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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高良辰不聲不響也跟著離去了,高墨言囑咐杜若錦不要隨意出府,正說著話便被高步青派人叫走了,前廳又只剩下高美景與杜若錦。

  高美景仍舊是不可置信一般,感歎著,「都說是人命如浮草,我今日算是明白過來了。好端端那麼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幸好也就是那麼一個人,所以我心裡即便感慨,也不會去同情她的。」

  杜若錦只覺得高美景對徐姨娘的偏見實在太過激,說道,「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們自顧自還猶未不暇,哪裡就有什麼閒心說別人的閒話?美景,你年紀也不小了,那事也過去好一陣了,你好好收拾一番,還是儘快尋個婆家為好。」

  高美景沒有料到杜若錦竟把話往她身上扯過來,面上一沉,似是有些不悅,說道,「我說過,我的姻緣怕是已盡,誰如果逼我嫁人,我就不如去玉清庵出家。」說罷,輕扭腰肢離去了。

  杜若錦失笑,心道,時間終於化去一切傷痕的,高美景,你且等著良人出現吧。

  回到墨言堂,發現雍雲樓的夥計過來了,說是雍雲樓這幾日生意明顯好起來,二少奶奶介紹的幾道菜式,新來的大廚經過多次嘗試後,做出來的味道都是被人交口稱讚。

  杜若錦早已打聽到,城北雖然不如城南繁華,可是城北居民多一些,雍雲樓周圍又多是書院和工坊,她們有些都是自個家帶來的飯菜,到了中午便又冷又硬,難以下嚥。杜若錦吩咐雍雲樓的大廚做一些物美價廉的菜式出來,叫夥計送到書院和工坊去,價格很低,她們也吃得起,本來雍雲樓的掌櫃還在質疑杜若錦的想法,會不會是費力不討好,後來才發現杜若錦的主意實在是高明,想那些學子、做工的,誰家沒有招待客人撐場子的時候?都是來雍雲樓叫了飯菜往家裡送,漸漸的,每日夥計們送到外面的菜點竟然要比大堂裡用膳的還要多。

  雍雲樓的掌櫃樂得眉開眼笑,跟杜若錦說要不要再招幾個夥計跑堂送菜,杜若錦自然應允,又讓掌櫃的每日午晚兩時,在門口設茶飲之處,為那些急著趕路又沒有時間坐在茶樓品茶的人,免費送茶……

  杜若錦的想法極多,每個點子都顧應到不同層面的客人,久而久之,雍雲樓的名頭響了。

  杜若錦設立了專門為達官貴族送堂宴的新主意,專門設計了新的菜式,反正大家吃的只是個名頭,而她杜若錦見多的現代新菜式也足夠多,雖然不會自己親自做,可是大體將大廚們聽,他們細加琢磨後,竟是比杜若錦以前吃過的還要好吃上幾分。

  杜若錦專門設計了送堂宴的夥計們的新式樣的衣服,選了幾個長得精神的小夥子,專門培訓了禮儀,斷不能在進出府門之時失儀,那些個達官貴族見了喜歡,也少不得會打賞幾個,所以那些送堂宴的即便辛苦些,也十分情願。

  雍雲樓的生意好,自然有別家眼紅的,有出來鬧事的,也都被掌櫃的以杜若錦事先吩咐過的口吻擋了去。

  掌櫃的說,這家酒樓名義上是高家二少奶奶做了東家,可是實際上還是有錦親王參樂股,今兒個你在這裡搗亂,我們也不難為你,還是會好吃好喝招待你,但是明兒個你到了天牢跟錦親王說事時,就不要提這一茬了,省得叫錦親王笑話咱們雍雲樓好惡不分。

  一開始倒也真的嚇退過一些人,可是總有些犯渾的人不辨輕重,非要找杜若錦說個子午卯醜來不可,譬如今日夥計來墨言堂叫杜若錦去雍雲樓審帳,蝶戀花書院杜若錦便帶著綠意去了。

  哪裡想到,剛進雍雲樓就碰上了這一茬,那個滿臉鬍鬚的粗魯漢子怕是別人請來的打手,說著話就抄起桌上的碗筷往地上擲去,一地碎片,驚得杜若錦也跟著嚇了一跳。

  那漢子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道你這個娘們還真有三頭六臂呢,原來也是個怕事的主,既然知道怕就不如趕快撤了這雍雲樓,否則……」那漢子沒說完這話,聲音便陡然拔高了,身子也被某個人舉了起來,越來越高,直到被他身後的人用力一舉給往外擲了出去。

  杜若錦赫然便見,那個人竟是……竟是殘歌。

  杜若錦緊忙上前喜道,「殘歌,怎麼是你?難道那清遠主持肯放你出寺了?」

  殘歌繃緊的臉還是露出了幾分欣喜與羞赧,拿眼盯著杜若錦,就是不肯說話。杜若錦上前輕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樣的,又長高了些,你倒是快些說呀,真真個急死人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殘歌一曲

  當杜若錦見到殘歌之時,欣喜異常,未等殘歌有些回應,便聽見錦親王帶著小王爺雲澤從門外進來,笑道,「如何?本王給你備了一份厚禮,你要如何答謝本王?」

  杜若錦猜到便是錦親王的手段,於是上前感謝說道,「王爺此舉不光是為了我,也是救了殘歌,王爺功德無量……」

  「行了行了,本王也不想聽你這敷衍之話,拿上你們雍雲樓的好酒好菜來,本王要痛飲一番。」錦親王說完這話,便見張貴在一旁急切上前要說什麼,錦親王一揮手,張貴當即住了嘴退到一旁,臉上卻還是欲言又止的那副模樣。

  杜若錦看到後心裡又是撲騰,生怕再出意外,但見錦親王一臉自在,殘歌也在身旁,終是緩了心情,招呼殘歌張貴一起用飯,張貴推辭不敢,見杜若錦盛情難卻,只好在旁邊的桌上坐下,只吃了幾口便站起身來,站在錦親王身後護衛著。

  杜若錦美滋滋得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將殘歌從妙真寺帶出來的?快些說說,我且等著心急呢。」

  錦親王輕笑,未及說話,便見雲澤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道,「那清遠主持意在取錦州城的城防圖,我父王便親手繪製了一幅,用城防圖將殘歌交換了出來。」

  杜若錦一怔,隨即脫口而道,「就是這麼簡單?」

  錦親王笑著說道,「自然不會那麼簡單,那清遠主持看重殘歌,自然不會輕易放他出來,本王便說,要殘歌給雲澤做師傅,他才答應了的。」

  杜若錦看殘歌和雲澤,年齡上是差個幾歲,可是身高上卻相差無幾,難道說殘歌真的要給雲澤做師傅?

  或許是看出杜若錦的疑慮,錦親王又說道,「殘歌的招式淩厲,雲澤又喜薄劍靈動,由殘歌來教雲澤,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杜若錦笑著朝殘歌說道,「殘歌,恭喜你得了這麼金貴的徒弟,以後可要好好教導他。」

  殘歌板起臉來,似是真有師傅的模樣,說道,「何謂金貴?在武功面前,天賦異稟的人才最為金貴,我現在還看不到他的長處,也不知道他到底適合練哪一種武功,需要些時日慢慢研磨一番……」

  杜若錦見殘歌說的興起,不禁好氣又好笑,綠意看殘歌還穿著妙真寺的僧侶的衣服,於是扯過他的衣袖說道,「殘歌,既然出了寺,就不要再穿這一行頭了,所幸我還帶著從前給你的衣服,原本以為不一定會有給你穿的機會,便拿來想尋個與你一般個頭的人送與他,誰想到這麼巧就遇見你,趕快去換上吧,回頭我再給你做一頂帽子,遮一遮頭,熬過這個冬天生出頭髮來,那就什麼也不怕了。」

  綠意帶著殘歌去換了衣衫,出來的時候果然覺得有些變化,殘歌的眉目之間竟然生出了幾分英氣來,雲澤對待殘歌的態度也算是恭敬,或許是聽見錦親王描繪過殘歌的武功,所以吃過飯便纏著殘歌開始教他功夫。

  錦親王待兩人走遠了,才沉下臉,眉目凝重,說道,「本王聽說水將軍之女水凝煙,今日經常出返妙真寺,而且與清遠主持來往密切……」

  杜若錦記起當日在妙真寺時,曾經聽見過水凝煙問清遠主持,到底要不要重出江湖逐鹿天下,那清遠主持雖是「婉拒」,想必水凝煙定不會死心。

  只不過,水凝煙這麼希翼清遠主持出山,到底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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