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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杜若錦等到了傍晚,才見欣月回來。

  杜若錦手裡端了一杯茶,輕抿了幾口,慢條斯理說道,「我這雍雲樓不是怡紅樓,不是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更不是你想要殺人,就出手殺人的地方。」

  欣月微怔,隨即冷笑道,「虧我從前還認為你也算是個聰慧的女子,現在看也不過是爾爾,難道你以為那匕首是我擲出去的?我才發現那人的影子,便追了出去,可是直追到城外仍是追不上那人,看來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

  杜若錦奇道,「你果然看見了那人?他既然出了城,城外也無幾處去處……」杜若錦恍然大悟般,驚道,「難道說,難道說那個人是清遠主持?」

  欣月看似有些乏,坐下來,自顧自斟了一杯茶,許久才緩緩說道。「我也是那麼認為的……」

  兩人各自坐在一處,杜若錦問道,「欣月,你今天不如實話對我,你來雍雲樓到底是為何?」

  欣月苦笑一聲,說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怕你和高紙渲舊情複燃,所以才甘願留在這裡防著這一天,你信嗎?」

  杜若錦也跟著苦笑,說道,「我自然不會信,因為我和他終究是沒有那麼一天的,你如果想要去愛,不如大大方方去愛……」

  「可惜,他心裡始終有一個人的影子,揮之不去,困惑終身,我怕我受不起這份嫉妒和痛,寧願遠遠守著,靜靜看著他便好。」欣月說起這話的時候,面色如同以往一樣清冷,只不過神色之中摻雜得無奈和悲傷,倒叫杜若錦看著她真實了許多,畢竟這是欣月第一次對自己說出心裡的話。

  「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來雍雲樓最終的目的?所為兒女情長,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罷了,你所要的絕不是那麼簡單,我說的對嗎?欣月?」

  杜若錦說完就靜靜得看著欣月臉上現出的驚異之色,只見欣月起身說道,「這些事以後你便會知,只不過我當真不想你知道,知道了是危險,當初如果不是他顧念你的安全,或許也不會逼著你離開,我是這件事最知情的人,所以我有責任告訴你,高紙渲確實喜歡你,心裡有你,便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走進他的心裡了。」

  杜若錦只覺得心亂如麻,不想再糾結於過去,心煩意亂之下,說道,「高紙渲現在已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卻還在這裡感傷……」

  欣月聽見這話,卻花容失色,隨即驚道,「你說什麼?你說高紙渲已經走了?」

  杜若錦疑惑欣月的反應,低低應道,「是走了,並且臨走前一晚那笛聲……」

  欣月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跌坐在椅子上,恍惚說道,「他終究還是走了,他走了,我告訴過他的,不能去,他明明答應會考慮的,為什麼一轉念間就變了卦?」

  杜若錦不明白所以,急道,「欣月,你告訴我,高紙渲去了哪裡?他究竟要做什麼事?是不是很危險?」

  欣月推開她的手,有些失魂落魄得笑道,「是危險,危險到不知道能不能夠回來……」說罷便跌跌撞撞得走出了雍雲樓。

  杜若錦大駭,高紙渲,為什麼你會這麼做?怪不得昨夜笛聲淒苦淩厲至極,怨不得飽含離別相思之意,高紙渲,那是你用笛聲向我告別嗎?

  難道說,你原本應承了欣月,你不會去做那件危險的任務,可是昨天午間看到我在高墨言面前的癡纏情意,才下定了決心遠離這一切嗎?

  ※第二百七十二章 委屈

  雍雲樓開業當日,既有小王爺雲澤在這裡遭了賊人挾制,後有欣月告知高紙渲的處境,杜若錦只覺得焦頭爛額一般,理不出思緒來。

  杜若錦從樓上下來,看到大堂裡吃飯的人不少,但是並沒有客滿,情知是今天發生的事還令人心驚膽戰,便囑咐掌櫃的,今兒個來吃飯的人,通通打個八折來算,掌櫃的一怔,隨即應許了下來。

  杜若錦回到高家,便被大夫人叫去訓斥了一通,無非是今日出了那樣的事,觸了黴頭,往後想要生意興隆只怕比登天還難。杜若錦聽得久了,也有些不耐煩,說了一句虧不虧早晚會把銀兩如數交公上才堵住了大夫人的嘴。

  大夫人在意的也不過就是此事,既然杜若錦已經表了態了,自然樂得清閒,隨即便緩了口氣,對杜若錦說了幾句客套話便作罷了。

  杜若錦回到墨言堂,心裡實在堵得慌,等了許久不見高墨言回來,不禁有些焦急,吩咐綠意下去誰,獨自坐在桌前等著他,待到高墨言推門進來的時候,杜若錦便大聲喊道,「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高墨言微微一怔,看到杜若錦紅紅的眼眶,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隨即上前攬過她入懷,用手輕拭她眼角的淚水,問道,「出了什麼事?」

  杜若錦窩在他的懷裡,嗚咽著不出聲,只覺得這個懷抱踏實,可以肆意發洩自己難以平舒的情緒……

  高墨言也不說話,任憑杜若錦哭了個夠,才捏起她的下巴,看著這張滿是淚水的臉,眼神中滿是寵溺,說道,「哭夠了,我們便好好說說話。」

  杜若錦有些難為情,扯過高墨言的衣袖來胡亂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窩在高墨言的懷裡,低低說道,「以後,不要回來那麼晚,我一個人在墨言堂,好怕。」

  高墨言輕笑,心裡似是十分受用杜若錦的話,挑了一縷杜若錦的墨發,細細把玩著,說道,「我今兒個去了妙真寺……」

  杜若錦大驚,從高墨言的懷裡撐起身子,問道,「你去了妙真寺?難道你也懷疑那個出手傷人的神秘人便是清遠主持?」

  高墨言眼神多了幾分玩味,問道,「這些都是欣月告訴你的?」

  杜若錦面上一紅,說道,「你竟然便是知道她是欣月?難道說此前你也曾去怡紅樓見過她?」

  高墨言似是不屑回答杜若錦的問題,可是看到杜若錦的眼神越來越帶著些醋味,才失笑說道,「我如果不知道她是欣月,你覺得我會容一個男子留在你的身邊嗎?」

  杜若錦面上更紅了,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快些說說你去妙真寺做了什麼?那裡那麼危險,你怎麼還敢進去?」

  高墨言和衣躺在床榻上,說道,「我料到是清遠主持,否則別人出手沒有這樣淩厲迅速,我去妙真寺時本來沒有人發現,可是後面竟然遇見了殘歌,他將我引至一處僻靜之處,告訴我現在寺裡戒備森嚴,看起來像是沒有動靜,但是暗處隱藏著許多高手,要我趕緊離開……」

  杜若錦松了口氣,問道,「殘歌現在如何?」

  高墨言說道,「看似武功精進了不少,但是他呆在那虎狼之地,終究不是辦法、」

  杜若錦歎道,「當初以為清遠主持的話不假,現在哪裡料到,清遠主持竟是那麼個兇險之極的人物,連錦親王也動他不得分毫,你說那清遠主持究竟是做什麼的?」

  高墨言卻不願意答,伸手摟過杜若錦的腰肢,手便遊移在腰際……

  杜若錦勾住他的脖子,問道,「其實,我覺得清遠主持肯定是記恨當日我們在妙真寺之事,所以才讓人來給點顏色瞧瞧,他並不一定真的會要小王爺的性命,可是就是要告訴錦親王,以後幫我們的時候也要掂清份量,你說,我說的對嗎?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聽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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