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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杜若錦笑著說道,「四弟,二嫂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你了,怎麼覺得你與以前有那麼大的改變呢?是不是在官場混久了的緣故?」

  高硯語微怔,隨即笑著恭敬說道,「二嫂說笑了,硯語倒是察覺不出與以往有什麼不同來。硯語仍舊是原來的硯語。」

  杜若錦心裡暗歎,這個高硯語說話當真是無趣之極,當下也不再與之攀談,正要舉步離開的時候,便聽見高硯語又喚自己。

  「二嫂請留步,硯語有事要拜託二嫂……」

  杜若錦心思百轉,說道,「四弟,難不成你是想叫我給老太爺說,你想出去另立府邸嗎?」

  高硯語急忙辯道,「不是的,二嫂」高硯語說著話,臉上竟然有了幾分羞赧,說道,「我是將拜託二嫂去娘那裡說一聲,叫她不必急著給我定親……」

  杜若錦一怔,心裡想不出個理所然來,只好敷衍說道,「四弟的事二嫂記著了,等明兒個見了娘,我便說給她聽。」

  高硯語道了謝,恭敬地站在那裡,等到杜若錦走遠了,才起身往硯語堂走去。

  待杜若錦回到墨言堂,綠意一邊接過她手裡的披風,一邊說道,「這個四少爺也是個怪人,他竟然不急著成親。」

  杜若錦疑惑道,「這又怎麼了?不成親就是很奇怪嗎?」

  綠意細細說來,「四少爺是庶出,如今做了官,前途無量,自然想離開這個家,可是礙於家規,未成婚的男子不得出府另立門第,除非成婚之後,得到家裡大多人的支持,便可出府自立門第。現在四少爺叫二少奶奶去跟大夫人求這個情,實在是與理說不通呀。」

  杜若錦聽到這裡,更加疑惑了,心道,照這麼說,除非高硯語現在就是想留在高家的,否則他當初一開始說要搬離高家去翰林轉住,現在怎麼一轉眼便變了卦?

  可是,高家到底什麼東西令高硯語這般不舍?

  他不過就是個青樓女子庶出的孩子,而高良辰原本也就是這種身份,兩個同命相連的人,在高家各自演繹著不同的角色,在她們的身上註定要上演不同的戲碼,或愉快,或悲傷……

  杜若錦又想起文謙來,後來,杜若錦私下裡曾經塞過張媽一些銀兩,要她幫著打聽文謙的下落,結果張媽將銀兩給送了回來,說是文謙似是出了錦州城,不知去向了,杜若錦心下潸然,文謙,想當初,你初入高家之時,那副清麗之色仍在眼前,大夫人曾經也誇過你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可是,如今鬧出這副沒法周旋的地步,究竟是誰的錯?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能輕易否決的心動

  當夜,杜若錦便在墨言堂等著高墨言回來,他說的,他遲些時候會回墨言堂,那麼他肯定便會來的,而自己能做的,除了等只有等

  杜若錦不肯睡,綠意便陪她等著,待到了深夜,也不見高墨言的蹤影,杜若錦吩咐綠意下去歇著,綠意不肯,說道,「二少奶奶,綠意有句話,您可能不愛聽,可是綠意仍舊要說出來,否則憋在心裡難過不說,綠意自個還覺得對不起二少奶奶您一般。」

  杜若錦失笑說道,「想說便說,哪裡就有這麼多廢話?」

  「二少奶奶,二少爺始終是您的夫君,而且你們也已經圓了房,你以後不會再……」綠意說到這裡便止住聲,沒有往下說下去。

  「不會再什麼?你倒是說呀,你如果問得出口,我便答。」杜若錦自然知道綠意話裡的意思,可是有些惱火綠意的直白,到底是因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可是心裡卻不是個味。

  綠意沒有再吭聲,低垂著頭站著不發一言。

  杜若錦無趣,讓綠意先下去歇著,這次綠意倒是沒有執意再留在房間裡陪著杜若錦。

  待綠意離開,杜若錦一個人等在屋裡,無端就生出了些恐慌,她有些後悔叫綠意離開了,杜若錦在房間裡坐立不安,這一等便是深夜。

  高墨言是不是今夜仍舊不回墨言堂?

  杜若錦不讓自己生出這樣的念頭,可是這種想法還是一直存在杜若錦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心亂如麻。

  高墨言,為什麼你還沒有回來?難道你又變卦了嗎?

  就在杜若錦兀自堅強不落眼淚,心裡仍舊酸楚之極時,高墨言從外面推門而入,杜若錦疾奔幾步就撲到了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腰際不肯放手,良久,杜若錦緩過情緒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額際有一道血痕,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高墨言神色凝重,眉目藏著一股肅殺之氣,緩緩說道,「我殺了人……」

  杜若錦心下駭然,卻努力控制不顯露出來,從銅盆前絞了帕子,輕輕地給高墨言拭臉,清理好傷口,輕輕說道,「所幸這傷口很淺,癒合後頭髮一遮便看不到了。」

  高墨言坐在椅子上,杜若錦站在他的身前,高墨言摟住她的腰肢來,將頭埋在她的懷裡,似乎是想要浸在這芬香中,永遠不再起身。

  他悶聲說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殺了誰?為什麼殺人?」

  杜若錦用手把玩著他的頭髮,淡淡說道,「何必要問呢?你能好好的回來,就勝過一切了。」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高墨言落在自己腰肢的手臂越發用了一分力。

  高墨言將杜若錦攔腰抱起,走近床榻,望著杜若錦眼神纏迷,說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

  床幃簾幔,春色旖旎,任憑呻吟驚醒了那窗外的月色漫天……

  ……

  待到風平浪靜之時,杜若錦偎依在高墨言的懷裡,用手勾住高墨言的脖頸,輕輕在他的脖頸間呼氣,試圖呵癢他,高墨言反手將她制住,在她耳邊低語道,「怎麼?我剛才的努力,都不能讓你安靜下來嗎?」

  杜若錦輕笑,說道,「只有你努力嗎?我不是也很努力,一直努力得……忍受著。」

  高墨言聞言不悅,將杜若錦緊緊箍制在懷裡,沉聲說道,「忍受?我一直認為你在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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