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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杜若錦就只顧笑,不肯接話,兩人相擁著,房間裡那高溫驟降後,卻是淡淡的暖意,在杜若錦看來,卻是最為愜意。

  杜若錦思索再三,問道,「如果,如果沒有今天我的表白,你會不會就這麼撒手而去,再也不肯踏足墨言堂?」

  高墨言回道,「我以為我是在放你自由,讓你去找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杜若錦心裡不由的淒苦起來,說道,「你說過不會給我機會,讓我離開你,現在你卻先自離開我,你說,這難道就是你的深情?」

  高墨言聽見杜若錦的話,長久沒有說話,深深得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為什麼不懂?正因為我對你的深情,所以才甘願將你放手,讓你去尋找你最想要的東西,可是你知道我心裡有多少痛?」

  杜若錦情知他所言不假,否則沉默如他,怎肯說出這般直白的話來?

  杜若錦捧著他的臉,說道,「你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輕言離開?我既然選擇了你,又怎麼會輕易將你的情意罔顧?」

  高墨言摟著她,用手輕拍她的背,似是承諾,似是安撫……

  遠處,有一陣笛音傳來,清瘦淩厲,悲苦至極,生生將人心揪了起來,那似是在訴離別之苦,那似是決然分手之痛,這笛音卻在杜若錦的腦海裡化作一身白衣站在竹筏上的高紙渲,他月牙白衫上血色如梅,就那樣仰面得倒在水湖裡……

  高墨言沒有出聲,杜若錦摸不透他心裡如何想,誰人都知那是高紙渲的笛聲,他怎會不知?只不過他依舊沉默……

  杜若錦心想,如果高墨言這時,問自己與高紙渲從前之時,自己該如何回答。想了許久,杜若錦竟是想不出來,不過就是是與否兩個字,杜若錦卻難以決斷。

  畢竟,那一場心動,是不可能輕易便否決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開門見山

  兩人相擁而眠,那淒厲悲苦之極的笛音終究是消失了,而杜若錦也刹時之間感觸到這個房間裡原本的清冷,原本一切都不曾消退,即便是刻意得不去提起,那段記憶仍舊不可能肆意揮發消失。

  夜,便在昏昏沉沉與輾轉反側中過去了,而明日到底又是如何的光景?

  次日早上,醒來之時,高墨言已經早起,綠意服侍杜若錦梳了妝,便與她說道,「二少爺出門時,囑咐綠意多熬些安神的粥給您……」

  杜若錦情知高墨言是感受到自己的心慌無奈的,杜若錦苦笑,心道,高墨言,即便心裡有再多的苦楚,我寧願負了天下,也不會負你……

  這算不算是一句海枯石爛的誓言?

  去前廳用飯之時,大夫人、二夫人還在慪氣,面上都是有些不高興,就聽見二夫人說道,「紙渲年紀也不小了,現在上門提親的多是沖著四少爺來的,可是你也不能拿著這個做藉口,就不為紙渲定一門親事吧?」

  大夫人不屑得說道,「你說要我給紙渲定親,可是他人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這次出門還不知何時回來呢,等他回來給我請安之時再說吧。」

  二夫人氣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趁著高步青未來便快步離開了。

  杜若錦看高良辰的座位上,始終空著,便狀似無意得問道,「大姐怎麼沒有來?」

  大夫人沒有說話,張媽見狀便接話笑道,「剛才良辰閣的丫鬟來說,小小姐哭鬧不已,大小姐忙著照看小小姐,一時抽不開身……」

  杜若錦和高美景交換個眼神,隨即沒有再說話,待到用完飯眾人散了,兩人才找了一處僻靜之地。

  高美景拉著杜若錦的手,說道,「二嫂,昨天你見了我三哥,他怎麼說?」

  杜若錦說道,「你三哥確實說她身上藏著秘香,只不過昨天下午,我去良辰閣的時候,也仔細嗅了嗅,沒見端倪,今兒個惜人哭鬧不止,她也哄不睡惜人,是不是已經沒再用那秘香了呢?」

  高美景氣得跺腳,「這個誰說得准?惜人那麼小,難不成要毀在她手裡不成?不行,我一定要找她問個明白,看看她到底還是不是我那善良的大姐?」

  高美景說完便要往良辰閣跑去,杜若錦扯她不住,又怕她衝動惹出亂子來,只要也跟著去了。

  到了良辰閣,便見到高良辰抱著高惜人坐在窗前,低低說道,「惜人,你看外面的景色多好呀……」

  杜若錦看到高良辰臉上洋溢的慈愛微笑,就在那一瞬間,產生了高良辰便是高惜人的生母的錯覺,難道不是嗎?否則她臉上的真誠又是從何而來?

  高惜人終究是睡下了,高良辰將杜若錦和高美景請進了內室,親手給她們斟了茶,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來找我,是不是就是為了問我身上藏著秘香的事?」

  杜若錦怔住,心下卻在猜想,這個高良辰果然厲害,先自開了口,倒叫自己問的沒底氣了。高美景藏不住話,隨即發問道,「你既然知道,那麼就挑明瞭說吧。」

  高良辰輕抿了一口茶,面色倒也算是平靜,說道,「我回到高家,娘是怎麼看我的,你們也知道。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在高家站住腳,能夠留下來,否則出了高家這道門,你們要我去哪裡?」

  高美景知道高良辰說的是實情,但是念于高惜人,還是急道,「惜人年紀還小,你為什麼非得用那樣的手段?」

  高良辰起身反問道,「那麼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去求娘不要將我趕出去嗎?還是求文謙將孩子給我撫養?你以為她就甘心嗎?她唯一的要求便是逃出高家,她也是個可憐人,正如我當年在秦家之時一樣,我心裡同情她,這事又與我有好處,我自然會費盡心思去做,至於後來她怎麼被抓,又如何牽扯到了弟妹身上,就不是我控制得了的,畢竟我從來沒有指使她陷害弟妹。」

  高良辰的話明明白白得說出口,杜若錦和高美景確實啞口無言,如果異地處之,她杜若錦換做高良辰的處境,只怕做事更會比她多幾分過激,杜若錦又想起那日下午,在大夫人門前聽見高良辰的哭泣和低低的哀求,心下終是不忍,便沒有再說什麼。

  高良辰面色酡紅,似是有幾分激動,說道,「那秘香是我秦家受辱之時,千方百計討來的,就是不讓那畜生沾了我的身子,趁著他酒醉之時便迷昏了他。現在沒有想到,竟然又派上了用場,只不過昨日三弟做那番舉動之時,我便料著,你們肯定是猜著了。罷了,罷了,惜人終於是我的親人,她現在既然跟了我,我自然會好好待她,那香我便棄了,從今以後,高惜人便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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