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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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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紙渲長舒一口氣,看得出這句話到底令他多麼沉悶,良久,他才低低說道,「如果需要我去跟二哥解釋,我會去的……」 「不用,你什麼也不要去說,我不需要你這樣看似委屈的妥協,那樣只會令我心裡難過。我只需要靜靜地守著墨言堂,等著他來找我便好。」杜若錦說完,似是肯定又似是反問,仰頭朝高紙渲輕笑,「他會來找我的,不是嗎?」 高紙渲卻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清楚答案,在他的眼中,二哥高墨言始終是家裡最為神秘的一個人,大哥高筆鋒自小學習經營生意,大多數時候都天南地北往外闖,極少在家。而高紙渲欲高墨言年紀相若,應該是玩的起來的,可是兩個人卻極少湊在一起玩,即便是在一起,兩人言語動作也是極盡可能的客氣,久而久之,這份兄弟們的親近感中就多了幾分疏遠感,直到杜若錦的出現,直到對她心動,高紙渲才越來越重視高墨言的神色。 因為,那張臉便是杜若錦心情的晴雨錶。 高紙渲想到這裡,恍惚聽見杜若錦向他說了聲再會,身影已經漸去漸遠。高紙渲想去追她,他心裡還有充沛以及強烈的感情促使自己去問她,如果自己願意放棄一切,哪怕是放棄使命,跟她去浪跡天涯,她肯跟他走嗎? 可是他不敢問,寧願相信是自己耽誤了遭遇愛情的時機,也不能得到拒絕的語句,因為他承受不起…… 杜若錦順著廊亭往前走,隱約記得前面不遠處便是墨言堂了,便加快了步伐。 路過筆鋒堂的時候,卻看見有個人影從筆鋒堂裡溜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大包裹,順著牆邊就要往側門方向出去。 杜若錦想也沒想,疾奔出來攔在她的身前,因為知道她必是文謙。 那人圍著頭巾,看不出是誰來,杜若錦低喝道,「是誰鬼鬼祟祟的?快些說,你這是要去哪裡?」 那人沒有說話,手裡還緊緊握著包裹,看起來心急火燎的,杜若錦又再說道,「別怪我沒有警告你,我這會如果喊一嗓子,你能逃到哪裡去?」 只見那個人猛然將頭巾摘下,甕聲甕氣得說道,「是我,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這個時候要攔我的生路?」 杜若錦見果然是文謙,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你真的要走?那惜人怎麼辦?她還那麼小,你就忍心拋下她一個人在高家嗎?」 文謙聽見這話,卻有些不耐煩,說道,「她跟著我顛沛流離的生活,怎麼比得上高家有吃有穿這般好?再者說,高家待我這般,惜人又姓高,我心裡恨還不來及呢,哎,罷了,就只當沒有生過她。」 杜若錦輕歎一聲,說道,「即便你說出幾百個理由來,我也知道你不過是身不由己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麼可能不疼不愛?只不過,你就是不念及這一切,你也該顧及自己的身體,現在還未出滿月呢,你這樣出來吹了風著了寒,怕是一輩子都受罪。」 文謙鼻子裡冷哼一聲,說道,「就是因為誰也不會以為我這時候不顧身子就往外跑,才沒有人防我,否則你以為我能輕易逃得出去?」 杜若錦心下疑惑,「那你哪裡來的銀兩?難道是高良辰給你的?可是她從秦家回來的時候,身上並無分文,她哪裡來的銀兩給你?」 文謙冷下臉來,說道,「杜沉香,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至於是誰給我的銀兩,我沒有必要告訴你。」說罷,就要從杜若錦身邊走過。 走出去後,又折了幾步回來,慢慢走近杜若錦,低聲說道,「我走了以後,求你,求你諸事多周全著惜人一點,她最可憐……」 ※第二百五十九章 高家失竊 杜若錦聽見文謙哀求她,幫著照顧惜人,心裡終是不忍,點頭應了下來,看見文謙欲走時,喚住她,緊忙褪下手鐲和頭上的飾物,說道,「這些還能值幾個錢,你在外面孤身一人,多備些銀兩,總歸是沒錯的。」 杜若錦將這些金玉首飾塞到文謙手裡,便疾步離開了,屬於文謙新的人生路才要開始,而自己的路卻又迷失在這心霧之中,退無可退,進無可進。杜若錦回到墨言堂,怕驚醒了綠意,便沒有亮燈,摸黑睡下了。 黑夜中,杜若錦拒絕再想這些糾葛不斷的事情,可是腦海裡思緒卻如絲如縷亂成麻。自己怎麼能不知道高墨言便在房間內,他就在裡面注視自己,卻不肯出來,即便在自己摔倒後,他仍然沒有出來,高墨言,你真的決定要放手嗎? 昏昏沉沉得睡下了,夢魘卻不斷,柳氏的慘死,高筆鋒的離奇死亡,桑菱斷臂楚惜刀成為刀下血魂……種種血腥如同揮之不去的噩夢,杜若錦大汗淋漓,一身冷汗驚醒了過來。 這一坐便是天亮,直到外面天色已泛白,杜若錦才困意襲來想睡個回籠覺,綠意卻急匆匆得跑來,喊道,「二少奶奶,不好了,家裡又出事了……」 杜若錦驚起,聽見綠意說道,「昨天老太爺房裡丟了幾件古玉器,價值不菲,今兒個早上才發現,老太爺正發怒,要家裡人全部去正廳。」 杜若錦緊忙下床,要綠意幫自己梳妝,一邊問道,「聽說是誰做的嗎?」 綠意沉吟了一會,搖搖頭說道,「綠意只聽說,昨兒個只有大小姐二小姐去老太爺房裡請過安,現在東西丟了,大夫人話裡話外就是說二小姐做的……」 杜若錦聽到這裡,心驚問道,「二小姐人呢?」 「都被老太爺叫到正廳了。」 「那好,我們馬上趕過去,否則遲了,哎……」 當杜若錦帶著綠意到正廳的時候,人都到齊了,就聽見大夫人陰陽怪氣得說道,「美景,昨兒個老爺才將你從祠堂裡放出來,你怎麼就記不住教訓?還做起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來?這偷盜如果是偷到別人家去,那也就罷了,可是你一個姑娘家竟是做起了家賊,你還要臉不要?」 高美景站在那裡沒有出聲,手裡緊緊絞著帕子,似是要將那帕子扯碎一般,眼睛裡也急得出血一般,怒瞪著大夫人。 二夫人這時上前,急道,「我生養的女兒,我心裡有數,美景絕不是那樣的人……」 大夫人卻不屑道,「你不說這話,我也不沖著你來,可是你既然說出來了,等處置了美景,我讓老爺也治你個管教不嚴的罪,看你還動不動出來護著你生養的這兩個敗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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