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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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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錦強忍著不肯去看他,艱難說道,「這恐怖不太好吧?我是你的二嫂,怎麼能進你的房間小坐呢?」 只聽見高紙渲聲音落寞而低沉,說道,「我以為你還是我的若錦……」 杜若錦不肯回頭,聲音有些顫抖而倔強,說道,「那恐怕是你記錯了吧?」 「或許……」 只是一聲或許嗎?只是這一聲敷衍的推辭嗎?杜若錦不甘心,她回轉身子看向高紙渲時,眼神透亮,說道,「在妙真寺的崖底,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這一聲或許可以概括的嗎?高紙渲,你好殘忍。」 高紙渲難以自已的閉目,睜開眼睛時,眼神仍舊是這般清澈,帶著幾縷悲傷,說道,「我以為我的殘忍,僅僅是對我自己。」 杜若錦這才仔細看他,他比先前瘦了,也憔悴了許多,杜若錦未等說話,便見他信步走過來,直到離得杜若錦近了些,直到杜若錦往後退了一步。 杜若錦仰起頭看著他,只不過一眼,便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只是因為離得他近,近的幾乎連他的呼吸聲都可以聽見,漸漸得竟有些茫然起來。 「若錦……」 杜若錦回過神來,脫口而出,「不要叫我若錦,在崖底當你推開我時,你就已經沒有資格再叫這個名字了。」 高紙渲幾乎是悲傷難耐,說道,「你到今日還不懂嗎?你竟然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有苦衷?」 杜若錦被他的話一下子亂了情緒,想奪路而逃,就被高紙渲伸臂攔下,「讓我走,你說的我不想再聽。」 「真的什麼也不要再聽?包括誓言?」 「難道在崖底,我們兩個人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誓言嗎?」杜若錦的話尖利而深刻,她本想逼退了高紙渲,可是高紙渲只是望著杜若錦,那股深沉強烈的情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如果我們兩個人一直在崖底,那麼不管在生死劫難還是奈何橋上,我都不會推開你,只是我看到了二哥,那一刻我才猛然醒過來。我們終究會回到高家,而你仍舊是我的二嫂,我可以不在意被萬人鄙棄,我卻不能在沒有能力保護你的情況下,讓你遭受別人的譴責和辱駡。」 杜若錦刹時明白過來,思緒如潮,說道,「可是,你也應該好好對我說,我不至於那樣,那樣傷心……」 高紙渲憐愛得看著她,卻輕輕搖頭,「如果那時我說了,你會放開我的手,讓二哥背你上去嗎?」 杜若錦淚眼朦朧,心弦被再次撥動,有些時候人是很脆弱的,只不過是幾句話,卻讓自己潰不成軍,她知道高紙渲說得對,自己絕對不會在那時,與高紙渲分開,也一定會將自己的愛戀付諸于世人眼下。 「那現在你又為什麼告訴我這一切?現在我們兩個的處境並未有任何改變,不是嗎?」 「因為我後悔了,我做不到看見你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我做不到看見你冷漠而刻意保持距離的身影,這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是折磨,我後悔了……」 杜若錦望著高紙渲俊美的臉,還有那清澈如故的眼睛,沉迷,沉迷…… 「你是不是知道高墨言一定會來救我們兩個?」 「是的。」 「那你還要與我卿卿我我,然後再殘忍推開我,高紙渲,你自私。」 「我自私,如果重新來過,我還會這樣做,只不過希望這次能自私的時間更久一些,一輩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愛的理智 高紙渲的話,如片片冰刃,將杜若錦看似癒合的心劃得鮮血淋漓,可是高紙渲猶嫌不足,他要杜若錦直視自己的傷口,說道,「若錦,你如果覺得心裡痛,請相信我,我會比你痛十倍……」 他抓起杜若錦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杜若錦手輕觸到他的胸口,感受到那顆快速跳動的心,頓時有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不過她沒有,因為她與高紙渲仍舊是這層關係,未曾改變。 高紙渲鬆開她的手,有些失落的說道,「不管怎樣,你都要承認,你對於我,都是愛的這樣理智。」 杜若錦一怔,回頭細想,高紙渲說的沒有錯,自己是理智的,因為即便知道那懷抱隨時都為自己打開的,即便知道那懷抱有自己所需要的溫暖,她也沒有輕易奔了進去,她在思索,在衡量。 杜若錦的猶豫與遲疑,都被高紙渲一一看在眼裡,高紙渲漠然轉身出了紙渲堂,倒令杜若錦站在原處,有一種不知進退的感覺。 仿佛,她的情感不也是如此嗎?進退兩難之中,舉步維艱。 未等走出紙渲堂,便見遠處一身影飄然而來,低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正是高墨言。 杜若錦一怔,咬了咬嘴唇說不出話來。 旁邊高紙渲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嬉笑說道,「二嫂剛才來對我說,要給紙渲做媒呢。紙渲沒應,除非能找到象二嫂這樣的女子,否則紙渲一輩子單身也就罷了。」 杜若錦飛快得掃了高紙渲一眼,但見他面色如常,嬉笑如故,仿佛剛才的悲痛與失落從未存在,倒是高墨言看著杜若錦的眼神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高墨言轉身走出紙渲堂,杜若錦緊隨其後,身後炙熱的目光灼痛了她的後背,也灼痛了她的心。 杜若錦簡短得將大夫人的意思告訴了高墨言,高墨言說他已經派人去益州城,要蔣家公子即刻來提親了,爭取在最短時日內將阮真嫁出去。 次日早上,在前廳用膳之時,大夫人將阮真之事對眾人一說,頓時引起浩然大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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