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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杜若錦不自然得從書桌前走開,一時用很奇怪的眼神望著錦親王,倒讓錦親王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你在看什麼?」

  杜若錦慌忙擺手,說道,「上次還要謝過王爺,從宮裡請來巧匠連夜製作出繩索來,否則,否則……」否則會怎樣?否則她和高紙渲只怕還在崖底廝守,只不過能否是廝守一生呢?

  錦親王突然沉聲說道,「你最近清減了好多。」

  杜若錦抬頭望去,錦親王的神色淡淡,眼神卻是有剪不斷的糾纏,還未等杜若錦託辭什麼,便聽見門外錦親王的側妃溫依繡嬌聲說道,「王爺,壽宴快要開始了。」

  溫依繡看見房裡的人竟然是杜若錦,不禁拉下臉來說道,「原來是高家的二少奶奶在這裡呀,阮真可沒有給我說,你要來呀。」

  杜若錦一怔,心想,那個阮真畢竟是她的姨妹,這個時候是該來道賀的,只是為什麼沒有聽她提起,或者提出要跟杜若錦一起呢?

  錦親王不著痕跡得躲開溫依繡攀上來的手臂,說道,「是本王邀她來的。」

  溫依繡咂嘴說道,「原來如此,二少奶奶,你真是好大的臉面呀。王爺,壽宴快要開始了,就等著您前去呢。」

  錦親王笑著對杜若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杜若錦也沒客氣,當先走出了房門,將溫依繡氣個半死。不過,杜若錦出了房門,還是恭敬地跟在了錦親王和溫依繡身後,有個詞叫做適可而止。

  錦親王府,人聲鼎沸,許多人名義上是為了給小王爺賀生辰,還不是為了在錦親王面前露個臉買個好?

  所以幾乎錦州城內的達官貴人都來了,不同的是,高家只不過是杜若錦和阮真,並無男人到場,不由得讓人揣測非議。

  杜若錦突然也好生奇怪,按理說高家是錦州城的望族,高步青也並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怎麼沒有親自過來送賀禮呢?

  酒桌上推杯換盞,杜若錦被安置在官家太太一桌,溫依繡作陪,只聽見不停有人朝溫依繡拍馬溜須,「溫妃這般可人,又是王爺唯一親近的人,將來這正妃的人選非您莫屬。」

  溫依繡笑得合不攏嘴,突然望了杜若錦一眼,陰陽怪氣得說道,「借你吉言,這錦親王府內呀,我倒是不怕有人來爭什麼,就是怕有些婦人,明明是別人家的娘子,還藉故來勾引王爺,那我可是要吃暗虧的。」

  席上的人,自然明白溫依繡針對的是杜若錦,她們又都聽說過杜若錦自幼聾啞後突然開口說話的事,對她又驚又懼,更多的是那種假裝不屑的鄙視,言語中就多了一些刺耳的話。

  杜若錦只裝作聽不見一般,埋頭吃菜,索性又開始當一個聾子啞巴。

  只是她並未得到這麼清閒的機會,只見小王爺雲澤遠遠走過來,在杜若錦身邊站定,雲澤今日穿了紅緞馬褂,又好看又顯得有精神氣,說道,「聽說你落崖後毫髮無損,可有此事?」

  桌上的人都起身向雲澤行了禮,一些嘴快的就要開始說些祝詞,雲澤揮手叫她們住了嘴,只是看著杜若錦等她開口,杜若錦笑道,「說毫髮無損,只怕是言過其辭,不過就是沒傷到骨頭罷了,可是腿上還是有些青紫呢。」

  小王爺雲澤擺出一副小大人模樣,微微頷首就離開了。杜若錦忍俊不已,卻看見滿座的人正用敵視的眼光望著自己,隨即斂了笑,安靜得坐在那裡。

  皇上果然賜了一台戲,杜若錦對這種東西不似古人那般感興趣,所以也不甚在意,倒是身邊的人一直在不斷喝彩。

  不斷有人上前給錦親王敬酒,幸而有張總管在錦親王身邊一直不斷推拒,這才不至於飲多,饒是如此,錦親王的雙目仍是醉意朦朧,被張總管扶了回去。

  宴席散了去時,杜若錦也隨著眾人出了錦親王府,只是她需要走回高府,因為來的時候是坐的錦親王府的軟轎,這回去的時候張總管還沒來得及為她安排,她已然離開了,不過心裡卻還一直惦記著錦親王落款下的奇怪字符。

  ※第一百一十五章 馬叔之死

  高府距離錦親王,走路如何也要小半個時辰,杜若錦放慢了步子,在街上閑閑走著,直到遇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才驚懼得閃進了一家鋪子,待那身影裡去了,杜若錦才拍著胸口快步往高家趕。

  杜若錦走到拐角處,突然被身後的人拉住,杜若錦驚叫起來,卻聽見身後清脆的聲音響起,「是我,桑菱……」

  杜若錦回頭,佯怒道,「都是你,要嚇死人了,你怎麼在這裡呢?」

  桑菱說道,「今天是小王爺的壽辰,王爺算准了五毒教的人會來搗亂,所以讓我們遍佈錦州城各處,小心防範。我也是先前見剛才仿佛是楚惜刀的身影,所以才追了過來。」說完,桑菱又輕輕「咦」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一個人在大街上走?高墨言沒有陪你一起來嗎?」

  杜若錦有些不自然得笑道,「他臨時有事,走不開。」

  桑菱說道,「不如,我將你送回去吧,否則你今日這般花枝招展的,即便招不來五毒教的人,只怕也少不了那些沾蜂惹蝶的人。」

  杜若錦失笑,兩個人邊往高家走邊閒話著。突然桑菱轉變了口氣,說道,「那日,我們去取水回來,發現你和高紙渲都不見了,便四處尋找,還是在斷崖前看到腳印,還有你的斷袖,這才知道你們墜落了懸崖,只是很奇怪,高紙渲武功頗高,即便當時救不了你,也不至於自己墜崖呀。」

  說道這裡,杜若錦的臉色微變,沒有回答。

  桑菱或者說,根本也沒有期望得到杜若錦的回答,自顧自說下去,「高墨言發現你們墜了崖,卻是跟瘋了一般,也要跳下來找你,要不是我死命攔著,只怕……」

  杜若錦有些觸動,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最後還是妙真寺的和尚趕巧從這裡經過,知曉了此事,這才回妙真寺告訴了清遠主持,清遠主持又讓人去了高家和錦親王府,最後怎麼救你上來的,你也是知道的。曾經有人說起過,這麼高的懸崖,即便不摔得粉身碎骨,也是奄奄一息的。高墨言和錦親王卻偏不信,執意說你一定活著……」

  杜若錦怎能不知,高墨言現在手上的傷,還是因那次而起,只是心痛的感覺仍舊是比不過愧疚,杜若錦對高墨言的抵觸和隔閡太深了,要想消除,怎能是這般輕易可以做到的。

  所以杜若錦輕鬆笑著,用輕快的語氣岔開話題,說道,「桑菱,你說,今天如果我們突然從這裡消失了,你最惦記的人,會是誰?」

  桑菱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語,兩人路過賣小泥人的鋪子前,都是駐步望著,只是杜若錦已經將桑菱的心事一覽無遺。

  回到了高家,杜若錦請桑菱進去小坐,桑菱痛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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