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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高紙渲看柳氏還要繼續辱駡下去,急忙對高墨言說道,「二哥,想必二嫂受了驚嚇,此刻又累又乏,不如先送她回墨言堂休息吧。」

  柳氏撇嘴,冷哼道,「到底是三弟體貼,否則怎麼會一起掉進懸崖了?」

  高紙渲俊臉不屑的露出一抹笑,戲謔道,「大嫂,如果你此刻去跳崖,紙渲定然奉陪,要不,咱們現在再登一趟妙真山?」

  柳氏又氣又惱,說道,「好端端得我跳什麼崖?我又不是鬼附身,三弟,你再這麼胡言亂呀的放任下去,早晚有你吃虧的一天。」

  二夫人明顯不耐煩聽到這些,未等她開口,便聽高美景說道,「大嫂,好好顧好自己房裡的事就好了,大哥過些日子不是要去南邊進貨嗎?你還是快去準備行李吧,大哥肯定要帶著文謙一起去,所以,大嫂,你最好還是要把文謙那一份給準備好。」

  柳氏聽見高美景的話說完,氣的急了眼,說道,「你們兄妹兩個都是一樣的德行,讓人生厭。」說著,便氣鼓鼓得走了。

  高墨言將杜若錦扶起,送回了墨言堂,綠意看見杜若錦回來,又是一通好哭。只是杜若錦靠在床榻上,滴水不進,不言不語,讓高墨言也跟著手足無措了起來。

  高墨言讓綠意去廚房端些白粥來,親自給杜若錦喂下,杜若錦只是用手推開,卻不再看他,躺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不言。

  ※第一百零六章 誰開導誰

  高墨言在房間裡坐了片刻,見杜若錦沒有絲毫理會自己的意思,終究歎氣離開了。

  綠意從門外進來,站在床榻前不動,生怕杜若錦有個好歹似得。

  杜若錦靜靜地坐起身,推開綠意欲扶的手,說道,「綠意,你去給我燒些熱水來,我要沐浴。」

  綠意欣喜不已,立即轉身出去提水了。

  杜若錦身置檀木浴桶中,綠意撒了些幹花,片刻間花瓣綻放,吐露芬香。綠意知道杜若錦不喜她在洗澡時有人打攪,便識趣得退了出去。

  杜若錦往身上撩著水,不自覺得又想起昨夜在妙真寺崖底湖中洗澡的事,想起高紙渲今日的決絕,覺得身心疲憊,不自覺的便喟歎一聲,卻難以舒盡心中鬱氣。

  難道自己真的如高紙渲所說,不過只是為了尋找一種安全感,才偎依在他的身前?想不明白,怎麼樣也想不明白。

  洗淨了身子,換上乾淨的衣服,這一夜竟是熟睡。

  次日,杜若錦是被綠意叫醒的,給她梳了妝伴著她去前廳用膳。

  杜若錦的出現,引得大家注目。

  大夫人清冷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二夫人卻是目光不善,柳氏更不用提了,張口就要擠兌她。

  高筆鋒不可置否,高墨言眼光中頗有幾絲關切,高美景暗自擔憂,只有高紙渲一直悶著頭,不肯抬起頭看杜若錦。

  杜若錦坐下來,才吃了幾口飯,見阮真一直揉著腰皺眉,不禁問道,「你不舒服?」

  阮真答道,「這幾天一直腰痛,用手揉著按著才好受點。」

  大夫人和二夫人相視一眼,隨即便眉開眼笑道,「這幾天會不會每天晨起時,有幹嘔呀?」

  阮真有些不解,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大夫人立即撂下碗筷,笑得合不攏嘴,「那就是了,墨言,還不快扶著阮真回房?張媽,你去找顧大夫來,讓他給阮真把個脈。」

  大家都明白過來,這是阮真有身孕了。

  高墨言急忙看了眼杜若錦,又對大夫人說道,「娘,其實我和阮真……」

  「現在還說什麼做什麼?阮真只要為我們高家生下一男半女來,就是高家的功臣,你瞧著吧,女人肚皮爭氣比什麼都強。」大夫人催著高墨言把阮真扶回房去,高墨言無奈,只好從命。

  大夫人猶自不放心,自己又跟了去。二夫人也跟著去了,臨走時才囑咐高美景道,「一會你去我房裡,給阮真拿些補身子的。」

  高美景有些不情願,還是聽了二夫人的話,出了門。

  桌上的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驚訝。柳氏冷哼一聲,說道,「就憑她,也想為高家續香火?」

  文謙忙著給高筆鋒斟茶,小聲說了句,「有點燙,當心。」

  高筆鋒回她一個寵溺的笑,柳氏看在眼裡,臉色不慍道,「終究是小妾出身,能生下孩子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是吃喝玩樂的敗家子。」

  此話當然針對的便是高紙渲,奇怪的是高紙渲並未抬頭,對柳氏的話充耳不聞。

  高筆鋒不悅道,「靜容,你如今是怎麼回事?怎麼說話如此不知分寸?當年老太爺要讓你當家,還不是看在你知書達理進退有度的份上?否則論經驗,你能越得過娘去?你看看現在,動不動就出口傷人,三弟是不跟你計較,這話讓老太爺和爹聽見了,准有你好看的。」

  柳氏在人前被高筆鋒一通罵,覺得丟了臉,當即撒起潑來,「好,你現在嫌棄我了,是嗎?什麼知書達理?什麼進退有度?這些誇的都是誰?怕是誇的新歡吧?我柳靜容從來都不曾知書達理,從來也不曾進退有度過,否則,怎麼會為了做出那些……」

  高筆鋒急忙「咳」了幾聲,怒瞪著柳氏,在她耳邊低吼,「你再敢胡說,小心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回去再跟你算賬,哼!」

  高筆鋒拉著文謙便離開,柳氏顏面盡失,止不住哭了起來。

  杜若錦卻對柳氏動了惻隱之心,坐在她身邊,遞給她一條帕子,說道,「有的時候,男人並不是唯一的歸宿,你即便為他了再多,等他不再愛你之時,便覺得這一切只是負累了,你親手給他做一餐飯,也及不上新歡給他端來一杯茶……」

  柳氏或許是深有感觸,抬起頭望著杜若錦,嘴裡卻仍自不鬆口,「你在胡說什麼?大少爺只不過這幾日生意繁忙,心情不好,他對我一向都好,那個文謙算是什麼新歡?等哪天我發了狠,照樣叫她生死不能。」

  杜若錦歎氣,這個柳氏也只不過是個可憐人,她怎麼沒有想過,死了一個文謙,還有後來人呢!

  轉頭看向高紙渲時,突然發現,高紙渲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杜若錦有些莫名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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