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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杜若錦不假思索回答,「他的臉面在於如何保護妻兒不受人欺辱,而不是受到欺辱後自盡保全他的臉面,如果我死了,他就會有臉面嗎?他就不怕遭受良心的譴責嗎?再說,如果他喜歡我,他會不計較發生的一切。」

  楚惜刀掩飾不住的疑惑與驚訝,說道,「我姑且不論你話裡的真假,我想說,你確實讓我震撼了。如果你不是高墨言的娘子,我想,我會很欣賞你。」

  「你不會是想讓我說,謝謝你的欣賞吧?如此,該放我走了嗎?」

  楚惜刀邪魅一笑,說道,「放你走可以,可是我覺得應該在你的身上留下些痕跡才可以,」未等杜若錦驚呼,楚惜刀又低語道,「你要知道,我剛才並沒有釋放呢。」

  杜若錦已經緊緊靠在角落邊上,再往後退也是無濟於事,她乾笑幾聲,說道,「可惜我沒有銀子,否則我給你銀子,你可以去怡紅樓消遣一回。」

  楚惜刀的臉色勃然怒變,說道,「你或許不知道,我喜歡別人的求饒,而不是故作瀟灑的調侃,因為我看著別人得意,我總是身不由己的想去打擊她蹂躪她,直到她在我身下痛哭求饒。」

  杜若錦咬著牙問候完楚惜刀的八輩祖宗,換上笑顏,說道,「求饒是嗎?好吧,我就求饒給你看看。」說著話,趁楚惜刀沒有防備,用盡全力用膝蓋頂了楚惜刀的下身。

  楚惜刀只顧恐嚇杜若錦,沒有料到她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失了防備,如今痛的彎下身子,眼睜睜見杜若錦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

  杜若錦哪裡還辨得方向,生怕楚惜刀追上,急得跟沒頭蒼蠅一般亂竄,哪裡有燈光,就往哪裡跑去,猛然推開一扇房門,將坐在書桌前寫字的人驚住了。

  此人便是高硯語,他手握書卷,另一手執筆寫字,見是杜若錦沖了進來,慌得將筆掉落,宣紙上墨蹟斑斑。

  「二嫂,你這是……」

  杜若錦穩住心神,緩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四弟的房間,我剛才在院子裡隨意走走,可是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到回墨言堂的路,又聽到院子裡有些古怪動靜,驚嚇之餘,便看見這屋子有燈光,我便連敲門也顧不上跑進來了,抱歉四弟,是二嫂唐突莽撞了。」

  高硯語恭敬地給杜若錦端來一杯茶,說道,「二嫂客氣了,喝杯茶稍坐片刻,硯語便送二嫂回房。」

  「如此,便先謝過四弟了。」

  「二嫂太客氣了,你在錦親王面前的抬舉,硯語一直未曾言謝呢,因為硯語認為大恩不言謝,以後二嫂如若用得到硯語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硯語不敢不從。」

  杜若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為她對高硯語並沒有什麼深刻印象,在錦親王面前舉薦他,不過也是看重了高墨言和高紙渲的意見。所以,她訕訕一笑,就沒有接話了。

  高硯語送杜若錦回去,路上杜若錦仍舊說不出的緊張,不停地左看右望,高硯語察覺到杜若錦的神情不對,於是小心翼翼問道,「二嫂,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杜若錦慌忙答道,「沒有,我哪裡有什麼心事?」

  高硯語不再追問,只是腳步慢了下來,讓杜若錦行於自己身側,多給了她幾分安心。及至墨言堂,兩人並未再說話,杜若錦匆匆道了謝,便回房了。

  說不怕是假的,說沒心事也是假的,杜若錦此刻心潮起伏,怕是一時半會都不能安靜了。那本名冊的事,還是及早處理的才好。

  杜若錦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時刻擔心楚惜刀會去而複返,又後悔將高墨言給擠兌走了,如果有他在,或許,或許,會心安很多……

  ※第九十六章 綠意有真功夫

  直到次日醒來,杜若錦才發覺自己身子還在不停顫抖,她昨夜真的被楚惜刀那個變態給嚇著了。真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為什麼偏偏去擔心高美景,還去美景閣去打探消息呢?

  高美景明明是享受著這份虐戀,而自己也明明就是瞎操心,杜若錦打定主意,不再管高美景與楚惜刀之間的「破事」,可是這份名冊怎麼辦?

  難道楚惜刀當初將名冊交給自己,不是給自己挾制他,而是留給他一個機會來三番二次挑釁自己?這份名冊到底是真還是假?

  杜若錦去前廳吃完早飯,絲毫沒有理會高墨言和高紙渲各自的眼神,連哭的眼睛通紅的高美景,也沒有注意到,心不在焉得扒拉了幾口飯,就隨著眾人退了出去。

  杜若錦往後花園走去,來到當初埋名冊的地方,左右張望下,看無人跟著,便蹲下身子,將那本名冊挖了出來,揣在了懷裡,匆匆得回到墨言堂。

  杜若錦吩咐綠意去給自己找紙和筆,綠意給她放在桌上,站在一旁伺候著,杜若錦思慮再三還是將綠意支開才放心,這件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否則只會給綠意增添危險。

  杜若錦翻弄著名冊,看不出個究竟來,可是她打定主意,一定手眷一份,否則將來連挾制楚惜刀的機會也沒有了,姑且不論這份名冊的真假,總要嘗試一番吧。

  可是,這也苦了杜若錦了,她不會寫毛筆字嘛。

  杜若錦手握毛病,顫顫巍巍得寫著「小楷」,沒寫幾個字,便有些挫敗的扔掉了筆,自己寫的連自己都認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綠意從門外端進來一碗冰糖銀耳粥,正巧看見杜若錦扔筆的一幕,而杜若錦想將名冊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二少奶奶,不如讓綠意幫你抄寫吧?」

  「你會寫字?」不要怪杜若錦這麼問,一個丫鬟很少會識文斷字的。

  「幼年時,雙親未亡前,綠意曾跟著家裡的堂弟上過幾天私塾,字雖然寫的不好看,可是總歸能勝任抄寫的工作,但是還要看二少奶奶會不會嫌棄了。」

  杜若錦心道,嫌棄?那也要看我有沒有資格嫌棄了。

  杜若錦笑著將名冊交給綠意,說道,「這是錦親王的東西,他府上安插了很多眼線,現在都記在名冊上了,可是他又怕丟失了有個萬一,所以才叫我抄寫一份,留在咱們這墨言堂,外人誰也不會想到,這墨言堂會有這份名冊不是?」

  她最終沒有跟綠意說實話,心裡雖然有所愧疚,可是杜若錦還是坦然看著綠意笑著,心道,綠意,我這是在保護你,不要怪我。

  綠意將紙鋪開,又將墨磨勻,下筆如行雲流水,將杜若錦驚呆了,初始她也以為綠意的字不過如她所說,不過是勉強能看而已,哪裡就想到,綠意的字娟秀而工整,似是有幾分功力。

  掩飾住自己的疑惑,靜等綠意寫完,杜若錦將名冊又收回懷中,將抄寫的那份名單,又疊了起來,一時沒了主意要放在哪裡。綠意識趣得躲了出去,杜若錦轉遍了整個屋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就是窗幔的掛鉤之上,有布縫製而成的香囊,將名單放在那裡面,肯定不會有人注意。

  杜若錦將香囊撕開一個小口,將名單用油紙包了起來塞進去,然後找出針線來縫好,杜若錦雖然不會繡工,不過普通的縫縫補補還是可以的,誰叫她幼時給布娃娃縫過很多小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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