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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高筆鋒看起來十分惦記她,不時回頭對她輕笑,柳氏看在眼裡氣不過,於是說道,「文謙,這魚刺太多了,給我去了刺。」說著就將盛魚的碟子遞給文謙。

  文謙接過來,耐心挑著刺,看起來耐心而又沒有任何的抱怨,高筆鋒瞪了柳氏一眼,柳氏雖然有些害怕卻極為不忿。

  「文謙,我讓你給我去魚刺,你可是心裡怨恨?」

  文謙這時已經去完魚刺,小心得將碟子放在柳氏桌前,低聲回道,「大少奶奶說那裡話?文謙自知身份,不敢有任何怨言。而且大少奶奶對文謙很好,文謙怎麼可能會去怨恨大少奶奶呢?」

  大夫人贊道,「不錯,不錯,既明理又懂得進退,靜容,以後有文謙在你們房裡,也算是有了個幫手。文謙,你可念過書?」

  文謙恭敬回道,「文謙讀過幾本書,家裡還未敗落的時候,一直請著西席。」

  「好,果然是識文斷字的好姑娘,文謙,以後你要好好侍候大少爺,將來給高家生下一男半女來,我一定重賞你。」

  文謙謝過了大夫人,高筆鋒也頗有幾分得意得看著文謙,而柳氏的臉色極為難看,青白不定。

  坐在末座的高美景,有些幸災樂禍,說道,「大嫂,別人都夫君納妾,都不過是挑容貌一般資質平平的女子,防止將來她爭寵。大嫂你卻找來這麼標緻的人才來,咱們家如果沒有二嫂在,只怕任誰都要給比下去了。大嫂,你這是何等的胸懷,美景可自愧不如呀。」

  柳氏硬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二妹,將來你要有這一天,還是學著點吧。」

  「要我說,大哥也算是有福之人,這女子如果是大哥自己選來的,那可真是有眼力勁的。」高美景嘖嘖咂嘴,說起來刺得柳氏乾瞪眼。

  杜若錦冷笑一聲,自從進門以後,高筆鋒一直不敢看杜若錦一眼,可是杜若錦心裡還是存了氣,譏諷道,「二妹,這話我可不認同,要說大哥有眼力勁,那瞎子也能看見東西了。」

  或許這話太過於刺耳,引得大夫人也皺起眉頭,高墨言也跟著看了看杜若錦一眼,用腿在桌下碰碰她的腿,大夫人說道,「這話什麼意思?」

  杜若錦作訝異狀,「喲,大哥,別人不知道什麼意思,你總該知道的吧?」

  高筆鋒略略有些不自然,可是仍舊溫和笑道,「弟妹,這話作何講?大哥整日處理生意,難不成在大街上遇見過弟妹,卻沒認出來嗎?弟妹可千萬不要怪罪大哥,其實,如果你主動跟大哥打聲招呼,咱們一家人有什麼兩樣呀?」

  這句話倒是提前將漏洞堵上了,杜若錦此時如果要說,高筆鋒確實在酒樓看見自己後,裝作未認出自己,還偷著去報了官,怕是誰都不會信的。

  杜若錦朝高筆鋒笑得不懷好意,說道,「大哥,說起來倒是弟妹的不是了,可是弟妹見你那日,懷裡擁著一位姑娘,就沒敢過去打擾,當時弟妹還以為這可能就是你要妾呢,後來見了文謙,才知道根本不是……」

  ※第九十二章 誰的洞房花燭夜

  杜若錦說完,掩口驚呼,問道,「大哥,弟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果然,杜若錦的話音一落,不僅柳氏的臉色變了,連文謙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隨即恢復了溫柔似水的模樣,說道,「或許是二少奶奶看錯了吧,再說,即便是真的,大少爺生意場上應酬多,難免少不了逢場作戲,別說是大少奶奶,即便是文謙也能體諒的。」

  文謙的話,贏得了大夫人的點頭稱讚,也贏得了高筆鋒感激的笑意。

  柳氏只是從鼻子裡哼哼出聲,並不答話。高筆鋒卻略含深意得望了杜若錦一眼,溫和說道,「弟妹怕真是看錯了,我在外一向是謹言慎行,別說是逢場作戲,即便是些許輕浮的話,也是不會說的。」

  杜若錦心道,那是你藏得深罷了。你當然不是輕浮,你是陰毒。

  高硯語這時插話說道,「大哥的話,硯語信。硯語進了翰林院,有些大人家裡經營著生意的,也知道大哥的名頭,都誇大哥是把好手,人品也是頂頂好的。」

  也不知是因為高硯語的話是誇讚高筆鋒的,還是由於高硯語進了翰林院當了差,大夫人難得的對高硯語一笑,贊道,「咱們家老四,如今做了官,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大家一起喝一杯。」

  「怎麼?慶祝之時單單就少了紙渲一人?」

  眾人抬頭望去,看到高紙渲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面色仍舊蒼白,眼神卻是炙熱的,環顧了一周,還是落到了杜若錦的身上。

  杜若錦緊忙低下頭來,感覺到高紙渲落座,在她的右手位。杜若錦裝作沒看見,也不理會,逕自吃著碟子裡的小菜,卻吃不個什麼滋味來。

  「我的祖宗喲,你傷勢還未好,怎麼就跑來了呢?快些回去躺著歇著。」畢竟是自己的親兒,二夫人著實擔心,催促著高紙渲。

  高紙渲笑吟吟得說道,「無妨,娘不用擔心。紙渲的身子紙渲心裡明白,身體上的苦鬥承受得住,只有心裡的……」

  杜若錦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高紙渲在胡說什麼呢?

  杜若錦一急,脫口而出打斷高紙渲的話,說道,「三弟,今下午,我給你送過去的補品,你可曾用了?」

  高紙渲看似是理所當然的轉過頭望著杜若錦,眼神卻有些癡纏,笑道,「用了,用了,只不過原先還不怎麼地,自從用了那些補品,心裡就沒來由得痛了起了,二嫂,你說這算怎麼一回事呢?」

  杜若錦猛然心驚,著急得瞪著高紙渲,但是高紙渲還是我行我素,正要張口,便聽見高美景笑道,「三哥就知道胡鬧,那些補品是二嫂的一片心意,好端端得怎麼就胸口痛了,肯定是整天在外面瞎混,現在在家呆著,悶得心口痛。」

  杜若錦朝高美景望去,高美景也一臉擔憂,她是誤會杜若錦和高紙渲兩情相悅的,所以也怕高紙渲在人前亂說出什麼來。兩人相視一笑,都是笑的極為勉強。

  這時的柳氏,恨不得別人都出盡笑話才好,落井下石說道,照我說,三弟就不該在家裡養傷。」

  二夫人不悅,說道,「大少奶奶的話好生奇怪,這高家便是紙渲的家,他不在這裡養傷,你還想把他趕出去不成?」

  柳氏冷哼一聲,忽又譏笑道,「三弟自然應該去怡紅樓去養傷嘛,那樣就不會有心口痛的毛病了。」

  二夫人指著柳氏氣的說不出話來,「你……」

  高紙渲不置可否,低下頭來默默飲了幾杯酒,只是喝的急了些,不過片刻,臉色就有些紅了。

  杜若錦思略再三,還是忍不住說說道,「三弟,你身子未好,還是少飲些酒吧。回頭再傷了身子,遭罪的還不是自己?」

  高紙渲嘴角抿起,意味深長說道,「二嫂這話真可謂是警世良言,遭罪只有自己而已,請問二嫂,你可知,如何才能做到既自己遭罪,還要讓那個人遭罪嗎?」

  杜若錦頓時語塞,但見大夫人不悅得拍桌,「老三,你也太無狀了,不能仗著自己受傷,就胡言亂語沒了章法,什麼遭罪不遭罪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病了,你娘就跟著擔心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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