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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他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對,馬上命張貴去查。

  不久,張貴回稟道,「王爺,張貴得到消息,皇上並未拿到王爺金牌,也並未見到妙真寺的和尚報信。張貴去主持方丈那裡打探,清遠大師說,自己派去送信的人剛回到妙真寺。自稱被人在半路攔截,中了迷煙,醒來後發現身子無恙,金牌還在身上,並未被歹人拿去。」張貴將從清遠大師那裡,拿回來的金牌遞呈給錦親王。

  錦親王臉上浮起沉鬱之色,雖不是勃然大怒,卻比勃然大怒更令人膽戰心驚。

  雲澤在一旁不敢說話,卻看錦親王一直沉浸在沉思之中,小聲說道,「父王,當務之急,還是要傳御醫給她醫治再說。」

  錦親王回過神來,讚賞得看著雲澤,點頭稱是,又將金牌遞給張貴,吩咐道,「你現在親自去皇宮,面呈皇上,要皇上不要驚動任何人,瞧瞧派一名底實的御醫過來。」

  張貴依言而起,臨走又佈置了一番警戒云云。

  珠翠一直在門外候著,聽見裡面的人的話語,知道再不下手,只怕就來不及了。

  張貴一走,給杜若錦煎藥的差事就落在了珠翠的身上,珠翠蹲坐在藥爐之前,心緒起伏。想起大少奶奶的承諾,一橫心,就將事先預備好的藥粉投進了藥裡。

  煎好藥,盛進碗裡。珠翠端著藥碗的手,有些瑟瑟發抖,小王爺雲澤自然而然得就將藥碗接過來,放在嘴邊細細吹著,這幾日,他做慣了這些差事了。

  珠翠猛然記起,杜若錦每次喂藥,都是通過小王爺雲澤的嘴,這些劇毒之藥,只怕未等被喂進杜若錦的嘴裡,雲澤就可能先中毒身亡了。

  珠翠心緒不寧,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桌上的茶盞,這一下子將原本假寐的錦親王驚醒。他疑惑得看著珠翠,珠翠又急又怕,快要哭出來一般。

  雲澤已經端著藥走近了杜若錦身前,駕輕就熟的,就把藥碗往床頭上一放,拿了一條帕子圍在素若錦的脖頸間,端起碗來就要喝。

  「不要,小王爺,不要喝……」已經踏出門口的珠翠大聲驚叫,隨即坐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她終究還是不敢。

  錦親王上前一腳將珠翠踢到角落,喝道,「賤婢,本王看你就是不懷好意,說,你到底是誰?」

  珠翠捂著嘴,只是大哭,她怎麼敢說?她家裡有老娘,還有個弟弟,如今都握在了大少奶奶柳氏的手裡。如果招認出來,自己難逃一死,她們也不會得以善終的。

  當即橫了心,說道,「我是大夫人送來的,她說二少奶奶辱沒了高家,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

  雲澤已經將藥碗摔在了地上,果然藥汁嘶嘶作響,將地面侵蝕得烏黑。

  ※第六十五章 回府

  錦親王飛起一腳,將珠翠踢暈了。並命人,將珠翠綁了起來。

  張貴領著御醫回來,巧合的是皇上派來的御醫,竟然就是杜若錦的公爹聞步青,聞步青有些狐疑得看著這一切,一時摸不清狀況。

  錦親王將事情得來龍去脈簡單一說,聞步青當即走上前去,為杜若錦把脈。又拿來了先前假御醫給杜若錦開的方子,有些不知其意,奇道,「微臣兒媳雖然昏迷不醒,但是脈象平穩,不似有中毒的徵兆。這個方子雖然不對症,也是平和之良藥,看起來他並沒有存心加害微臣兒媳之心。」

  錦親王心裡冷笑,歎道,這可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女人也真是命大。

  聞步青看錦親王神色不定,正色道,「王爺,如今微臣已經查明病情,希望王爺恩准微臣將兒媳帶回家慢慢調理身子。」

  錦親王不緊不慢說道,「人你可以帶回去,你可以保證她平安無虞嗎?」

  聞步青大聲回道,「微臣用性命擔保,可以醫治好她。」

  錦親王一怔,沒有料到聞步青竟然回的這麼堅決,一時只見到想不出什麼推拒之詞來,雲澤在一旁,童音稚嫩,卻一針見血,說道,「你要父王如何相信?你們高家做事表裡不一,派來的丫鬟也是居心叵測,試圖將她毒死……」

  聞步青驚道,「有這種事?那個大逆不道的丫鬟現在何處?微臣要親手處決了她。」

  雲澤朝窗外指了指,聞步青一看,竟是珠翠,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頓時不語。錦親王笑著說道,「聞御醫,本來這件事本王可以不追究,只是這個賤婢說是你的夫人指使的,你如何講?」

  聞步青慌忙回道,「不可能,微臣拙荊雖然有時說話刻薄了些,可是心地還算好,不曾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這個丫鬟就交給微臣來處置,微臣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錦親王又說了幾句,無奈聞步青異常固執,一定要將杜若錦帶回高家,錦親王沒有理由再留住她,只好讓人做了竹擔架,抬起杜若錦下山,又讓張貴沿途派人守護。

  杜若錦始終未曾醒來,錦親王和雲澤站在夕陽餘暉下,遠遠望著杜若錦在擔架上的身影消失,還是有些悵然若失,說不出摸不著的感覺。

  杜若錦回到高家,又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大夫人說道,「老爺,將她留在妙真寺,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也與我們高家無關,你這樣帶她回來,萬一她有個閃失,不僅會落下口舌,王爺那裡也交代不過去呀。」

  柳氏不屑得說道,「照我說,什麼救命恩人?根本就是他們之間有可告人的姦情,否則堂堂一國親王,竟然將別人家的兒媳婦留下來親自照顧?說出來鬼都不會相信。」

  二夫人有些不自然,再三遲疑下,還是為杜若錦說了一句公道話,「二少奶奶不過才開口說話沒幾日,除了前些日子我們逼著她去了錦親王府,她再也沒見過錦親王,如何就有姦情了?大少奶奶這話,怕是有些毀譽之嫌了。」

  柳氏冷哼一聲,說道,「你還指望她在王爺面前開口,為紙渲謀這個差事呀?要我說,趁早死了心吧,錦親王那是在向我們高家施恩,意思就是告訴我們,即便他與弟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瓜葛,我們也要忍氣吞聲,不能言語。」

  二夫人急道,「你……」說無論如何也沒有底氣與柳氏爭論。

  高步青聽著眾人議論,面色暗沉,這些人的話確實也讓他起了疑。否則自己要帶杜若錦下山,王爺的神色有些不甘願呢?還有那個小王爺,看著杜若錦的時候,那是什麼眼神?

  墨言堂內,高步青又重新為杜若錦把脈,神色也稍嫌驚異。開了個方子,讓綠意去抓藥煎藥,獨自一個人又回了正廳。

  二夫人已經離開了,正廳只剩下大夫人和柳氏坐著喝茶,嘴裡還在咕咕叨叨,不知道議論著什麼。

  大夫人看著高步青回來,向他抱怨,「老爺,我和靜容在妙真寺受了氣,都是那賤貨給害的,她竟然膽大包天,背著墨言私自在外面勾引男人,這種事在高家決不容姑息,否則墨言還有什麼臉面出入錦州城?」

  高步青皺眉不悅,「住嘴,什麼賤貨,什麼勾引?你身為高家夫人,說話怎麼能如此刻薄無狀,別說王爺聽不下去,就連我也聽不入耳。」

  大夫人有些委屈,「老爺,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斥責我?」

  柳氏也尖聲尖氣得說道,「爹,娘說的話哪裡有錯了?她如果不是跟王爺有姦情,王爺怎肯將個好差事便宜高家了?我看呀,她先前裝聾作啞是真,暗地裡還不知勾搭多少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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