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曾許諾·殤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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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隨便來看一眼,你剛搬進來,一切可習慣?」 「比承華殿舒服,以前走到哪裡都是一群宮女侍衛跟著,如今自在多了,謝謝你。」 少昊含笑道:「那幫大臣們都擔心服侍我們的人不夠用,他們哪裡知道我們真是被『服侍』怕了,身邊的越少越好!」 蚩尤不耐煩地扯阿珩的袖子,阿珩問:「你還有事嗎?」 「沒了,你休息吧。」少昊提步離去。 出了殿門,走了一會兒,他忽地停住腳步,抬頭看向天空,雖然那天上好似什麼都沒有。 寬大的袍袖中掩著一壺酒,那是南邊一個海島上的人專為今日的宴席進貢的,用椰子釀造,總共就兩壺,他喝了一口,覺得滋味很是特別,與以前喝過的酒都不同,趁著大家沒注意,偷偷替換了一壺出來,想拿給阿珩喝。 他反身走了回去,侍女們都在廊下打瞌睡。 他輕輕走入寢殿,已經人去屋空。 窗戶依舊大開著,風吹得紗簾布幔簌簌而動。 他將手中的椰殼酒壺放到了阿珩的榻頭,走過去把窗戶仔細關好,又走出了殿門。 逍遙飛了兩個時辰後,落在神農山,蚩尤牽著阿珩躍下。 阿珩遙望著小月頂,只覺恍惚,很多事情仍歷歷在目,似乎昨日才剛辭別了炎帝,可實際上,炎帝的屍骨只怕都已化盡。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蚩尤指了指對面安的山谷,阿珩凝神看了一眼,才發覺影影綽綽都是人。 「祝融今日夜裡出關,你看到的是祝融的親隨,後土和共工的人應該都躲在暗處保護。」 「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 「嗯?」 蚩尤從後面抱住阿珩,頭搭在她的肩頭,「你要祝融死嗎?」 「不必了。」阿珩轉過身子,抓著蚩尤的胳膊,「不要把那些高門大族逼得太狠,他們雖然沒落了,但他們畢竟在神農族有幾萬年的根基,你只看到地上已經枯萎的枝葉,可地下的根究竟埋得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 「要麼做,要麼不做,斬草就要除根!」 阿珩還想再勸,轉念一想,有榆罔在,倒不必過慮,炎帝當年早考慮到了蚩尤的兇殘,所以才特意用榆罔的溫厚來消解蚩尤的戾氣。 蚩尤帶著阿珩又上了逍遙的背,朝九黎飛去,「既然你不想殺祝融,我們就去九黎,挖一壇米朵為你釀的酒嘎喝。」 突然,光華大作,道道紅光彌漫了天地。 阿珩和蚩尤不約而同地回頭,綿延千里的神農山全部被紅光籠罩,就好似二十八座山峰全化作了火爐。 阿珩驚訝地看著,喃喃說:「也許祝融現在才配叫火神。」 蚩尤也很意外于祝融的神力,不過,他從來不知道擔憂為何物,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把阿珩的臉扳過來,「喂,良宵苦短,從現在開始,你的眼裡心裡只能有我。」 阿珩凝視著他,不禁笑了。也許從一開始,她愛的就是他的這份不羈狂妄,管它是天塌,還是地陷,都不在乎。 漫天紅光,震驚了整個大荒,可在他眼中,只有她,而她的眼中,也只有他。 五、東風惡,歡情薄 神農國內,祝融出關,神力令天下震驚。兩百多年來,因為蚩尤的鐵血手段,高門大族日漸沒落,惶恐無依,如今祝融的出現,讓他們終於找到了依靠,把祝融看作救星,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不容低估的力量,與蚩尤抗衡。 高辛國內,少昊登基之後,迫切地希望改個一切,可是他知道不可能重複蚩尤的路,因為他和蚩尤的出身不同,身後的支持力量也截然不同。在他身後,主要的支持力量是掌握著兵權的年輕貴族,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高辛的危機,渴望著高辛變得強盛,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會毀滅他們家族利益的劇烈變革,所以,少昊只能採取溫和的改良之路。 軒轅國內,黃帝在蟄伏幾千年後,終於真正吹響了大軍東進的號角,由青陽領軍,開始了對神農族的攻城掠地,一路凱旋,不但將之前兩百多年丟失的土地收復,還一連攻下了神農國的六座城池。 軒轅捷報頻傳,榆罔固然坐臥不安,少昊也不好受。他一直知道軒轅在隱藏實力,但是他沒有料到軒轅隱藏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至少高辛絕對不能連取神農六座城池,更讓他想不通的是,黃帝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機大舉用兵。他明明可以作壁上觀,讓祝融和蚩尤內鬥,等兩敗俱傷時再出兵。軒轅黃帝幾千年都忍了,為什麼現在忍不了? 因為帝位交替,軒轅和神農又爆發了戰爭,諾奈主動上書,請示少昊他與雲桑的婚禮是否要推後。 少昊左右權衡,想了很久,下旨婚事如期舉行。 阿珩心內很是煎熬,上一次蚩尤來見她時,已經明確要求她離開少昊,可如今軒轅和神農開戰,雖然大哥和蚩尤還沒正面交鋒,但是,只要父王想東擴,大哥和蚩尤戰場相逢是遲早的事情。 她請少昊允許她離開幾日,少昊同意了。今非昔比,再沒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至於宮廷的禮儀,少昊只需做個傀儡放在榻上休息就可以了,反正全天下皆知王妃的身體不好。 阿珩帶著阿獙和烈陽到了若水。 這是阿珩第一次來四哥的封地。雖然青山連綿,可山勢沒有北方大山的雄渾,反倒因為水多,處處透著娟秀。 到達昌意的府邸時,她特意避開了守衛,想給四哥一個驚喜。 不大的庭院中種著兩株若木,花才剛打花骨朵,紅色的小花苞如同一盞盞小燈籠。 六棱花窗前,昌意穿著天青的衣袍,策坐在窗前,眉眼溫潤,唇畔含笑。 昌僕身著大紅色印花筒裙,依在昌意身畔,學吹洞簫,吹不了幾句就犯錯,昌意總是笑著取過簫,重複一遍,輕聲指點。 幾經反復,昌僕終於吹完了一首曲子,大笑著跳起來,「我會吹曲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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