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春色無雙(95)_路過而已

九五

　　賣酸梅湯的婆婆門前掛了一個八卦鏡，我透過鏡子看後方，看到金光閃閃的一個身影，不由得輕笑——穿成這樣玩跟蹤，蘇容你腦子裡究竟有沒有東西？

　　我七轉八轉，轉到一個巷子裡，發現還是有人跟著。

　　阿紫！我怒吼一聲。

　　在！阿紫立刻從牆後面出來。

　　給我把這個登徒子拖下去，打！狠狠地打！我指著蘇容叫道。

　　不等蘇容開口解釋，阿紫一個麻布袋罩住他的頭，將他押好：主子放心，阿紫我一定會處理的乾乾淨淨，毀屍滅跡的！

　　不要啊！蘇容從麻布袋裡發出淒慘的哀鳴。

　　我涼涼地說：京郊有個亂墳崗，你看著辦吧。

　　這麼大的物件，恐怕運不出京城。等我先去買把刀，把屍體分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再背過去。

　　嗚嗚嗚嗚！

　　好主意，記得處理乾淨喲。我踹了蘇容兩腳，心滿意足地拍拍手走了。

　　然而，被人盯著的感覺並沒有就此消失。

　　有那麼一個腳步聲，和我十分吻合，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

　　看來，跟蹤我的人不止蘇容一個。

　　我心中暗道愚蠢，竟然因為想惡整一下蘇容而把阿紫支開了，這下好了，真正難纏的人找上門來了。

　　這位兄台。我猛然一轉身，把那位追著我走的人嚇了一跳，你有何貴幹？

　　姑娘好耳力，在下自詡輕功不錯，卻還是被發現了。

　　哼哼，你要是被歹徒綁架過，也能練到我這個水準。

　　可古代人綁架和現代人綁架的方式畢竟有區別，這位老兄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往我脖子上一點，我身子一麻，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小黑屋。我嘀咕了一聲，又來這套。

　　過了片刻，屋外有人說：把晚飯送進去罷。

　　蠟燭一點上，桌上擺了好幾道開胃的小菜，涼拌黃瓜，幹煸藕絲，糖醋魚塊，還有鹵水鴨。我夾了一筷子藕絲嘗了嘗：嘖嘖，跟禦膳似的。我在瑞王府都不見得能吃到這樣精緻的東西。

　　綁我來的青年抖了抖面皮，勉強笑道：姑娘真會說笑。

　　不信？嘗嘗？我下巴一撇。

　　他後退幾步。神色怪異。

　　下毒了？

　　小夥子經不得激將法，當即舀了一勺藕絲吃給我看。

　　我眯眼說：不錯不錯，兄台貴姓？

　　封馳。他自報家門後反應過來，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告訴你，等我家主子來了，你就笑不出來了！

　　我笑著喝湯。

　　你！你怎麼一點都不驚慌？封馳小同學抓頭，你被挾持了！被綁架了！你應該害怕，應該反抗，應該大叫，把主子叫過來……

　　這不還沒來嗎？橫豎是一死，死得開心點豈不是很好？封兄，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對於綁匪，要諄諄勸導，要控制住他們的負面情緒，不能火上澆油。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補了一句：很好吃的。其實我引導罪犯很有那麼一手，想當年啊，綁匪押著我上十八樓天臺的時候，我給他們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能敲到多少錢是多少錢的道理，他們已經動搖了，要不是神仙告訴我是他煙頭給燙的，我怎麼也想不通他們為啥一激動就把我拋下去了。

　　封馳冷冷地說：全京城有哪個不知道，瑞王府雙雙姑娘的入幕之賓，不是那麼好做的。

　　哦？我問，還有這等妙語？你主子把我請到這裡來，是要做我的入幕之賓？

　　大膽！放肆！

　　我喝了口小酒點頭道：也是，皇上身邊美女如雲，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不至於沒品到會和自己兒子搶女人。

　　封馳如見千年老妖：你你

　　你怎麼知道是朕？好，正主來了，封馳作為從犯，光榮地完成任務，下場。

　　我撥了撥盤子裡的糖醋魚塊，說：品畫大會上，上過這道菜，禦膳房的廚子手藝了得，吃了一遍永生難忘。

　　能把禦膳房的廚子請來給我做晚飯的，除了皇帝你還會有誰？

　　旁的人都走了，皇上有什麼話可以放開嗓子說了，可是他第一句話就是擺臉色給我看，他一拍桌子：謝無雙！見到朕，還不快跪下！

　　我一塊鴨翅尖吊在嘴上，來回晃悠半天，最後，我還是乖乖跪下了。

　　好女不和強權鬥，他現在是大爺，聽他的。

　　等等，他剛才叫我什麼？謝無雙？我耳朵沒聽錯吧？我哀號：身份都被識破了，皇上，你要殺要剮，請便！請便！

　　皇上站在那裡，瞪著我不作聲。

　　我斗膽問：死之前能否問一句，皇上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謝無雙的？

　　碧水宮是太祖開國時期所建，傳至今日，已分裂為碧水閒情一宮一樓，朕不僅知道你是謝無雙，還知道你原本不姓謝，你是姬瑤的女兒。我越來越覺得我是死定了，皇上他連他是碧水閒情的幕後都告訴我了，還能有我的活路嗎？

　　那麼，皇上把我關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

　　皇上他又瞪我一眼：還以為你不會問。

　　我連連叩首：洗耳恭聽、洗耳恭聽。

　　謝無雙，當年讓你嫁給明軒，你不領情，看看現在你做了些什麼荒唐事情，林晗不算，蘇家兩位公子，還有雲深，通通被你招了個遍。知道京城的百姓怎麼說你嗎？朕不願重複。你究竟把皇家的面子當做什麼？你不屑一顧，就該把其他人拖下水是不是？皇上意味深長地說了聲，京城，再經不起你這麼鬧騰了。

　　於是要殺人滅口？

　　皇上說：明軒鬱鬱寡歡地做了這些年東宮，朕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如此不樂意，竟然做出自掘墳墓的傻事，他要走，朕攔不得他。明軒一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雲深，還有雲深身邊那個位置。說到這裡，皇上頓了頓。

　　我乾笑：明白明白，瑞王妃嘛。今日瑞王妃，就是明日東宮妃，將來還有可能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皇上憂鬱地說：朕老了，臉皮不比雲深那樣厚。瑞王妃的位置，斷然不會讓你坐。

　　我明白了：皇上要我死，誰也擋不住。

　　朕不是要你死。皇上歎氣，謝家無雙，名滿京華。這樣一個人，死了未免可惜。朕依稀記得你與溫都鬥畫時的場景，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無論走到哪裡，你都可以心境開闊，所以你走吧，離開京城，從雲深面前消失，再也不要回來。

　　我微笑著說：皇上，我有一個提議。

　　說罷。

　　殺了我，可以永絕後患。

　　皇上嗤了一聲，慢慢說：不到萬不得已，朕不願意做讓雲深記恨的事情，你最好想想清楚。你們皇家的面子要緊，我的感受就不要緊？不殺我還是給我恩惠了？我該謝主隆恩還是怎麼的？殺我剮我可以，要我自己走，那就是不行。

　　我從地上跳起來，笑得不行：這他奶奶的什麼橋段，棒打鴛鴦都出來了，多老套啊，多掉價啊，這樣的東西，從電視劇到言情小說，沒看過一萬遍也有一千遍了，過時了曉得不？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如果走到雲深面前，說什麼我要走了我不愛你，不是他覺得我有病，就是我要笑場，你確定要我把這苦情戲演一遍嗎？

　　謝無雙，朕不和黃毛丫頭計較。

　　我罵道：老混蛋！

　　皇上龍顏大怒，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想激朕殺你，沒這麼容易。

　　他打定主意要我屈服，因此決定把我關在這間密室裡，直到我服軟為止。我毫不客氣地將桌上的菜搜刮乾淨，然後開始砸盤子，我望著滿地狼藉，說：想把老娘當劉蘭芝，陪你兒子玩一場孔雀東南飛，也沒這麼容易。

　　我不是任由婆婆欺淩的劉蘭芝，我是謝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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