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穿越之春色無雙 | 上頁 下頁


  第二回:

  我半夜裡爬起來燒了兩鍋水,洗了個乾淨徹底的熱水澡,我把臉擦了又擦,只為見面給王爺一個好印象,而不是驚嚇。不得不說,雙雙滿臉煤黑的樣子不僅滑稽而且嚇人。

  謝無雙既然能被皇后看上,說明她有著相當的姿色,如果光說臉蛋,我這張臉比那個東宮妃差不了多少,可是人靠衣裝,美靠靚妝,我既沒有衣裝也沒有靚妝,這種美麗太單薄了,在劣質衣服的包裹下顯得有些可憐。

  總而言之一句話,少了珠寶的襯托,我和那個東宮妃是天差地別啊天差地別!

  可惜我就連這個乾淨的樣子都沒有保持多久。早上趴在牆根聽廚子們聊天,朱大嘴一句「多備些下酒的涼菜,東宮今日要來!」把我嚇得魂不附體。

  我一古腦兒衝衝沖,不顧眾人震驚的目光,沖到灶台裡打了好幾個滾,發了瘋似的將臉抹得比碳還黑才敢出來見人。

  朱大嘴的嘴越發得大了,他目瞪口呆地說:「雙……雙丫頭,你這是為何?」

  「東、東宮要來,奴婢我高興!高興得打滾了!」我狼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大聲地說。

  我怎麼忘了東宮這回事了!我的娘呀!當年選東宮妃的時候,東宮不可能沒見過謝無雙,我要是被他認出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幸好我還沒有傻到什麼都不問清楚就直接跑到王爺那去看熱鬧。

  「看把你樂成什麼樣,」掃院子的秋姨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東宮這樣眼高於頂的人物你們還是別想了,還是咱們家王爺待人和善和藹可親……」

  唉!我的目標就是咱們家王爺呀!東宮,你來湊什麼熱鬧?!

  「秋姨說得對,配得上東宮的只有京都第一才女無雙郡主,你們這些死丫頭還是不要想了!」朱大嘴向來口直心快,也不怕得罪人。

  我嘿嘿地笑:「大嘴,你這麼崇拜無雙郡主,你倒說說,無雙郡主到底哪裡配得上東宮啦?」

  朱大嘴激動了,說的謝無雙的口氣,就像在說夢中情人似的:「無雙郡主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女,她會寫詩作畫,和那些庸脂俗粉是不一樣的!」

  我說:「切,才女都是醜女,東宮才不會喜歡她。」

  「誰說的?無雙郡主長得可漂亮了。」朱大嘴不服氣地揮舞著他的菜刀。

  「漂亮漂亮?你見過?」

  「見過,當然見過!」他自豪地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會真見過吧?「真的?」

  「雖然只是偶然,但就是那一面,讓我永生難忘……」朱大嘴陶醉在自己的夢境中,完全不理會我慘白的臉色。

  「那……如果謝無雙現在正站在你面前,你還認得出她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朱大嘴滿眼都是粉紅色的泡泡:「怎麼會認不出呢?就是隔著屏風我也能感覺得到那清華的氣質……如果郡主站在我面前,我一定……啊呸!郡主怎麼會站在我面前?你少拿我尋開心!」

  「沒有關係,大嘴你繼續,你就把我當作美麗的無雙郡主,展開你美好的想像。無雙郡主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的。」我安慰他。

  可是他滿臉鄙夷地到一旁切菜去了。

  我的心放回了肚子裡。謝無雙呀謝無雙,你看到了吧,這些愛慕著你崇敬著你的人,他們喜歡的只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幻影,一旦你脫掉了華貴的衣服,你就什麼都不是。你和我一樣,就是個燒火的小丫頭。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連朱大嘴都認不出來,東宮又怎麼會認得出來?

  就算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差點成了他老婆的謝無雙他也不會相信的吧?我真傻,怎麼一衝動,又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呢?弄成這個樣子,我是沒臉和那些新來的丫鬟們一起去看王爺了,丟了後廚房的臉,李公公會氣得抽我的。

  做完了該做的事情,我蔫蔫地躺在柴房裡補眠。直到太陽落山以後,張管家把我們下等丫鬟叫到一塊,表揚了我恪守本分,沒有和那些瘋丫頭一樣跑去擾亂王府的秩序。

  我沒有要賞銀,我老著臉皮向管事的討了一壺燒酒,一個人找了條安靜的道,邊看月亮邊喝。沒辦法,就算是個地位低下的丫鬟,我也改不掉我這小資的調調。

  李白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想,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夠明白我的失落,我沒有李白的灑脫,我習慣了做千金大小姐,我無法忍受現在的生活。以前,我總是很理所當然地接受男生們的示好,他們對我好,是因我家有錢,我父親有權,我清楚地明白我長得並不好看。既然他們不是真心的,那我也沒有必要真心,我最猖獗的時候,同時在和六個男生交往,我承認我是虛榮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誰。

  而今,我竟然也懷著和他們同樣的心情想去討好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這讓我覺得我很無恥。

  想到這裡,我喝了一大口酒,嗆得滿臉是淚。

  「誰在那裡?!」

  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了。

  糟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穿越定律?!無論我躲到多麼偏僻的地方喝酒,都會和命中註定的男主角相遇?

  我慌忙從亭子後邊爬起來,看得呆掉了。

  「兩……兩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了,兩個帥哥?兩個男主角?

  坐在左邊的那個穿著明黃色的衣服,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著,深黑色的眼珠泛著幽幽的冷光,筆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我盯著他端正的臉心頭亂跳,這——就是東宮殿下吧。

  而坐在右邊的那個輕裘緩帶,手裡拿著這種天氣根本不能用的摺扇。他面上盡是風流嫵媚,一雙黑白瞳入我眼中,只覺得分外動人。怎麼形容呢?沒辦法形容,瞧著眉梢眼角都是風情的王爺,我剛為東宮亂跳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左看看又看看,一顆心由亂跳升級為狂跳,腦海中浮現出了三個字:死·定·了!

  我像個小狗一樣撲到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王爺跟前:「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打攪了殿下們的雅興,請王爺就像放……」要死,我怎麼能說「就像放屁一樣把奴婢放了」呢?不雅,太不雅了。我哽了哽,說,「放風箏一樣把奴婢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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