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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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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寶知他在笑她剛剛為了拖他下水,胡謅什麼「主子」,什麼「萬貫家財」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香寶奇道。 「我聰明呀。」 「原來的車夫呢?」香寶收裡有些猶疑。 「殺了。」他老實交待。 香寶低頭,知那人定是君夫人派來取她性命的。 「寶兒,我無家可歸了……」擁著香寶,他輕輕道。 「唉,我撿了阿福,撿了阿旺,不差再撿你一個回家……」香寶撇嘴,一臉委屈。 「阿福是誰?阿旺又是誰?」夫差看著向香寶,不滿道。 「呵呵,阿福替我砍柴,阿旺嘛……替我看家……」 「看家?為什麼看家?」 「笨啦,因為阿旺是條狗!」 「寶兒……」 「哈?」 回到盼君歸的時候,衛琴不在,聽阿福說,是在聞到她房間裡的味道後離開的。 後來,衛琴再也沒有回來。 香寶想,他會不會跟越女在一起了? 如果是,多好。 她是天底下最希望他幸福,卻又無法給他幸福的人。 夫差看到歌舞坊上「盼君歸」三個金光燦燦的大字時,笑得像偷了腥的貓。香寶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幹嘛要取那麼傻冒的名字。 「好夢由來最易醒,一夢已是三生過……」對面的大街上,有一個青衣老頭開壇說書,「老夫夢三生,今日來給大家講一段吳越之爭,說一說那因美人而亡國的帝王夫差!」 底下漸漸有人開始圍觀。 「館娃初起鴛鴦宿,英雄無奈是多情……話說那夫差建了一個館娃官……」那說書先生站在對面大街上說得唾沫橫飛,神采飛揚。 底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香寶趴在臺上,睡意朦朧地看著對面大街上,聽那說書先生手搖羽扇,指點江山,說得好不盡興。 「歎君甘入甕,那一代梟雄不愛江山愛美人,終是火燒館娃宮,兵敗笠澤……」 香寶懶懶抬頭。夫差單手支著下巴,正細細地瞧著香寶。狹目微眯,薄唇輕揚,卻是帶三分暖意,一身明黃的長袍依然囂張。 「說得那麼好聽,不就是一個亡國之君嘛!」下面有人起哄。 「就是啊,聽說那夫差昏庸無道,聽信西施那個禍水的讒言,斬殺了忠心耿耿的伍相國……」 夫差猶自看著香寶,仿佛充耳未聞。 「那個昏君,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天怒人怨,終於有報應了……」 「是啊是啊,聽說他以布蒙面,拔劍自刎了呀……說什麼九泉之下無顏見伍子胥之類的……」 「唉,昏君呀……」 香寶咬了咬唇,抬頭看他,「一世英明毀於一旦,甘心麼?」 夫差揚了揚眉,彎唇,「英明?我從未英明過呀。」 眉帶笑,唇帶笑,眼帶笑。香寶勾住他的脖子,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狠狠賞了他一個香吻。 「話說吳人在盛怒之下將西施裝進皮囊,投入江中,越國大夫范蠡帶兵沖進姑蘇城,卻只得到了西施的死訊,後辭官歸隱,不知所蹤……」 不知何時,那些人散了。 香寶蜷在夫差懷中,睡著了。 公元前472年,越王勾踐賜文種「屬鏤」之劍,文種自盡。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總是一襲白衣的溫和男子,他明明看得那樣清楚…… 又一年春暖花開。 齊國多了一個商人,他有一個怪名字,叫鴟夷子皮。他有著驚世的才學和商業天賦,短短幾年間,已經積累了數十萬家財。齊王將他請進國都臨淄,拜為相國,他卻掛印而去。 士、農、工、商。士為首,商為末。彼時,商人是令人瞧不起的行業,可是這個怪人,他不當官,甯作商。 這個怪人說,他有一個未婚妻子,是個小財迷。 再後來,他定居于陶,經商積資,成為天下首富,稱「陶朱公」。 他,終於成了天下第一有錢人,可是……他弄丟了她。 他有好多好多錢,可是沒有人幫他花。 他曾說,他喜歡香寶。 他曾說,他不會為了任何事捨棄香寶,他說,她會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他發過誓,範蠡今生倘若捨棄香寶,必定孑然一生,孤獨終老。 那樣決絕的誓言。 如今,他已然應誓。 越王平吳之後,聲威大震,以兵渡淮、會齊、宋、晉、魯等諸侯于徐州,周天子使人命勾踐為「伯」,儼然已是一個霸主了。 不過此時,春秋時代已行將結束,霸政趨於尾聲,勾踐已是春秋時代最後一個霸主。 再往後,便是戰國的故事了…… 尾聲 有一種執念,可以深入骨髓。 公元2006 年。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霍水是土生土長的蘇州人。都說江南盛產美人,可是霍水卻是丟進人群便找不出來的那一類。霍水之所以叫霍水,因為她姓霍,又出生於江南水鄉,所以霍爸簡稱之為… … 霍水。 平平淡淡地結束了大學生活,霍水進了蘇州博物館,作為新人被分進了「創優辦」。所謂創優辦,主要承擔博物館的「創佳評差」工作,包括為遊客提供優質服務、受理投訴,以及環境衛生保潔工作…… 如果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那麼此刻,霍水很榮幸地在天堂裡拖地。 「哎,今天新館開幕,聽說陶朱也會來耶!」同是新人的小吳八卦兮兮地道。 「陶朱?」霍水一臉茫然地抬頭,「好奇怪的名字。」 「天呐,你居然不知道他?」小吳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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