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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你想要怎麼樣?」握劍,伍封面色難看極了。

  「我只要平安。」香寶眼中驟然幽黑一片,「請轉告相國大人,若他再敢動我們任何一個,我必要你陪葬。」

  「你是什麼意思?」伍封疑惑,「你懷疑這次暗殺的主謀是我爹?這不可能!」

  香寶不再理會他,逕自離開。

  下午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

  「夫人,伍將軍有事求見。」梓若在門口通傳。

  伍封?他來幹什麼?

  「請他在大廳稍待。」心中雖然有疑慮,但香寶仍然點頭,準備去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略略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飾,香寶走出房間,看到伍封正低頭坐在廳裡,身上滴滴嗒嗒還掛著水。什麼事那麼急,居然淋雨前來?

  香寶坐下,示意梓若上茶。

  「夫人……」伍封欲言又止。

  香寶微微挑眉,直覺沒什麼好事情。

  「家父年紀大了,若有事得罪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握成拳,伍封咬牙道。

  香寶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又唱得哪一出?

  「相國大人……他怎麼了?」略一遲疑,香寶開口道。

  「夫人,這次墓園刺殺的事情,真的與家父無關!」伍封上前一步,有些激動地道,「家父只是性格耿直,並非有意得罪夫人,還請夫人跟大王講明此事!」

  「伍將軍好興致。」一個戲謔的聲音讓伍封白了臉。

  香寶側頭看向門口,夫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夫人怎麼說?」夫差看向香寶,眸中帶著漫不經心的笑。

  香寶微微握拳。

  「大王,大王……」遠遠的,是雲姬的聲音,她一身狼狽地沖進醉月閣,跪倒在夫差的腳下,「求大王饒恕姑父!」

  「夫人,你說呢?」轉身看向香寶,夫差笑盈盈地道。

  「但憑大王定奪。」香寶鬆開拳頭。

  夫差微笑。

  最終還只是小懲大戒,不了了之。伍子胥是吳相國,更何況,根本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他便是幕後主謀。

  二、香消玉殞(下)

  坐在房中,香寶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因為對著一桌佳餚,她居然提不起一點興致。

  「夫人,鄭旦夫人差了侍女來,說請您到園中小酌。」梓若進來稟道。

  「這麼晚?」香寶有些訝異,鄭旦一向對她都很冷淡,怎麼會突然請她喝酒?

  梓若垂手站在一旁,香寶看了看梓若,起身披上外袍走出醉月閣。外面天已經大黑了,天上連一顆星都沒有,香寶邊走邊想,會不會從哪裡蹦出一兩個刺客,一刀將她這「禍水」送上黃泉路。

  「有刺客!」冷不丁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靜的靜謐,然後便是一片嘈雜。

  香寶站在鄭旦的園子門口,一臉呆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夫差?看清了那個在園中打鬥的身影時,香寶微微怔了怔,他也在?這又唱的哪一出?

  幾個黑衣蒙面的刺客圍著他,而地上已經死傷一片,夫差站在月下,手中的劍微微泛著寒光,出手迅如閃電。隨著剛剛那一聲刺耳的尖叫,周圍已經亮了起來,舉著火把的侍衛都圍了上來。若說是暗殺,現在可算是徹底失敗了,人越來越多,莫說他們殺不了夫差,就算可以殺了夫差,也絕逃不出這吳宮。

  若是平時,香寶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是……香寶的視線落在正與夫差糾纏的那個刺客身上。他的背影像極了……衛琴。

  夫差唇角微揚,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場生死較量,手中的劍,如舞者一般優雅,他是絕對的王者。黑衣的刺客雖然勉強與之對敵,但體力明顯不支,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

  月光下,夫差一襲白色單衣,身形瘦削,人常說她是禍水,此時看夫差,又何嘗不是?只是看他眉梢眼角的殘忍笑意,香寶便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在夫椒山下,他以一人之力,瞬間至眾山賊於死地殘忍絕決。

  飛濺的血,帶著粘稠的腥味,仿佛是他最佳的背景,香寶從來不知道殺人,也可以如此華美……那樣殘忍的美……

  一劍刺向攻來的黑衣刺客,薄唇冷酷的揚起,抬起狹長的雙眸,他直直地看向最後一個站著的黑衣人。心底微微一顫,香寶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跑了過去。雖然越女說衛琴去越國監國了,在這吳宮行刺似乎是說不過去,可是……

  腦海裡都是衛琴的樣子,那一日在小屋前,文種說出她是他姐姐的事實後,那個桀驁的紅衣少年死一般靜寂的眼神,她到如今想起來還是心痛如絞……還有在吳宮,他說,他喜歡她……

  可是,她是他的姐姐啊,她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黑衣的刺客猛地揚手,手中有什麼飛出,直直地射向夫差。香寶眼中一片空白,她無法思考,身子卻已經先行一步,飛快地沖入人群,沖向了那黑衣的刺客……

  原本射向夫差的暗器都釘入香寶的身體,肩胛骨處的刺痛差點將她襲暈,香寶連連倒退數步,倒入那黑衣人懷中,「不想死就拿我當人質。」忍著痛,她低低地開口。

  只是那一瞬間,香寶忽然不明白自己,做人質就好了,她為什麼要替那個禍水擋下那一排暗器?莫不是當靶子當上癮了?她也是血肉之軀來著呀……疼疼疼……

  黑衣的刺客如香寶所願,將劍橫在她的脖子上。

  「放開她。」夫差的視線落在香寶流血的傷口上,握劍的手微微收緊。

  那樣冰冷的聲音,連香寶聽了都不寒而慄。忍住劇烈的疼痛,香寶側頭看向夫差,他也正盯著她,眉目之間已然沒有了之前的悠閒,盡是濃烈的殺伐之氣。

  「放開她。」夫差冷冷重複,氣勢嚇人。

  若是香寶,怕是早該被嚇得棄劍而逃了。

  「她已經身受重傷,若是想她死,就儘管攔著。」淡淡地,挾持香寶的黑衣刺客道。

  那個聲音……不是衛琴!香寶困難地抬頭,那雙眼睛?是……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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