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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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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大廳之內,皆可聞見回音。 「勾踐果然對大王忠心耿耿呢。」伯嚭忙不失時機的開口。 「哼,處心積慮的小人。」伍子胥冷哼。 夫差卻仿佛置若罔聞一般,兀自伸手自那高舉的盤中切下一小塊鹿肉,輕輕送到香寶唇邊。 唉,頭疼啊。果然,酒是不能多喝的東西,聞到鼻下那誘人的香味,香寶張口便咬了下去。 「呀,夫人輕些,寡人的手。」輕輕一聲痛呼,香寶迷迷糊糊地仰頭看著那好看的五官微微皺到一起。 乖乖張口,香寶看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指從她口中抽出,微微咧唇輕笑。 「唉,美人在懷,美人呐,你可也有興趣參加這逐鹿的遊戲?」薄唇輕輕揚起,夫差似笑非笑。 見香寶只是傻乎乎的笑,夫差又輕歎,「是呢,夫人想要的,寡人自會雙手奉上,就如這鹿,夫人想要,寡人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呢。」 「哼,像什麼樣子!」伍子胥終於憤憤站起身,拂袖而去。 夫差看著伍子胥氣衝衝離去,眼中卻是一片冰涼。 抬手撫了撫額,香寶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夫人累了?」夫差低頭,似是關心道。 「父王……」一個怯怯的聲音。 夫差有些狐疑地低頭,司香? 「娘……呃,娘喝多了,看起來很不舒服……」司香一觸到夫差的目光,便立刻垂下頭去,有些結巴地道。 「嗯,所以?」夫差充滿興味地看了香寶一眼,揚眉道。 「娘……常對兒臣抱怨……」司香紅了臉,愈發的結巴起來。 「抱怨什麼?」夫差好整以暇地等他開口。 「說……說父王許久不曾寵倖她了……」似是鼓了鼓勇氣,司香湊近了夫差,小小聲道。 雖然很小聲,但在夫差懷中的香寶還是聽到了…… 香寶張口結舌,這個小鬼!居然敢……敢敗壞她的聲譽!……是因為喝多了酒嗎?香寶竟然感覺自己的整個臉頰都似火一般燒了起來…… 「哦?」夫差低頭看向香寶,眼中滿是幸味的笑。 天可憐見!擺明瞭是那個小鬼在誣陷她嘛!香寶滿是期盼地看著夫差,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夫差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轉過頭去,伸手輕輕拍了拍司香的腦袋,「父王知道了。」他輕輕眨了眨眼睛,輕笑道,完全忽視香寶的抗議。 司香小臉兒一紅,眼睛亮得跟小狗兒似的,仿佛他父王這一拍,這一眨眼,他便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這是小沒良心的,枉她那麼疼他,居然出賣她……嘴角抽搐著,香寶暗自磨牙。 「諸位繼續,寡人送夫人回醉月閣。」夫差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擁著香寶道。 香寶暗歎,她的禍水之名定是更加昭著了吧。 「臣等恭送大王。」眾人齊聲道。 經過大門的時候,夫差微微頓了一下。 「范大夫,不進殿去與眾人同樂麼?」夫差忽然開口道。 「多謝大王美意。」範蠡低頭,安靜地看著香寶受傷的手。 「此時你若進去……」夫差輕笑,看了看香寶,「寡人或許還能忍痛割愛……」 範蠡沉默良久。 久到香寶的心都涼了。 「唉,范大夫果然忠心。」看了看香寶迷茫的神色,夫差笑道,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 香寶腦中早已混沌一片,怎麼都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夫差擁著香寶離去。最後一眼,香寶只看到範蠡緊握的雙拳。 ……和握得微微發白的指骨。 避開她手上的傷口,夫差拉著她的手,走了許久。 「站到我身邊吧。」忽然擁她入懷,夫差背靠著走廊的圓柱。他欺近了香寶,夜涼如水,他薄唇輕啟,狹長的雙目緊緊地盯著她,說不出的魅惑。 什麼?腦袋微微有些打結,香寶無意識地仰頭望他,呵……他真好看呢。 「站在我的身邊。」漂亮得不可思議地容顏越來越近,他略帶冰涼的唇輕輕貼在她的耳邊,「我們相互取暖……」帶著誘惑的語調,他輕輕開口。 柔軟而微涼的唇輕輕掃過她的脖頸,引起一陣奇異的酥麻,香寶微微眯了眯眼睛,有那麼一刻,竟想永遠在這懷中沉淪…… 那一襲白衣的少年啊,呵呵……家國天下,家國天下…… 她是誰?是香寶?是西施? 「你瞧,我給了他最後帶走你的機會,可是……」他輕輕貼著她的耳垂,曖昧地低語,「他放棄了……他放棄了你……」 香寶微顫。 醉眼朦朧間,刻有香寶範蠡那四字的竹簡忽然在她眼前輕晃,她頭痛欲裂。 身子仿佛一片輕紗般輕輕飄起,「呵呵……」抑制不住滿腔的笑意,香寶彎唇,輕笑出聲,卻惹來面上一片淚痕。 歎息著,他將她打橫抱起,「送你回醉月閣,別哭了。」 聲音竟是充滿憐惜的。 一雙微涼的大手輕輕撫去她滿臉的淚痕,香寶微微一怔,好涼的手,誰的手那麼涼,涼得……仿佛沒有生命一般? 那一夜,那一夜在雪山的懸崖之下,她也是那樣涼得沒有生命一般吧…… 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那冰涼的手塞入懷中,呵……這樣暖和些沒有?暖和些沒有? 那手輕顫了一下,沒有再動。 推門,進房。 夫差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榻上,然後,在她身旁躺下。他不捨得收回手,那麼柔軟,那麼溫暖…… 香寶有些費力地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到枕邊一雙狹長的眼睛正看著她,醉眼朦朧間,她不禁好奇地瞪了好久。 「夫人……」冰涼的大手扶上她的面頰,他輕笑,漂亮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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