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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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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上,香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額前微微有冷汗滲出,心跳似乎也快得有些異常。 冰涼汗濕的後背忽然一暖,香寶回頭,見夫差也躍身上馬,與她共乘一騎。 「忍著點,很快就回宮了。」夫差低頭拭去她額前滲出的汗珠。 香寶慘白著臉,乖乖點頭,卻忍不住抬手微微抵住胸口,只感覺耳中「嗡嗡」作響。 眼前一黑,她徹底沒了知覺。 「娘!娘!」耳邊,有一個小小的聲音,驚惶哭泣。 「娘,醒醒……」 「不要死,娘……不要再丟下司香一個人……」 香寶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霧濛濛的一片,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這才看清趴在榻前的小人兒。 「司……香?」嗓子也嘶啞得不像話。 見他兩眼紅得跟兔子似的,香寶抬手輕撫他的腦袋,努力笑了笑,「哪那麼容易就死了?」 乾裂的唇因為那個笑容被扯出一道口子,殷紅的血珠緩緩滲了出來。這一抬手,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包裹著,行動不太靈活。 「不要笑!不准笑!」司香跳了起來,慌忙轉身,「來人,拿水來!」 梓若戰戰兢兢地捧了水來,司香接過水,用小小的手兒沾了水抹在她乾裂的唇上。 抹著抹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緩和了面部線條,香寶微笑著伸手輕輕捏了捏他執著得近乎可愛的小臉,手一動,微微有些痛。 「真沒用,不就是狩獵嘛,怎麼弄成這樣回來……」他哭著喃喃。 香寶失笑。 「不准笑!」 香寶伸手從懷中掏了掏,這才發現衣服被換掉了,微微一驚。 「找什麼?」司香抽了抽小小的鼻子,悶悶地道。 「一塊石頭。」 「這個?」司香從袖中掏出一塊彩石。 「嗯。」香寶接過,「喜歡嗎?」 「一塊石頭而已。」司香咕噥著,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彩石。 香寶失笑,將那五彩斑斕的小石頭放入他小小的手掌之中,「禮物。」 司香微微一愣,攤開手掌,看著掌心漂亮的小石頭,隨即小臉兒一板,收回小小的拳頭,將那石子小心翼翼收入懷中。 香寶剛醒,越女便奉命來問診。 「心口會疼嗎?」半晌,她抬頭看向香寶。 香寶微微一愣,點頭。 「心結不除,只怕那心病是永遠也好不了的。」越女定定地看著香寶。 香寶側頭不語,心結?她的心結太多了,要解哪一個才好?範蠡的袖手旁觀讓她不得不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名字,那一夜大雪覆山,她在懸崖之下生死一線的恐懼,還有……姐姐的死。 還有……衛琴。 「衛琴,他去越國了,是大王派他去監國的。」越女忽然開口。 香寶微微一怔,去越國監國?細細一想,又了然,他本來就是夫差的劍客。難怪這麼久沒見他了。 「他很擔心你,臨行前要我好好照顧你。」越女不緊不慢地道,眼中卻有淡淡的敵意。 香寶唯有苦笑。 吃了越女的藥,身子輕了許多,香寶昏昏沉沉地在榻上躺了一下午,發了一身汗,這才舒服些。 快要傍晚的時候,房門輕輕被推開,香寶側頭一看,是司香。 「起來。」 香寶微微側了個身,懶洋洋的不想動。 「晚宴要開始了。」他催促。 「晚宴?」香寶有些無奈地起身看他。 「那些女人都打扮好了,你卻還是這副模樣,真是不爭氣!」司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香寶瞪大眼睛,「誒?」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父王被別的女人搶走的!」司香神氣的拍了拍小小的胸脯,「我會幫你的。」 香寶閉了閉眼睛,無力的撫額。 真是頭痛呀…… 「西施。」一個聲音有些突兀地響起,輕柔卻冰涼。 雲姬?!香寶猛地睜開眼睛,瞌睡蟲立刻無影無蹤。 不用猜,定是梓若放她進來的,所以她才會在這醉月閣出入如入無人之境,不經通傳便直闖進來,如此的有恃無恐。 香寶一時有些想不透她的來意,她總不會笨到親自來醉月閣來殺人滅口吧。 「你也在這兒?」見到司香,雲姬有些驚訝。 司香看到雲姬,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隨即又挺直了脊樑,站在香寶面前。 看著小小的他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她的面前,香寶有些感動,只是看他剛剛的神情,想必這雲姬與一般姬妾不同,否則司香也不會如此忌憚她。 見司香擋在她面前,雲姬有些不可思議地道,「呵,真是稀奇事兒,聽說你認了一個越人俘虜當娘,我原本還不大相信呢,原來竟是真的。」 聽說?聽誰說?香寶看向站在一旁的梓若,她有些心虛的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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