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廚娘皇后 | 上頁 下頁
七六


  他有點不想信地重複著:「恭敬?」

  「是啊,就是恭敬,當時他好像完全當我是身份尊貴的貴賓一樣接待,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怪。」我不禁都講了出來,說不定皇甫文昕能知道點兒什麼。

  「哦!這就難怪了。」他止住好奇的眼神,雙眉舒展,繼而神秘一笑。

  「難怪什麼?」誰讓我是個好奇寶寶呢!不會石老先生有什麼古怪吧?那小子現在笑得極為燦爛,說不定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這是秘密,說不得。」他神秘兮兮的表情,又像是很久之前捉弄我的神情。

  「不說就不說。」我抗議著起身開門:「太晚了。我先回伐木署了。等會兒你自己叫人來收拾吧!」

  「生氣了?」他快我一步堵住門口。月色繚人,將他的身形映襯得更加超塵,臉也越發地親切了。「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真的說不得。」

  有一刹那,我的心漏了一拍,然後凝神靜氣著,又笑:「真是,還真把我當成是你那樣的小氣鬼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雲!」他喚了一個字,聲音明顯深沉了許多。他看我的眼神迷迷濛濛,帶著幾分濃烈的糾纏與眷戀,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眼神中包含了多深的情感。

  我想稍稍移開腳步,離他遠一點。

  他卻從喉嚨裡又喚了一聲:「雲!」聲音純粹,散發著醉人的氣息。

  「你醉了!」我避開他的手,想從他身側出門。未曾料他單手攬空後,身形卻忽然飄轉而來,從我身後緊緊地勾住了我的腰。隔著薄薄的一層衣衫,我感受到他身上轉來的一陣熾熱,臉有如火燒般,募地燙了起來,心中砰砰直跳,驚聲一呼,「我……我要回去了。」

  「雲,我不知道……但我很想你留在我身邊……好嗎?」他俯下頭,接在我的頸項間,灼熱的臉在我耳畔與腮邊輾轉摩挲著。他手包覆著我的雙手,十指交握,兩種同樣的熱度貼在了一起。這種全新的感覺讓我湧起一片羞澀與懼意。他是一個帝王,也是一個男人。他的話卻又極富情感,分明是出自一個男人的喉嚨。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或者我們都不可避免地淪陷了。他身為帝王,是孤獨的蒼鷹;我是來自2006的靈魂,也是同樣的孤獨;兩個同樣孤獨的人在一起,才能這麼默契地相依吧。

  「嗯。」我不由自主地回答他的話。該嗎?他是帝王,我該愛嗎?因為他與我一樣孤獨而愛嗎?

  「雲,你以後都在我身邊的,對嗎?」他醉了,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說醉話!

  我下意識地清楚想到,我不能就這麼落進旋渦裡去。我需要清醒,需要理智,不是嗎?猝不及防地,我掙脫他的懷抱,急急道一聲:「我該走了。」然後,拔腿朝風月苑的門口飛跑。

  十一月初一,皇甫文昕頒旨大赦天下。

  當天下午,皇陵就來了三輛馬車。好傢伙,詔書一頒,人都來齊了!領頭的一輛馬車是太傅大人杜從坐的,後面還跟著兩輛馬車,車前車後還跟著十來個侍衛呢。

  皇陵的官員與身為太傅的杜老和身為禮部侍中的戚玉相互打了招呼,便各自東扯西談地聊著。

  「小姐!」桃兒老遠就跳下馬車,朝我飛奔而來。

  「我的探花夫人,今天怎麼也來了?」我扶住一臉興奮的她,笑著。半年不見,這丫頭的身子越來越圓潤豐滿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小姐你變得好漂亮哦!」她一臉幸福狀。滿臉堆笑的戚玉也朝我走了過來。「見過娘娘!」

  「快別呼娘娘了,免得落人口實!」我連忙打住他的話。「你真是厲害,把我家桃兒養得白白胖胖的,真是大功一件哦!」

  「還是倚仗小姐的福氣呢。桃兒有喜了!」戚玉滿臉欣喜,如實道來。

  「真的嗎?」我掉頭問桃兒,怪不得長得豐膄許多。「太好了!不過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該奔波來皇陵啊!」我又氣又急地嗔怪著桃兒。這丫頭還是那活潑性子,沉不住氣。

  「我小心就是了啦。小姐,我們都盼你快快回京呢!」桃兒倚在戚玉身邊,樣子很滿足。

  和桃兒、戚玉嘮叨一陣子,杜老踱著步子走了過來。「皇上有口諭給你。」

  「是嗎?」我就地行了禮,聽他把口諭一一念來。原來是皇甫文昕正式賜名『沐雲』給我,還了我在現代的身份,還讓我隨太傅即刻歸京。太好了,以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沐雲,外人也不用叫我木美美了。皇甫文昕還想得蠻周到的嘛!

  「醉楓樓怎麼樣了?杜老?」好想醉楓樓!我終於可以不用呆在皇陵了,心情真的很好。

  「唉,生意很紅火!連皇上都去光顧過兩次了。」杜老笑呵呵地說。「不過皇上說了,還是你做的更香呢!」他一臉高深莫測,什麼意思?是不是跟皇帝呆久了的人,都這樣表情?

  「哦,生意紅火就好。」好歹也是由英明無比的我創辦,怎麼說大旗還是不要倒吧!否則就壞了我的廚娘招牌呢!

  「天色也不早了,依老夫看還是早些起程吧,明日就能回到京城了。」杜老勸說著。

  我點頭,與林同及其它對我照拂過的人們一一道別,然後座上了第三輛墊著軟被的馬車,一路乘著初冬的陽光,聽著車轍壓在路上的聲音,緩緩地走在歸途之上。

  §第三卷 鳳飛於天 第四十八章 回宮 (上)

  被接回京師後,我一直暫住于太傅府。杜老曾是皇甫文昕的授業恩師,皇甫文昕能有今日天下第一的地位也虧得他多年教誨。值得一提的是杜老向來為人低調,所以在皇甫文昕登基之後他才接受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官職,被尊為當朝太傅。

  杜夫人早逝,未留下一男半女。很快,我就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當朝太傅的義女。

  我頂著這個身份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去探視危坐家中的木家人。到木家時,我發現木家大院空空如也,屋裡屋外稍值錢點的家當都被搬空了,家僕也都一個不剩地走光了。這回真是捐得夠徹底的!木長風這人倒是灑脫,好像沒什麼事一樣。蘭花嫂子邊為我準備飯食邊嚶嚶哭啼,倒也不見她怨我半句。雖說家產沒了,好歹命是保住了,這一點木長風比我更清楚。富貴錢莊的錢源來自木正南在戶部所管轄的礦務司,來得不乾不淨,完全是不義之財,按說都該砍上十次頭了。好在皇甫文昕在意朝中局勢,否則木家人的腦袋還能完好無損地長在脖子上?

  拜會過木長風後,我便又去探視了木正南。尚書府的情況與木家大院情況差不多,屋裡半點值錢的東西都沒剩下。空蕩蕩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人了。這還是第一次我見到了木正南的家眷。他有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其妻也很賢淑,一看即知是足不出戶的婦道人家。若是皇甫文昕下手狠一點,說不定這刻尚書府已被滿門抄斬了。木正南一臉敗興,除了等著天子的發落外,別無它法。他一家主子屑小對我客客氣氣。臨走時,我才又說了句保重,婉言告訴他無性命之憂,只是免不了其它罪責。光是這一句,他已感激萬分了。

  傾朝之下,豈能完人!不消幾日,皇令急下,木正南及家眷被革職流放濟州,即日起程。木長風則被流放至濟州以南百里的撫州。我與木家由此再無瓜葛。

  一年多來,日子難得悠閒。我也去醉楓樓在京師的分店逛了一圈。在子魚和老爹的打理下,醉楓樓生意紅火,每天賓客滿坐,吃喝聲不絕於耳。另一方面,司馬傲絕被調至了京郊的鐵騎軍營。薔薔薇薇兩姐妹還在醉楓樓裡幫著做事,歡笑日漸多了。所有人都在忙著,我則是那個最閑的人。連著兩日,我又為醉楓樓添了幾款新的菜式。

  之彥得知我被接回,連著兩天來太傅府邀我相見,我都回絕了。這不是個人的感情問題,我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並沒有斷線,只是那種淡淡的感覺更多的被復仇的心思掩蓋了。他不是我生命中的那個人。我一旦決定,便只會照著自己的路走下去。何況,今後皇宮大內處處皆需小心謹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步步為營才能穩操勝券,何苦再拉進一個石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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