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除了我你還能愛誰 | 上頁 下頁
七八


  只是如今,他重傷在身,婚期勢必拖延,她又心存毀婚之意,身旁又有龍茗、索閣等人虎視眈眈,於他十分不利。

  唯今之計,他只有繼續裝作不知曉她的身份,在養傷期間,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一方面可以每日見到她,另一方面他會讓她愛上他,無論用什麼樣的代價什麼樣的手段,他都會讓她真正的愛上他,像他愛她一樣的愛他。一生一世,以愛為名,把她困在身邊。

  明路養傷,已是第五天,這幾日,皇上的封賞已經頒下,大量的珍貴藥材送進了明郡王府,皇上每隔幾日便派人來探望明路傷勢病情,傳旨要明路好生將養。

  明路與田惜日的婚期本來在這個月底,但因明路受傷嚴重,皇上下旨婚期推遲到了明年七月,延期整十個月。十個月,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但對於明路來說,卻是太長了。

  一日,納蘭、禧恩又來探望明路,與明路說了些後續的事情,張歸一等人已被關在天牢,定在秋後問斬。當日攻打山寨時,張歸一的隨從阿三趁亂逃了,幾人都有些擔心阿三等人會來劫天牢,所以這幾日天牢戒備森嚴。

  明路聽後,反而擔心阿三等人識破葉飄飄的真實身份就是李瑜,轉而對她不利。暗中派了人守在田惜日的住處,卻無意中發現,龍茗竟然與田惜日住在一起!

  得知這個驚人消息得那一日,明路一整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整個王府陷入了一種莫名緊張的狀態,直至黃昏時分,李瑜匆匆趕來氣氛才有所緩解。只見王府管家親自在外恭候,遠遠看見李瑜的身影,小跑著迎了上來,躬身一拜,互相客套了幾句,管家急忙親自在前帶路,邊走邊說道:「李公子,小人斗膽說一句,王爺今兒是滴水未進,連藥都不吃,是誰勸都不聽,老王妃這幾日又住到了大佛寺,不在府中,幾位夫人也都被王爺擋在門外。王爺這一整天只傳了一句話出來,就說要聽李公子您彈琴。李公子,您一定要勸勸王爺進些膳食,您也知道,王爺這身子骨還虛,不能餓著半點……」

  「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田惜日問道。

  管家回道:「小人也不知,王爺昨天還好好的,今兒就突然……唉,大夫也請來過,可王爺就是連大夫都不許進屋,就是不給看,王府上下都急死了。」

  田惜日暗疑道:明路這是怎麼了?她緊蹙起了眉頭,看著著急的管家只好勸道:「管家放心,我儘量勸勸王爺便是。」

  寢房外,兩名侍衛守在門邊,正是當日田惜日參加比賽時守護她的那兩個隨從,他們也正是明路的貼身侍衛。

  屋內,四周彌漫著藥味,他躺在床上,不怒不喜,面容蒼白。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他知道是她來了。閉上了眼睛,假寐。

  她進了裡屋,入眼的是一個暗紅色琴案,上面端放的正是『綠綺』,惜日暗忖:難道明路真的只是想聽她彈琴?

  她輕輕繞過琴案,走近至床邊,見明路閉著眼睛,輕輕喚了聲:「明郡王?」

  明路緩緩睜開了眼睛,望了她一眼。

  她暗暗一驚,明路看她的眼神竟像是看一個陌生人,明路從未對她如此冷淡過,今天到底出了何事?惜日壓住心中疑惑,微笑道:「王爺想聽我彈琴,也不至於不吃不喝吧,難道小弟的琴聲真的有如此魅力,可以令王爺廢寢忘食不成?」

  她竟然還在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一個已有婚約在身的女子,和一個毫無關係的男子公然住在一起,如此傷風敗俗,她還能笑得出來?她如此做法,又置他於何地?!

  他緩緩眯起了眼睛,隱藏起幾乎無法控制的憤怒,卻又無比平靜地道:「從今往後,你直接喚我明路。」

  「不敢,小弟身份……」

  「是不敢,還是不願?」他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透出不可違逆的嚴厲。

  惜日暗自一驚,今天的明路的確與往常不大相同,隱含著某種淩厲,似乎還有些憤怒。她敏感地發覺了,他今日似乎針對她。

  不過,也或許是她多想了?她暗自鎮定,暗忖:不管怎樣,他畢竟是個病人,又一天沒吃沒喝,她是來勸解他的。想到此,惜日笑道:「好啊,明路,從今往後,我就叫你明路。和傅津他們一樣,叫你明路。我這可是高攀了,你可是低附了,等你病好了,可不許托詞說這是你病中的胡言亂語做不得數的,總之,不能反悔!」

  聞言,明路心中掠過一抹柔軟。即使明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說,她是來討他歡心的,但仍舊無法忍住內心因此而起的波瀾,他該拿她怎麼辦?他到底拿她該怎麼辦啊?只要她的一句話就可以影響他,他真的已經無可救藥了嗎?

  見明路神情緩和下來,惜日走到琴案旁,撥弄了幾下琴弦,笑道:「明路,今兒你怎麼有興致聽我彈琴了?」

  明路並未立刻開口回答,望著田惜日,似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一歎,語氣溫和地道:「瑜弟,不瞞你說,我以前從未在床上躺過這麼多天,不能動彈,哪裡都不能去,每日只能望著一方屋頂,像個廢人。實在煩悶透頂,唉,今日突然想起你的琴音,若能每天都聽到你的琴音,那該多好……」聲音中透出幾分落寞惆悵,似乎還有一絲企盼。

  聞言,惜日微笑,心裡卻再次生起了對明路的愧疚。

  他是為她而受傷,別說只是想聽他彈琴,就算讓她此刻以命相抵,她也會毫無怨言。畢竟是她欠了他的。

  還記得,那一晚,他生命垂危在生死邊緣掙扎,她煩躁不安,內疚自責。那一刻,恨不得要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她不願虧欠明路,尤其是她欺騙明路在先,明路卻為他捨生忘死在後。

  即使明知道他死了就不會有婚約,即使明知道那樣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地!她也不願!

  如果需要性命來達成自己毀婚的目的,她寧可用自己的,明路從未欠她什麼,相反,如今她卻虧欠了他太多……

  一紙賜婚,把不相干的二人命運般連在一起,本就不是他的過錯。反而,她知道。他也不願(雪竹閣,納蘭、傅津幾人提起賜婚時的黯然),他也不喜歡她(見皇太后時,明路對她的假意敷衍),他也不過是逼不得已才必須娶她。

  所以,在明路生命垂危的那一晚,她就下定決心,如果明路活過來,她將真心以待,不再欺騙他,即使毀婚也要自己光明正大的去做。

  只是,太醫說過此時不能刺激明路,所以她才決定暫時拖延一時,等明路傷勢大好時,她一定把所有事實都告訴他!

  即便,後果不堪設想,即便,他會恨她,甚至報復她,即便毀婚不成,她都不會再欺騙他。所有後果,她都會自己承擔,即便那樣的代價太大,也無怨無悔。她知道自己那樣做太傻,太笨,太衝動,她只是不想再次鑄成大錯,令自己背負著愧疚而活……

  看著眼前一向呼風喚雨隨意慣了的他,躺在床上多日不能動彈,還要忍受身體上的傷痛之苦,會煩躁苦悶,也屬正常。

  如果他只是喜歡聽她彈琴,那又有何不可?她當即笑道:「每天為你彈奏幾曲,又有何難,畢竟,你的傷是為救小弟所至,別說你只是讓小弟每天為你彈曲,就算你讓我上刀山下油鍋,小弟也在所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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