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除了我你還能愛誰 | 上頁 下頁
一四


  一動手,五六片瓦礫被拿開,瞬間,屋頂出現了一個大洞,屋內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個清楚。

  他看見惜日進了屋,關好房門,放下了燈籠。龍茗忽然緊張起來,暗道:她不會馬上就更衣就寢吧,這……他可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房頂這麼大的一個洞,難道她就不會發現嗎?龍茗緊緊盯著房中的惜日,想她快點發現自己!

  終於見到惜日拿了本書在手裡,靠在了軟榻上就著燈讀著。他暗松了口氣,可又覺不妥,一個女子就這般躺在他眼前,而且他此刻還在人家房頂,自己還真像個採花賊!龍茗想到此處又覺自己此舉也甚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房頂上偷窺,這種感覺真是怪異。

  就在他想來想去之時,屋內咦了一聲,他向下一望,竟看到房內的她已將手中書籍放下,正仰著頭與他對視,一來一往,眼神交會,龍茗忽然覺得此刻他的心跳奇異地開始加快了……

  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猛然抬頭灌了一口酒,平復了自己狂亂的心跳,再次低頭與她對視,輕輕彎起了嘴角,恩賜般地說道:「你過關了。」

  本以為,她會高興得忘乎所以,沒想到,她只是淡笑回道:「又如何?」

  他忽然覺得手足無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單獨相處,驀然收回了自己望著她的視線,沒有回答,仰頭躺在了屋頂上,望著星光,沉澱思緒。

  今天的自己很反常,是不是喝醉了?他隨手拿起了一塊瓦礫在手中把玩,今晚的夜色太熟悉了,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娘親。

  一抹溫柔悄然襲上心頭,鬼使神差他開口說道:「我們開始約會吧。」可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只聽底下之人撲哧一笑,回道:「為什麼我要與你約會?無趣。」

  他忽然一怒,手中瓦礫立刻被他捏碎,他平生可是第一次約女人,她竟然敢如此不知好歹,當即激道:「你是沒膽量來吧。」

  她回道:「那你也不至於故意弄裂瓦片,讓我今夜沒東西遮屋頂吧!今晚要是下雨!你弄那麼大一個洞,要我拿個缸來接雨嗎?」

  哢嚓,哢嚓,哢嚓,連續三個瓦片碎裂的聲音接連傳來,就是故意弄碎的又怎樣:「就算把你整個屋頂拆了你又能如何?」

  「誰說我沒膽量去了?你說!時間、地點!我必到!」

  「好!明日黃昏十分,西邊斷崖!」或許是這兩天這個地名聽得太熟悉了,所以他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好,一言為定!」

  「只你一人。」人多了麻煩。

  「那又何懼!」

  「好!明日我等你。」

  「好!明日我不會等你。」

  他一怔,過了一會兒,一抹笑容奇異地爬上他的唇角,哢嚓,他又故意夾碎了一個瓦片,很滿意地聽到一聲哀歎,笑容在他臉上擴大。

  許久之後,底下寂靜無聲,壺中清酒已經喝光,該離開了,他站起身來,向下望去,只見底下那人已經開始眯著眼打盹了。

  他心中暗笑她的疏於防範,把手中空酒壺放手掉了下去,本來計算好只會掉到她的身上,沒想到她忽然起身,酒壺差點砸在她腦袋上。看到她慌亂地跳開,仰頭再次精神奕奕地怒視著他。他忽覺甚有意思。故意惡劣地指著腳下的洞說道:「這個洞也不算大嘛,我的酒壺勉強才能扔下去,看來今晚你不必用缸來接雨了,用幾個夜壺也是行的。」越說越覺好笑,自己大笑著離開了。

  他本來都走回家了,可總覺得這樣把她的屋頂瓦礫弄碎了不太好,要是明日別人問起,那個大嘴巴(女人在他眼裡都是大嘴巴)萬一對別人說,昨夜他像個採花賊一樣到她房頂偷窺,可就玷污了他一世英名。算了,還是補上去吧,讓她抓不住自己的把柄造謠生事。就著樣,他又折回去了。那個洞還真是他補上的。只是一時間他懶得到處找瓦礫,就拆了東牆補西牆,把田惜日隔壁的房子瓦片拆了,補在了她的房頂上,至於田惜日隔壁住的是誰?他是管不著的了。

  次日一早,惜日還沒起身,就聽到隔壁的奶娘劉媽媽大吼大叫道:「是誰把我的房頂給拆了個洞?!」

  一聽這話,惜日險些沒從床上跳起來。

  最後那個洞還是歸罪於野貓了,罪魁禍首卻逍遙法外,野貓白白蒙受了不白之冤,真是讓野貓受委屈了。

  黃昏時分,今日聽聞菜市口有個採花大盜要被處斬,本來定在午時三刻,後來不知是何原因改在了黃昏時分,真夠背的,她剛出門就有個採花賊掉腦袋,再加上今早的事情,惜日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她可不是完全沒有準備,她身上可帶了匕首,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用來壯膽也是好的。

  為了避免有人會認出她來,今天她女扮男裝,把自己的眉毛也畫粗了幾分,做了個假喉結,還用肉色染料堵住了耳洞,頭戴玉冠,手拿摺扇,儼然一副公子模樣,大搖大擺地上了街。

  一路上,不僅安然無恙,偶爾還不好意思地承接了幾個大姑娘的媚眼,唉……這蘇州可真是,何等地風流之地哇。

  不過,一路走來,她也聽了不少街頭巷尾關於她的閒話,她知道這幾日她與龍茗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想她那副面具可是她平生十分得意之作,一經亮出會引起怎樣的影響,她自然心裡有數,所以眾人的言論她自不會放在心上。

  其實要說起那個面具,可要歸功於索閣了,就在兩年前她被索閣拒婚後,在心裡達到非同尋常的陰暗時做出來的,她本來是希望有一天夜裡戴著那面具去嚇一嚇索閣的,但沒想到嚇索閣沒機會,卻先用在了他的堂弟身上,想來也是物有所值了。

  她本住在東邊,由東到西有好長一段路呢,龍茗說黃昏時分相見,她卻在黃昏時分出門,故意的!

  一路閒散晃過,慢慢悠悠地向西邊走去,反正龍茗說過會等她的,若是不等更好,她今天總覺得自己不宜出門。昨晚答應赴約,雖然是被他逼的,但想來也太草率了,前幾次她都戲耍了他,還真有些擔心,不知道這一次他會如何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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