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一四九


  髮絲淩亂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身上衣衫破碎,露出了一片片肌膚,但是那肌膚卻不是白色的,而是紅色的。她的渾身上下,被擦傷無數,處處滲著血絲。

  但是,她並沒有昏過去,她決不允許自己在這些人面前昏過去,讓這些人看她的笑話。她心裡清楚,如若不是這厚厚的墨草,她現在已經被拖死了。

  方才一度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現在她沒有死,不是嗎?沒有死,她就要站起來。

  她抬起頭,看到眼前一雙黑色的蠻靴,不用猜,也知道是暮野的。這個狂妄的男人,此刻正居高臨下站在她的面前,等著她求饒,等著她哀嚎,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掙扎了一下,攢了些力氣,再次試圖爬起來,這次又失敗了。

  暮野站在旁邊,看著這個少年,一次一次的試圖爬起,又一次一次的跌倒,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情緒,這個少年,也太過倔強了吧!

  圍在四周的兵將們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默默的盯視著流霜。

  代眉嫵躲在人群後,一雙美目望向流霜,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向暮野。只見他半垂著頭,臉龐藏在月光的陰影裡,如刀刻斧鑿的俊美五官籠著一層淡淡的灰白。她沒看清他黑眸中的神色,但是,她看見了他深深糾結的修眉。

  代眉嫵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沉落下來,她來草原就是奉命要魅惑暮野的。

  她使盡了渾身解數百般風情,才爬上了暮野的床。看上去暮野也確實對她動了心,對她百般寵愛,但是,她心裡清楚,暮野並沒有愛上她。

  在她看來,暮野就是一個不會愛上任何女子的人,在他的心裡,女人就是玩物。不管她的舞姿多麼美妙,琴技多麼高超,甚至在床上多麼嫵媚,她依舊是他的一個玩物。

  她根本就不曾挑動過他一絲一毫的情緒,他狂妄而霸氣,總是一副掌控萬事的樣子。

  可是,今夜,面對這個平凡的少年,她隱隱感覺到暮野似乎是失控了。

  莫不是?

  代眉嫵心中一寒,莫不是暮野根本就不喜歡女子,而是喜歡男子?莫非他有斷袖之癖?如果這是那樣,她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是他喜歡了這個少年,她也會想辦法把他的心勾過來的。她代眉嫵怎能輸給一個樣貌平凡的少年!

  代眉嫵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淡淡的,在月色下,令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淩。

  流霜終於站了起來,雖然是顫巍巍的,但是,還是站了起來。

  她忍著渾身的疼痛,仰頭望著眼前的男子。他那樣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座山。那種男性的霸氣和帶著一絲青草的氣息向她襲來,使她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她感到,她永遠也別想打倒他。

  他的冷眸,在月色下,糾結著狂風暴雨般的情緒,直直逼視著她。

  她覺得自己實在撐不住了,因為身上的疼痛,也因為他迫人的壓力。

  她的腿忽然一軟,就要倒下去了。

  她看到他眸中閃過一絲微光,好似擔憂。就那樣一閃而逝,令人幾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暮野忽然伸手,她以為他終於大發善心,想要扶住她了。但是不是,他只是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強硬的拖住了她的下巴,長指陷入她柔嫩的臉頰,將她托了起來。

  多麼可笑,他僅用兩根手指,就輕易提起來她,令她不至於倒下。

  他的黑眸,危險的一眯,但是,還是掩不住他眸中的精光。

  流霜緩緩合上了眼睛,不願去直視這個狠厲的男人。

  暮野的話語,在耳邊低低響起,帶著一絲不屑和嘲弄,道:「怎麼,就這點能耐,我還以為你能挺得住,還不是要我扶住你!既然不服輸,我會陪你好好玩,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一統天下的那一天的。」

  說罷,他兩指微微一松,流霜便重重跌倒在草地上。

  早有侍衛送上了絲巾,暮野優雅地擦了擦手。

  「來人,把他抬下去,給他敷點傷藥,千萬不要讓他死,不然本王要你們的腦袋!」暮野冷聲命令道。

  立刻有兩個武士走了過來,作勢要抬起躺在地上的流霜。

  流霜心中大驚,她是女子,怎能讓男子為她敷藥。更何況,若是讓暮野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豈不是糟糕。尤其是,他身邊,還有個得寵的代眉嫵。

  若是代眉嫵知道了她的身份,那豈不是更糟糕。她是見識過這個女子的狠毒的。

  「不要,我不要你們敷藥,拿開你們的髒手!」流霜低低罵道。

  暮野似笑非笑得望著流霜,冷哼道:「還挺有骨氣,不敷藥。想等死,沒那麼容易!把他抬下去!」他厲聲說道。

  「是!」兩個武士抓住流霜就要抬下去。

  此時的流霜,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兄,你在做什麼?」寂靜的原野上,忽然傳來一道清雅悅耳的聲音。

  第111章 圈套

  仿佛做了一場夢,夢中是無邊的幻影還有冰與火的雙重折磨。

  流霜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可是,無邊的黑暗中,擠進來一束平和的光,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微微動了動身子,感受著全身傳來的疼痛,還好,她還能感受到疼痛,這至少證明她還沒有死!

  眼波流轉,環視四周,置身之處是一座帳篷,不是暮野的金頂大帳,流霜微微松了一口氣。眼前的帳篷看上去極其簡陋,裡面什麼也沒有,只在她上鋪了一層破舊的氈毯。

  此刻她便躺在毯子上,不過身下鋪著一層柔軟的氈毯。

  昏迷前的那些遭遇,瞬間在腦海中重現,流霜一驚,迅速檢查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上,依舊是一件灰濛濛的袍子,不過不是之前那件崚國軍服了。那件早就破舊不堪了,恐怕早就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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