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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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輕痕神情凝重地端坐在馬上,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悽楚的表情,他的雙眸越過無數崚國軍隊的屍首,凝注在暮野的臉上,冷冷說道:「可汗,我想這血流成河的場景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何不及時放手,和我國簽訂互不侵犯的條約,流光必可放可汗一條生路。」 暮野仰天傲笑道:「東方流光,你以為你勝了嗎?本王早就等你出馬了,何不痛快一戰,要我收手,是天方夜譚。」 段輕痕胸臆中湧起一股怒氣,今日必要生擒暮野,逼他簽訂合約。 當下,身形從馬上躍起,在空中邁著奇幻的步伐,如一道藍虹,向暮野飛去。 暮野淡笑一聲,揮劍一擊,只聽得金鐵交鳴聲中,他的身形微微後退了兩步。 只不過是一招,他便感到,東方流光的功力和自己是不相上下。當下,心中一淩,不敢輕敵。 段輕痕一擊不中,劍氣如虹,一招招,一式式,狠辣無情。因誓要生擒暮野,所以用了十分之力。 暮野酣戰良久,功力雖有些凝滯,但他這個人,是遇強則強的,久未逢對手,忽然對上了段輕痕這個勢均力敵的敵手,精神忽然一震,竟然凝起真氣,和段輕痕酣戰在一起,絲毫不見疲態。 兩人廝殺在一起,身畔的兵將也戰在一起。 「可汗,我們撤吧!不要戀戰。」暮野的右將軍忽然大喝一聲,將暮野震醒。他望著人數越來越少的兵將,知道再戰下去,己方必敗。 當下,虛晃了幾招,向著河畔逃逸。這真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活了二十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段輕痕豈容他遁走,劍招淩厲,招招逼向他。暮野拼著受了一劍的可能,忽然騰身躍起,向著河中落去。 崚軍待要再追,前來接應暮野的戰船已到,船上兵將弩箭如蝗,只向他們射來,竟然不顧那些還沒來得及躍入河中的天漠國兵士。 暮野已經被成功救到了戰船上,迎著長風,抬起未受傷的右手向段輕痕揮了揮! 段輕痕望著漸漸遠去的戰船,知道此戰不能生擒暮野,日後,便更是難上加難了。 獵獵長風將他的一襲藍袍蕩起,他仗劍凝立河畔,心中一片愴然。 一直到天黑,流霜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當她睜開眼時,百里寒心中突然一滯,流霜似乎和之前不同了。她的一雙清眸雖還是清澈的,但是眼底卻隱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煙水,好似籠罩了霧氣的秋波。 她的目光從百里寒身上掠過時,他頓覺有一股冷冷的氣韻襲來。那氣韻好似能將他凍僵。 她究竟怎麼了? 百里寒不懂,只有流霜知道,她再也不是白流霜了,她是玉染霜。 十年前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回到了她的腦海中,她記起了一切。 記起了自己本是羽國公主,記起了慈愛的父皇和母后,也記起了那一場慘烈的叛亂。 十年前那一幕一幕,就如同烙入鋼鐵的字,伴隨著灼熱和刺痛,刻骨銘心地在腦海中蘇醒。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一日,是她七歲的生辰。因為她生性淡薄,是以父皇母后為她在後花園擺了一個小小宴席,並未請別的什麼人,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不,是四口,母后的腹中,還有一個孩兒,一個她永遠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孩兒。 她記得,那些飯菜都是父皇和母后親自下廚做出來的,但是,她沒來得及嘗上一口。 她穿了一席自己最心愛的白裳,梳了一個最別致清新的新月髮髻,在父皇母后面前撒嬌良久,然後,便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瑤琴,端坐在亭子裡撫琴。 天上微雲舒卷,園中花開馥鬱,清澈的琴音在空氣裡淡淡流淌,那時的她,是幸福的。 可是,她不知,幸福竟是那樣的短暫。 那一曲還沒有奏完,她便看到了慌亂奔進來的衣衫淩亂的宮女們,她們哭泣著在喊叫,在說著什麼:亂了,亂了,東方旭日來了,快躲躲。 那時,她並不懂宮女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母后的臉卻在一瞬間變得慘淡起來,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向她奔了過來,將她一把拽了起來。 她一呆,手中的瑤琴「哐當」摔在了地上,母后焦急地在她耳邊說:「快逃,母后的宮中有密道,在床後!」 母后的話還沒說完,她便聽到了廝殺聲,哭泣聲,疾呼聲,奔跑聲,那種不和諧的聲音,將美好的一個午後徹底破壞了。 她心中忽然湧上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來不及了,向花叢裡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躲到了天黑,就從花園裡後門逃出宮去。」父皇奔了過來,一把將她扯到了花叢中,然後牽著母后的手,一起將那些沖進來的兵士引了開去。 她在花叢中,看到那些兵拿著刀劍向父皇和母后追去的兵將,那時,她不懂,為何,他們要追父皇和母后,他們,不是父皇的兵將嗎? 第一百零二章 如何面對他 父皇的兵將為何要殺父皇呢?才七歲的她,不是很懂。然後,她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一身盔甲的人率著兵攻入了花園,向著父皇和母后追去。 她認得他!父皇叫他東方將軍,他是領兵的人。 叛亂!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是那個人叛亂了。他是要殺了父皇和母后! 小小年紀的她,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就要從花叢中沖出去,然而,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抓住了她,死死捂著她的嘴。她記得她叫青兒,比她要大兩歲。 她只有眼睜睜地看著東方旭日擊敗了父皇的侍衛,將那把明晃晃帶著寒芒的劍刺到了父皇的身上,她看到了父皇的血流了出來,那一刹那,她的心跳幾乎停止了,淚水狂湧而下。她的淚水,也好似帶了一抹血色。 她幾乎就要掙脫青兒的手沖出去了,然後,她看到了母后,母后拔出父皇身上的劍,抹在了脖頸上。血漫湧而出,染紅了母后那件錦繡的華服,滴在了母后高鼓的腹部,溫雅高貴的母后,終於緩緩倒在了父皇的身上。 父皇!母后!還有母后腹中的那個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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