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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紀百草滿意地擄著鬍鬚。只是,他忽然頓住了,因為,他不知來人的底細,若是讓不明身份的人到了軍中,泄了軍中機密,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下,遺憾地搖頭,道:「還是不能帶你去!」雖然說他極喜歡眼前這個機靈靈巧的少年。

  流霜忽然笑道:「紀老是懷疑我的身份吧。請紀老著人端一盆水過來。」

  紀百草疑惑地望著他,但還是依言派人端來了一盆子水。流霜從袖中掏出一點藥粉,灑在了水中,然後便用那盆水洗了洗臉。從懷中掏出絲巾,擦淨了。將束髮的絲帶扯了下來,回首對紀百草笑道:「紀爺爺,你不認識霜兒了嗎?」

  紀百草望著眼前的少年,轉眼間變成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心中感歎。望著他,左看右看瞧了良久,才感歎著道:「原來是你這丫頭啊,兩年不見,你可長成大姑娘了。」

  「紀爺爺,我的身份,你不用懷疑了吧。」流霜淡笑著問道。

  她也是到了醫館,看到了紀百草,才想起他是爺爺的老友,兩年前曾到過他們家一次。流霜一直以為他是玥國人,卻不想他竟是崚國人。

  紀百草笑眯眯地說道:「爺爺自然信得過你,只是,你怎麼會到了崚國。而且,你一個女子怎麼能到軍中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我只問爺爺,方才你可曾瞧出我是女扮男裝了嗎?」

  紀百草搖頭道:「你這丫頭裝的極像,爺爺還是真的沒看出來!好吧,爺爺就答應你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一會我們就隨了來接我們的侍衛上路。」

  流霜答應了一聲,眉頭又緊緊鎖了起來,道:「爺爺,我還有一個朋友,是和我一起的,他得了奇症,若是無礙,就帶了他一起去吧!」

  紀百草背了藥囊,和流霜一起到了悅君客棧。

  百里寒方才暗中保護著流霜到了百草堂,流霜和紀百草的一番話,他早伏在屋頂上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真是懊悔難當,沒想到事情如此湊巧,他竟促成了流霜到軍中之事。

  眼見著流霜和紀百草結伴向客棧走去,他只得施展輕功,先行到了客棧內。流霜和紀百草到了客棧內,卻見阿善好端端坐在幾案邊喝茶。

  紀百草瞧著阿善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問道:「你這朋友,不是沒病嗎?」

  流霜上前問道:「阿善,你感覺怎麼樣?讓紀爺爺幫你瞧瞧吧!」

  百里寒擺手示意,他已經沒事了。他自然不想讓那紀老頭為他瞧病。事情到了這地步,他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只能隨著流霜一起到軍中了。

  當下,一行人隨了前來接他們的兵士,行了兩日,到了軍中。

  崚國軍隊那夜奇襲成功,此時軍中正彌漫著一團勝利之氣。暮野的軍隊連連受挫,再次退了數裡。

  但是,不管是勝仗還是敗仗,總是有人受傷的。醫帳裡依舊很忙。

  紀百草和左遷兩個老友相逢,極是高興。

  紀百草向左遷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子,紀尚醫。我還有一個徒兒,叫紀安,他已經到醫帳去幫忙了。」百里寒知道自己臉上戴著面具,以左遷的精明,說不定會懷疑自己是探子,是以找了個藉口,沒有去見左遷。

  紀百草向流霜點了點頭,微笑道:「尚醫,一轉眼就這麼大了。」說罷,走上前去,敲了一下流霜的頭。

  流霜連連叫苦,竟不知左遷有這樣的毛病。

  第九十九章 心疼她

  流霜連連叫苦,竟不知左遷有這樣的毛病。

  敲得她頭生疼,流霜隱忍著,咧了咧嘴。她的樣子引來左遷的哈哈大笑,撫著她的頭道:「尚醫啊,還是和小時候脾氣一樣,不愛說話。不過個子長的可不太高啊,是不是隨爺爺學醫太辛苦了。」

  流霜聞言,心中腹議道,她是女的,自然個子不高了。憨憨地笑了笑,沒敢說話,話多容易洩露了身份。流霜是見識過左遷的本事的,他已經要她消失了一次了。萬萬不能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紀百草更是小心,若是讓左遷知道他讓別人代替自己的孫兒到軍中,豈不是要被他嘲笑。嘲笑還是小事,怕得是軍規。這軍中向來是不允許女子進入的。

  是以,紀百草和左遷寒暄了幾句,便藉口醫帳那邊很忙,要過去幫忙。

  左遷點頭同意了,紀百草帶著流霜到了醫帳。

  軍中剛有過一場惡戰,傷病員極多,流霜和紀百草一進入醫帳,便看到一個軍醫正在忙碌著為傷員包紮傷口。他是一個年逾四旬的男子,面容清臒,面色溫和。見到紀百草進來,朗笑著道:「早就耳聞紀老的名頭,傾慕已久,苦於沒有機會前去拜訪。日後同在軍中,紀老可要多多指點程某啊。」

  說話的是程軍醫,紀百草擄著鬍鬚道:「不敢當啊,日後還要程軍醫多關照。」

  紀百草和程軍醫說著話,流霜的目光越過榻上幾個傷兵,尋覓著阿善。可是諾大的帳內,卻不見阿善的身影,方才他明明說不欲見生人,先到醫帳呆著的。

  流霜擔心地拽了拽紀百草的袖子,紀百草會意,問道:「程軍醫,我那個學徒呢,怎麼不在帳內?」

  程軍醫歎道:「你那個徒兒啊——哎——」說罷,長歎一聲道,「在裡面呢!」邊說邊指著裡面的內帳。

  流霜急急走了進去,卻見內帳裡面有兩個臥榻,阿善正躺在其中一個上面小憩,樣子倒是極悠閒自在。

  自從離開山中,流霜愈發感到了阿善的倨傲。他除了對自己百依百順,極是呵護外,對旁人,包括對紀百草,都是冷冷漠漠,不予理睬的。起初流霜認為那是因為他很少和人接觸的緣故,但最近越來越發現,似乎不是。因為他對別人的態度幾乎可以用酷冷來形容。

  「阿善,瞧外面別人都在忙碌,你怎麼能在這裡睡覺呢?難道是身上又不舒服嗎?」流霜低聲問道。

  百里寒來軍中,本就是為了保護流霜,如今要他去為那些傷員包紮傷口,他還真不會,就是會,他一個堂堂王爺,也不屑於做。何況,這還是段輕痕的軍隊,他對段輕痕,著實是沒有好感的。

  此時見流霜問起,便點了點頭,謊稱自己不舒服。他只要保護流霜,其他的一概不管。

  流霜無奈地看著他,道:「既是不舒服,便好生歇著吧。我到外面幫忙了!」阿善畢竟是野人,對這些包紮傷口的事情,他當然是不會的,不能逼他太急了。

  流霜說罷,便起身到了外帳。

  又有幾個傷員被抬了進來,那些傷員有的是劍傷,有的是刀傷,有的被弩箭射傷,箭頭尚留在肉中,傷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這還算是輕的,有的傷員,竟是少胳膊斷腿的。

  流霜腦中一陣眩暈,縱然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此時,要她一個女子面對這些血腥,確實有些難以承受。

  戰爭的殘酷,流霜由此窺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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