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想到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而他只能悄悄瞧著她,心中頓感不甘心。心內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叫囂著,就見一面,就看一下。他要確定她是安然無恙的,才能放心。

  雖然知道,她此刻或許並不樂意見他,但是,他還是迫切想要見她。

  順手從眼前的桂花樹上,采下兩朵淡黃色的小花,曲指一彈,一朵飛向燭焰,一朵飛向紅藕。

  燭焰閃了閃,滅了。紅藕一聲不吭地趴在幾案上睡了過去。

  「紅藕,你怎麼了?」躺在床上的女子輕聲問道。

  那聲音雖然極輕,但是卻如驚雷一般讓他心慌,那根本就不是流霜的聲音。

  心中乍然一痛,他飛身從窗子裡竄入,帶著風雨的涼意,在室內站定。飛指如電,將那女子的穴道封住了。借著微蒙的夜色,他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臉,那根本就不是流霜。

  為何紅藕伺候的人不是流霜?思及白日裡那個小店夥的話,難道,霜兒真的已經——已經不在人世了。

  悲傷和絕望同時襲上他的心頭,他踉蹌著幾乎站不穩。

  憤恨在心頭膨脹,他忽然轉身,從窗子裡再次飄了出去。這一次,他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行蹤,直直向段輕痕的寢宮而去。

  一路上攔截他的侍衛,在他眼前沒有過上兩招,便軟倒在地。

  夜風忽盛,風雨聲漸急。

  段輕痕捏著棋子的手忽然一滯,抬眸望向窗子,一抹身影忽然從窗子裡飄入,帶著涼風和細雨,飄落在他的眼前。

  宮燈晃了晃,燈光也跟著晃了晃,不知是被涼風細雨所吹,還是被來人身上的寒意所激。

  「甯王爺好身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啊?」段輕痕唇角一勾,聲音清潤而淡靜。

  不管他方才是如何傷心失落,在這一刻,面對著情敵,他無意是優雅而淡定的。

  百里寒望著段輕痕那抹淡若輕煙的笑,繃緊的神經微微松了松。段輕痕還能笑出來,霜兒,應是無事吧!

  「流霜何在?」他冷聲問道。渾身上下宛若被霜雪所凍結,冷意是那樣明顯的襲來。

  「在隔壁廂房歇息呢!」段輕痕淡笑道。

  「那不是她,你告訴我,她在哪裡?」百里寒再次問道。

  俊美的臉上,濃郁的怒意似乎在燃燒,幽深的黑眸中,有冷冽肅殺的光芒在閃耀。

  段輕痕毫不懷疑,此刻只要他張口說一句,流霜已死。他的劍,便會馬上向他刺來。

  「她無事,王爺不必擔憂。王爺既然來了,可有興致與在下對弈一局?」段輕痕忽然轉換話題,似乎是刻意在折磨著百里寒的神經。

  百里寒低首,目光在棋盤上掠過,再次凝注在段輕痕俊美而略顯憔悴的臉上。

  他忽然溫雅一笑,從容地撩起夜行衣的下擺。衣服已經被細雨打濕了,但是他渾然不覺,動作依舊優雅而從容。

  百里寒拈起一顆白子,落下。

  段輕痕拈起黑子,落在西北角。

  落子無聲,唯聽室外風雨漸盛。

  初時,兩人還能心平氣和地落子,不過一刻鐘功夫,棋子便落得越來越急。局勢早已不是一開始那般平穩,而是廝殺的你死我活。

  百里寒拈起棋子,隨手一扔,正是中路要塞。

  段輕痕面色一變,拈子一揚,棋子打著轉,落向左上角。周圍的白子受到激蕩,紛紛落下。

  雖然,兩人面上表情依舊是雲淡風輕,但是彼此心內都是極亂。

  百里寒恨段輕痕強行擄走了流霜,段輕痕氣惱百里寒夜闖皇宮。百里寒恨段輕痕竟讓流霜為她擋劍。段輕痕恨百里寒不珍惜流霜。

  廝殺片刻,黑白子之戰,上升為雙手之戰。

  你的黑子擊落他的白子,他的白子又擊中你的手腕。

  終於,廝殺從棋盤上轉到了彼此兩人身上。

  宮燈迷蒙的燈光下,一黑一藍兩個人影在室內激鬥,衣袂飄飛,疾風回旋,掌影如蝶翩翩,在牆上投下變幻多端的影。

  縱是寬敞如段輕痕的寢宮,似乎也承受不住兩人激戰的殺意。

  兩人從窗口躍了出去,拔劍在手,在院外展開決鬥。

  寒光四溢,劍氣如游龍般幻化,雨絲似乎也被這淩厲的劍光斬斷。

  劍影飄渺,殘花滿地,層雲疊嶂,雨絲飄飄。

  風雨漸猛,偶爾有電光閃過,映亮了彼此一樣俊美也同樣憔悴的臉,還有彼此眸中的寒意。兩人的黑髮都已經盡濕,衣衫濕透已不再飄飛。

  兩人卻毫無所覺,依舊鬥的你死我活。

  「霜兒究竟在哪裡?」百里寒一劍刺去,還不忘問話。

  「打贏了我再告訴你!」段輕痕閃身避過,瞅準時機,劍亮如虹,刺向百里寒。

  兩人你來我往,不覺鬥了幾百招,兩人身上都已見傷,傷口被雨水一澆,刺骨地疼痛。但是兩人還都沒有停歇的意思。

  段輕痕的侍衛在站在不遠處,誰也不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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