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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江湖傳說,他是一個亦正亦邪的毒手藥王的關門弟子。

  他對毒藥的癡迷程度比他的師傅還要癡狂,他的醫術比他的師父也要高明。

  據說,他的名字之所以叫做無色,是因為他研製的毒藥皆是無色似水的。

  他可以將各種鮮花的毒汁和各種毒物的毒液中的顏色提煉出去,製成無色的毒藥。自然,他還沒能打到無味的境界。否則,他的名字就該叫無色無味了。

  不過,江湖傳說,這個無色倒是極講信用的,他既然要救你,就絕對會救你的,絕不會失言的。

  沒想到這個魔頭,竟然會隱在宮中,為皇后所用,且是為了有趣好玩。百里寒此時,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過,既然他是無色。為了流霜縱然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會甘願冒險的。

  「好!我答應你。解藥拿來!」百里寒冷聲道。

  「好,甯王爺果然痛快,這一回合,又是我勝了呢。」無色輕笑著道。「很簡單,你若是想救她,只需這般…」無色壓低聲音,將解寒毒的法子告知了百里寒。

  百里寒聞言眸中一片悽愴,目光冷冷凝視著無色道:「這就是唯一的法子?」

  無色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就是目前我知道的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或許也有別的法子,但是,我還沒有研製出來。」他接著又淡笑著說道。「我向來便是救一個人,便會相應地傷一個人,你是知道的。」

  百里寒為之氣結,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你可以放我走了嗎?」他的手,輕輕將百里寒的劍推了開了。

  然後,帶著那幾個黑衣人,抱著代眉嫵消失在黑夜裡。

  代眉嫵在方才那一瞬就已經醒了過來,此時眸光複雜痛苦地回望著百里寒。

  夜色愈加黑沉,風漸漸涼了起來,百里寒立在土丘上,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冷肅之美。

  他的手,在黑暗裡漸漸握成了拳,他一定要救霜兒的。

  秋意漸濃,一些夏花開始漸漸凋零。

  流霜站在院中,望著那些花,心中湧上淡淡的感慨。花開花謝,本事平常之事,就如同人的悲喜。

  她的手,輕輕搭在腕上,她知道,她的寒毒是愈來愈深了。那日師兄雖然用丸藥控制住了寒毒的發作,但還是沒能徹底解去她的寒毒。

  如今尚是秋天,她便感到寒意淩人了,真不知道了冬天,她會冷成什麼樣。

  段輕痕倚在門口,望著那個站在水波瀲灩和花影中的流霜,心內湧上的是複雜的,他永遠也品不清的滋味。

  她瘦了,白衣黑髮的身影時那樣淡薄,散落的花瓣沾在她的衣上和發上,她好似夢中人一般,絲毫沒有察覺。

  段輕痕就那樣倚在門邊,一直凝望著流霜,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永遠這麼望下去。

  但是,想到流霜的寒毒,心中一陣疼痛,他是多麼無能啊。當初救下她時,之所以帶了她拜了白露為師,就是為了學到醫術,好解去它的寒毒。可是,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眼睜睜看著她遭受寒毒的折磨。

  不能再等了,待這次秋祭的事情忙完了,他便帶她去遍尋良藥。

  她輕輕站直身子想要離去,就這樣遠遠看她一眼就夠了。

  然後,虛弱的身子有些踉蹌,差點跌倒。

  流霜有所感應地回首,看到了光影裡的段輕痕。

  他眉目俊雅,氣質高貴,風采翩翩,有著帝王的風度和霸氣。只是面色有些蒼白,那媚藥終究還是傷了師兄啊。

  「師兄,你來了!」

  自從那日他中了媚藥強吻了她後,他們還沒有見過面。此時面對面,彼此間,都有一絲尷尬之意。曾經那純淨的兄妹之情,好似已經變了味發了酵,只是不知道是否可以釀成美味的佳釀。

  「師兄,這幾日,是不是忙壞了?」流霜尋找話題問道。她知道,今日師兄在忙著處理政事,他要將王后手中的權利徹底奪過來。

  段輕痕輕柔一笑,踩著一地的花雨,輕輕地緩緩地走到流霜身畔,他不想他的虛弱被霜兒看在眼裡。他不想讓她擔憂,他只願自己在她心中永遠是最強的,永遠可以守護她,保護她。

  他負手而立在流霜身畔,淺笑著問道:「霜兒,今日可睡得好麼?幾日不見,你又清瘦了。」

  師兄就站在身旁,她小小的身影融在了他高大的影子裡,他的氣息籠罩著她,是那樣溫暖。

  「我很好,師兄不用擔心我!」雖然依舊是夜夜噩夢,但是她還是不想師兄擔憂。

  是以,她嫣然輕笑著對師兄道。

  段輕痕的眸光掃過流霜嬌紅的唇,忽然目光一滯,那夜的情景便不可抑制地在腦中浮現。他如同被蛇咬了一般轉頭望向花叢,望向或凋零,或燦爛的鮮花。

  不見她時,思念是那樣深。

  見到她時,感情是那樣痛,卻也那麼醉人和甜蜜。

  霜兒,我要那你怎麼辦呢?

  「霜兒,你…對朝代的更換是如何看待的?」他忽然轉移話題問道。

  「朝代更迭,就如同這花開花落一般自然,是歷史的趨勢。」流霜轉首道。

  段輕痕心中一滯,他早就知道霜兒是靈慧通透的,只是,若是她知道了是崚國滅了她的國,還會這樣理智地想嗎?

  第八十一章 他看不上她

  秋意漸濃,桂花的香氣也越來越馥鬱。天漠國皇上暮野的車攆就在桂花最香時,到了崚國。

  自從崚國立國後,就一直處在天漠國的壓制下。每年的秋天,暮野都會到西京小住。

  皇宮外的上林苑,便是他的住處。崚國,就好似他的一個別院。如果他高興了,就會來此小住。不高興了,就有可能揮戈南下,將其收在囊中。

  他是三國之中,最年輕的皇帝,卻也是野心最大的皇帝。他一到來,段輕痕便開始多方佈置,加強西京的守衛。崚國近幾年國勢漸長,雖不足以和天漠國抗衡,但是,防禦的兵力還是有的。

  是夜,月色清明,園內花香馥鬱。

  流霜正坐在廊下望月,忽有侍衛通報,天漠國公主暮夕夕來訪。

  流霜對暮夕夕還是很有好感的,便揮手允了侍衛帶她進來。

  皎潔的月色下,暮夕夕穿過雕欄畫廊,來到流霜面前。

  今夜的暮夕夕,打扮得極是亮麗。長髮輕綰,飄帶束髮,明紫色的衣裙長及腳踝,她沒有再穿長靴。這樣的裝扮使她多了一絲女子的柔美。

  但是,打扮的雖然亮麗,她的臉色卻並不明麗,憂傷就像是一層淡淡的輕霧籠罩著她,使她看上去有些飄渺。

  不過才數日不見,曾經那個瀟灑意氣的公主竟憔悴至此,流霜不禁憂歎,她知道公主定是知道了段輕痕納妃之事。心儀之人納了別人為妃,這種滋味她知道,所以對公主甚是同情,淡笑著道:「夕夕公主,別來無恙啊!」

  「白流霜,今夜皇宮盛宴,大家都在歡宴,你怎麼能一人躲在這裡呢?跟我去吧!」暮夕夕直截了當地說道,語氣裡有一絲不愉之色。

  今夜盛宴她是知道的,但她的身份沒有資格參加,師兄也不願她抛頭露面,她自己更不想參加。

  「多謝公主美意,流霜並不想去參加盛宴!」流霜笑道,月色下,她的笑容極是清淺。

  暮夕夕望著流霜的笑容,柳眉微顰。說實話,她是極喜歡眼前這個淡然如菊的女子的。但是,東方流光對流霜的情意,卻讓她寢食難安,嫉妒的發狂。

  雖然她知道流光已經納了兩名側妃,她方才也已經見到了那兩個女子,也是容貌嬌美,但是在流光眼裡,他們不過是庸脂俗粉。所以她並非將她們放在心上,而眼前的女子,才是流光心儀之人,才是令她憔悴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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