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
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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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一向是安逸的,她從來沒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面,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呢。 窗前月影扶疏,隱有一個人影一閃,接著便響起了師兄溫雅清朗的聲音:「霜兒,怎麼了?」 流霜頓覺心頭一輕,師兄就好似黑暗裡的一抹光,驅散了她心頭漫天的血霧。 她拭了拭額頭的冷汗,打開了房門。門外清光流瀉,花影搖曳。師兄站在廊下,一雙清冽的眸子透過濛濛夜色,鎖住了她憔悴的嬌顏。 「霜兒,怎麼了?做夢了?」師兄擔憂地問道。 流霜點點頭,歎息道:「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我在一片花叢裡奔跑,聽到一個小女孩的哭聲,我還看到,看到漫天的血霧,那樣多,讓我——」 師兄神色巨震,眸中驚懼與悲痛在翻卷,好似根本就想不到流霜會做這樣的夢一般。確實,就連流霜自己也覺得自己不該做這樣的夢的。 段輕痕忽然伸臂將流霜摟在了懷裡,摟的那樣緊,好似怕她忽然丟失了一般。流霜隱約感到他的身子,在輕微地顫抖著。 他似乎比流霜還要激動,嘴裡喃喃說道:「霜兒,沒事,只是一個夢而已。師兄也經常做類似的夢,只要你不再想,就會沒事的。」 「我知道了,師兄,你別擔心了,我沒事了。不過,再這樣被你勒下去,我恐怕會有事的!」流霜微笑著說道,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 段輕痕身子一僵,忽然放開流霜,臉上隱有一抹紅暈暈開。 他轉身面朝月光而立,身姿挺拔而俊逸,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片片搖曳的光和影,這一瞬,流霜忽然覺得師兄的背影是那樣蕭條。 心中頓時湧上來深深淺淺難以言說的憂傷。 第七十七章 他的身份 流霜和紅藕,就在西京這個偏僻的小巷住了下來。 日子過得還算是舒服,只是那個噩夢依然在糾纏著流霜。但,奇怪的是,不知是習慣了,還是別的什麼,流霜不再覺得那夢恐懼,醒來後總覺得有人陪在身邊一樣。這種感覺在她心頭縈繞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一天,她到窗前欣賞月色,偶爾看到了廊下花影裡那一抹清影。 竹枝叩打在殘葉上,發出乾澀而孤涼的輕響,水藍色的衣衫在月色下飄忽出細碎的清光。 這一刻,流霜才了然明白,原來師兄一直陪伴著她。她久久望著師兄,感到心頭暖意在流淌。 師兄總是很忙,白日裡常常不見蹤影。他也不讓流霜出去,就這樣,在這個小院裡呆了一月有餘。 炎熱的夏日即將過去,秋天就要來到了。 紅藕早已憋悶的不行,整日纏著流霜要出去見識西京的風物。流霜也確實想出去,終於求得段輕痕的同意,在藥叉和藥鋤的陪伴下,到了西京最熱鬧的一道街。 西京雖然繁華,但是不知為何,流霜卻隱隱感到有一種蒼涼的氣氛在彌漫。更詭異的是,流霜走在街頭,常常腦中一閃,感到前面右方應當有一座繁華的酒樓或者拐角處有一座鐘樓,當走到那裡時,她的猜測十有八九會靈驗。 這種情況讓流霜感到詭異極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曾經來過這裡一樣。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難道是人真的有前生後世?而她的前世就是生活在這裡的?那每夜的噩夢就是她前世的事情?流霜搖搖頭,這樣的解釋她覺得有些牽強,就這樣一路疑惑著。 不知為什麼,前方的路段上圍了一大圈人,藥叉和藥鋤不欲多生是非,正要繞開,流霜卻聽到圍觀的人在搖頭竊竊私語著:「多可憐啊,小小年紀,怕是活不成了!」 流霜聞言,不顧藥叉和藥鋤的阻攔,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作為一個醫者,遇到了病者,要她置之不理,她做不到! 青石板的地面上,蜷縮著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臉色有些發青。一個中年婦人抱著孩子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流霜直直向小孩走去,玉手搭到孩子的腕上,為他診脈。黛眉微蹙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哭泣的婦人見到流霜,愣了一下,才抽抽噎噎地說道:「早上就說肚子疼,上吐下瀉,我就喂了他一些止瀉的草藥。誰知道,吃了藥,倒是不吐了,可是卻開始昏迷不醒,臉色也變得發青。我就背了他到醫館,可是人家卻說他中了毒,已經無藥可救了!天啊,怎麼會中毒哦,是誰要害我們母子啊!」說罷,那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流霜抬頭望了婦人一眼,道:「倒不是有人給你們下毒,他可能是吃了一些毒蘑菇,只要瀉出來就沒事了,可你平,偏偏給他吃了一些止瀉的藥草。此時中毒已深,不過也不是沒救。這樣吧,我要為他立刻施針,或許還有希望。」 流霜回身將隨身攜帶的藥囊取出來,拿出金針,為那小孩施針,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才將針拔出。金針一拔,那小孩咳嗽著吐了幾大口汙血。 流霜見他的臉色青氣漸漸褪去,便起身對那婦人道:「我再為他開個方子,你到藥房裡去拿藥,吃上兩次,就會無事。」 那婦人見流霜救醒了她的孩子,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就連圍觀的人也連連讚歎流霜的醫術高明心地仁厚。 就在此時,街上忽然響起馬蹄疾奔聲,眾人回身看去。 一輛華麗的帶著黃色流蘇的馬車沖了過來,車前幾個侍衛大聲呵斥道:「閃開,快點閃開。」 一邊喊,一邊甩著手中烏油油的鞭子。人們抱頭散開,動作慢的,頭上身上難免都中了鞭子。但是,也沒人敢吭聲,因為人們從車簾上掛著的黃色流蘇已然猜出,這是皇宮裡的人,誰敢惹啊,除非是活的膩歪了。 流霜和那孩子以及婦人處於圈子的正中央,被人群一沖,便躲得慢了,眼看著鞭子就要抽到流霜的身上了。藥叉眼疾手快,將流霜拖在了一旁。藥鋤和紅藕也一人拖起一個,將那小孩和婦人帶到了路旁。 幾匹烈馬風一般從面前奔過,蕩起的風將流霜的發拂了起來。後面的馬車緊隨其後,風馳電掣奔了過去。 流霜對這樣的人極是反感,不禁抬眸朝那馬車的窗子裡望了過去。馬車閃過流霜的一刹那,流霜看到一雙眼睛也在車窗裡朝她望著。 只不過是隨意一瞥,流霜倒是沒在意,但那馬車裡的人卻是輕輕哼了一下,疾奔的馬車忽然慢了下來。流霜感知到那道目光帶著一絲驚詫和研判一直瞅著她。頓覺渾身不舒服,辭別了那婦人和小孩,從人群裡走了出去。 不知為何,流霜忽然沒有了閒逛的心情。幾人到酒樓裡用了飯,便決定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幾人先是坐著馬車,到了僻靜之處,藥叉忽然和趕車的藥鋤耳語了一番,回身對兩人說道:「後面有人跟蹤我們,我帶著你們兩人下車躲起來,由藥鋤駕著馬車將人引開。」 流霜心內著實驚異,怎麼回事,竟有人跟蹤他們?他們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怎麼竟有人跟蹤他們呢。莫不是秋水絕又追到了崚國來刺殺她? 雖然心內驚異,但也知此時是危險之時,於是和紅藕一道隨了藥叉,下了馬車,躲在暗處。待藥鋤的馬車走了不久,果然見到後面有幾個人騎著馬追了過去。 過了很久,藥叉確定無人後,才帶著流霜和紅藕,在小巷裡傳來繞去,直到天色將近黃昏,才重於回到了居住的小院。藥鋤直到天黑才甩掉那幫人回來。 流霜有些驚魂未定,她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何人在跟蹤他們,若說是秋水絕吧,看樣子卻不像。藥叉和藥鋤也不說話,都好似悶葫蘆一樣。 用過晚膳,流霜正坐在廊下歇息,藥叉和藥鋤忽然神色驚惶地從隔壁房內沖了出來。二話不說,藥叉背起流霜就躍到了屋簷上。藥鋤和紅藕緊隨其後,也躍了上來。 明月清光,一瀉千里,風裡隱隱有殺意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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