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八五


  她不配!

  她不配擁有流霜刺繡出的這朵桃花。

  百里寒修眉一皺,手中乍然出現一把薄薄的袖劍,抓住代眉嫵額衣襟,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王爺,不要啊,你不能這樣對代妃!」花嬌哭著搶了上來。

  張佐李佑從暗處忽然躍出,一把扯走了花嬌。

  「王爺,你要做什麼?」代眉嫵驚恐望著百里寒的眼,他的眼中,悲憫與憤恨交織著,幾乎令她驚恐萬分。

  「王爺,那次毀容事件確實是眉嫵一時之錯,可是,這次眉嫵卻是受害者啊,眉嫵的孩子確實是被那個白流霜害的。」她做著最後的反抗,試圖用那個莫須有的孩子求得他的原諒。

  百里寒不聽此話還好,一聽此話,眸中怒意忽威,他冷冷說道:「到了此刻,你還要騙本王。我問你,你從來沒有侍寢,何來懷孕一說。」

  代眉嫵一驚,不可置信地凝視著百里寒的眼,她不相信,他是怎麼知道她沒有侍寢的?她自然不知百里寒將那夜的事情已經原原本本想了起來,在她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怔怔望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月光糾結著燈光,籠著百里寒的白衣,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樣幽寒,就好像是被凍結了的雪光。

  他緊抿著唇,好似一張嘴,殺意就會傾瀉而出一般。

  代眉嫵從未像今日這一刻這般絕望過,悲涼過。

  這個俊美絕世的男子終究是不屬於她嗎?她不甘!

  她一臉無辜,驚叫著說道:「王爺,眉嫵那夜確實侍寢了,也確實懷孕了啊,御醫都診出了眉嫵懷孕了,不是嗎?」

  「是!可是,今夜你為何派人偷偷出府去買豬血呢,不是為了吃吧!」他厭惡地說道。

  代眉嫵一怔,她囑託花嬌派了可靠的人去買豬血,沒想到被百里寒查了出來。

  「還有話說嗎?」百里寒手中的短劍輕輕觸到代眉嫵的臉頰上,一片幽冷的寒意刺破肌膚。一想到他被豬血所騙,從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抓狂。

  短劍抵在代眉嫵的臉頰上,冷意透膚而入,隨著恐懼一起滑入心間。

  代眉嫵望著百里寒那雙近在咫尺,冷意肅然的眼眸,心中一寒。她知道今夜自己難逃一死,心底深處忽然漫上來深深的恨意,那恨意蓋過了恐懼和絕望。

  她仰著頭,嘶啞著聲音淒然道:「百里寒,你殺了我吧,就是殺了我,你的孩子也回不來了,你的流霜也回不來了。我得不到你的愛,你也休想得到她的愛。告訴你,我恨她,恨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恨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愛。同樣是人,為什麼我就要如泥濘一般任別人踩在腳下,做那青樓裡的妓子。而她呢,就可以一生下來,做那大家小姐,還被皇上賜婚做王妃。我不要這樣,我偏要做人上人。」

  她那雙淒迷哀怒的眸中終於不再是那麼柔弱乞憐,而是綻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這場陰謀確實是我導演的,可是,你的孩子確是喪在你自己的手上!」她冷冷的一字一句說道。

  最後一句話,徹底將百里寒擊倒了。

  孩子!他和流霜的孩子!

  百里寒心痛地念著這兩個字,但是卻怎麼也吐不出聲音來,這兩個字似是被噎住了,生生地掐在他的喉間。只覺得有千般滋味順著辣辣的喉頭直湧上來,燙了脖子舌頭,燒了意識。

  她說的對,確切來說是他的不信任,害了流霜,也害了他的孩子。

  他只有用自己的生生世世彌補他犯下的錯誤。

  而眼前的女子,他悲憫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她還是曾經那個在林間曼舞的白衣女子嗎?那雙曾經吸引他的眼眸此時被仇恨和欲望充滿,使得她那雙絕美的臉容扭曲著,帶著一絲猙獰。

  沒有了慘不忍睹的疤痕,她的臉依舊是猙獰的。

  百里寒閉上眼睛,心底忽然湧上來一陣悲涼。

  他緩緩放手,代眉嫵喘息著軟倒在地上。

  「張佐李佑,將她關押到冷苑裡,派人嚴加看守。」百里寒冷聲說道。

  思及到方才花嬌為了救她,拿出的那塊玉環。他的黑眸一眯,忽然綻出一抹厲色。

  第七十六章 師兄的好

  在船上漂了十日,到了楚州渡口,流霜原以為師兄會帶著她一路北上,與暮夕夕一起到天漠國去。卻不想到了楚州,師兄便帶著她和紅藕,還有藥叉和藥鋤下了船。而暮夕夕一行,卻依舊沿河北上,到天漠國去。

  自那夜暮夕夕甩簾而去後,流霜就再沒見過她。流霜心知暮夕夕還在誤會著她和師兄的關係,總想尋機去解釋,但是,每次去找她,她都拒而不見。流霜沒想到這個公主的脾氣這般大,本想待她氣消後再去找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分道揚鑣了。

  岸上早有車馬前來接應,流霜正要上馬車,回首望去,卻見大船泊在渡口沒走,而暮夕夕不知何時已經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站在甲板上,向她們這邊遙望。

  日光明麗,映著她一身飄飄蕩蕩的彩衣,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淒豔和寂寞。

  流霜心頭一澀,今日一別,不知何日還能有緣再見,若是此時不解釋,怕是以後很難說清了。遂微笑著對師兄道:「師兄,我想和公主說幾句話再走。」

  段輕痕聞言臉色微變,他隱約猜到流霜要和暮夕夕講什麼話,心內微微有些苦澀。但,他還是若無其事地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好,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流霜微笑著拒絕了。若是師兄在身邊,有些話不好說。

  段輕痕眸中光芒微黯,飛揚的修眉微顫了一下,隨即便淡笑著道:「好吧,讓紅藕陪著你去!」

  流霜點點頭,帶著紅藕,又登上了船。

  暮夕夕遙遙看到流霜又回來了,微微抬起頭,美麗的雙眸帶著一絲不屑和傲氣冷冷注視著她。流霜見她神態如驕傲的孔雀一般,睥睨著她。心內不禁沒有反感,反倒為她的率直而歡悅。這個姑娘,所有的情感都是寫在臉上的。

  當下,流霜淺笑著開口道:「今日就要分別,流霜又幾句體己話想要和公主說一說!」

  暮夕夕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便轉為平靜,硬邦邦地說道:「我們之間沒什麼體己話可說。既然東方喜歡你,而我又喜歡東方,我們便是情敵。情敵有什麼話好說的!若你也是我們天漠國的女人,按我們草原上的風俗,我倒可以和你比賽騎術馬術,贏了你把東方搶過來,可你偏偏是一個漢人,什麼也不會。我若和你說這個,倒好似欺負了你一般,哼——」說到最後,忍不住懊惱地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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