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七九


  不遠處的官道上,十幾匹高頭大馬尾隨著兩輛華麗的馬車向著北門逶迤而來。

  馬是塞外的良駒,毛色光亮,一看便是好馬。人是塞外的人,一個個高大彪悍,帶著天生的悍勇之氣。身上穿著奇怪的名族服飾,梳著古怪的髮式,耳垂上還懸著明晃晃的鈴鐺。城樓上的士兵,遙遙看到這路車馬行了過來,待看清了這些人的裝扮,不用猜,也知道這車裡坐著的是天漠國的使臣暮夕夕公主。

  只是這些人夜裡倉促外出,卻是為何?難道要回國嗎?不是據說明日才走嗎?

  馬蹄疾鳴,車輪輾輾,不一會便到了京城的北門。

  今夜守城的守將是劉三,他已經得了甯王的軍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城去。此刻,建了天漠國的公主車馬到此,不免有些為難。天漠國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啊!

  他慌忙迎了上去,朗聲道:「請公主慢行,方才甯王傳令,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公主若是有事,不如明日再出城辦理。」

  一個高大的漢子打馬走上前,用馬鞭指著他說道:「我們公主有急事,今夜便要回國,還請開城門放行!」

  劉三為難的說道:「對不住,甯王有令,我們不得不從!」

  「大膽!我們公主要回國,還需要你們放行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軟禁我們天漠國的公主嗎?」那漢子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兇狠的說道。

  劉三嚇了一跳,軟禁天漠國的公主,這個罪名可是安得大了,他可承受不起。若是惹惱了天漠國的公主,壞了兩國的邦交之誼,那可不是小事。就連甯王本人在此,恐怕也要對這公主禮讓三分。

  思及此,劉三沉聲道:「既是公主要回國,我們也不敢阻攔,只是需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有賊人趁著你們不小心,混入到了隊伍裡。」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天漠國的人是賊人嗎?」那漢子厲聲說道,手中馬鞭揮的巴巴作響。

  劉三的心不禁打了個突,這天漠國的人都這般兇狠不懂禮貌嗎?不禁賠笑道:「不是說你們,說是不是有賊人混了進來,你們不知道!」

  「明明是說我們!」那漢子不知是故意歪曲劉三的意思,還是真的沒明白他的話。

  劉三慘笑連連。

  正在僵持,車裡忽然傳出來一道清雅明麗的聲音:「兀木術,不得無理,不就是搜查嗎?就讓他們搜吧,我們還趕著回國呢!請他們動作快些!

  劉三一愣,不想著蠻國公主的聲音這麼動聽,漢語也說得這般流利。

  兀木術聞言閃開身子,劉三帶著士兵對兩輛馬車搜索了一番。後面的馬車上,裝的全是聖上賞賜給他們的珠寶。後面騎馬的那些漢子不用看,沒有甯王要找的賊人。因為,那些漢子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天漠國的人。

  目前只有前面這輛馬車沒有搜查,劉三道了聲得罪,便掀開車簾向裡面望去。

  車裡一團幽黑,借著城樓上馬燈射進來的光芒,劉三看清了那個倚在臥榻上的女子。一身異國服飾,極是華麗妖豔,頭上戴著奇怪的花冠,遮住了大半張臉。不過依稀看出,模樣倒是很美的。

  劉三沒見過天漠國公主,沒料到這異國公主不僅聲音好聽,就連容貌也生的這般秀美。還以為她和那些漢子一樣,也是五大三粗的。

  放下簾子,道了聲得罪,便吩咐放行。

  城門吱呀呀打開,一行車馬疾行而去,瞬間出了城。

  劉三望著絕塵而去的馬隊,吩咐手下士兵把此事速速報給甯王。雖然已經搜查過了,但是他擅自放人出城,還是要向甯王稟報的。

  百里寒聽了兵士的稟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天漠國公主今日回國,倒是個意外。他直覺事情絕不會這麼湊巧。

  冷聲問道:「他們裡面可有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

  「稟王爺,只有公主一個女子,並未有其他女子,那些漢子都是身材高大粗野,一看就是天漠國的人。」

  「公主生的什麼模樣?是不是皮膚偏黑,眉目清秀。」

  兵士搖搖頭道:「據統領說,生的極是秀美。」

  百里寒眸光一淩,不管裡面是否有流霜,他都要追上去看看。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一勒駿馬的韁繩,向北門奔去。

  暮夕夕的車隊出了城,尾隨馬車後面的三個騎馬漢子便勒韁繩,馬嘶鳴著停止了奔跑。那三個漢子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低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三道人影從馬腹下閃身出來,飄落立在月色裡。

  一個藍衣飄蕩,一個彩衣翩然,一個紅衣脈脈,竟是段輕痕,暮夕夕和紅藕。原來他們方才一直扒在馬腹之下,躲過了守城士兵的盤查。

  因為流霜剛剛小產身子虛弱,又沒有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所以,段輕痕便冒險讓她扮作了暮夕夕,語氣倒是不錯,那個守將根本就不認識暮夕夕。

  只是,時間久了,那守將難免會回味過來,此時還是騎馬快些。

  於是段輕痕和暮夕夕一合計,便決定將馬車棄之路旁,騎上拉馬車的駿馬。

  段輕痕走到馬車前,將流霜從車裡抱了出來,他的動作輕柔極了,仿佛她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會碎裂一般。

  他的溫柔令暮夕夕輕嗤了一聲,她極是不屑地翻身躍上了馬背,打馬而去。

  「她對我的敵意,似乎是很強大呢!」流霜微笑著說道。

  段輕痕低聲道:「因為你讓她嫉妒!」說罷,唇角牽起一抹調侃的笑意,輕輕躍上了馬背。

  流霜坐在馬背上,師兄坐在她後面,有力的肩膀緊緊環繞著她的纖腰。

  他輕輕一勒韁繩,馬兒便「得得」輕輕跑了起來,待流霜適應了以後,段輕痕一聲呼哨,馬兒開始急速飛奔。

  夏夜的風,帶著溫潤濕涼的氣息吹了起來,蕩起流霜綿長柔軟的墨發,在風裡飄展著。髮絲偶爾拂到段輕痕的脖頸間,癢癢的感覺一直在他心頭蔓延。

  他低頭望著她柔美白皙的玉頸,只覺得心跳驀然加速。

  郊外的夜是美麗的,月色淡淡,好似清霜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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