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
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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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一直咆哮著,瘋狂地咆哮,念叨著,咬牙切齒地念叨著。 似乎在說,你休想離去,我們之間的帳還沒清,我回到陰曹地府裡抓你回來的。 漸漸地,他的聲音從威脅的咆哮轉為泣淚的哀求。有水滴如雨一般灑在她的臉上,那樣滾燙,讓她心尖處一顫。 一波痛楚過去,流霜緩緩睜開雙眸,看到眼前一張臉,那樣憔悴那樣痛楚,竟是百里寒的臉。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應該守在代眉嫵那裡啊,他的眸中,那晶瑩的液體是雙眸,他是不願她死麼? 流霜苦笑著搖頭,淡漠的側過臉去。此時,她已經疼得脫力,根本就沒有力氣掙脫出他的懷抱。她只有用漠然疏離來對待他。 她不知道,其實這漠然的疏離比千言萬語的職責還要令人難受。 百里寒只覺得心內痛的窒息。 一波痛楚再次湧來,流霜無助的顫抖著。 百里寒心內劇痛,他忽然將手臂伸到流霜的面前,溫柔地說道:「霜兒,你咬我吧。你有多疼,便讓我和你一樣疼!」 被痛楚折磨的流霜,隱隱聽到了百里霜的話。當又一波疼痛再次襲來時,她張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疼的愈厲害,她便咬得越狠。 她恨他! 恨他害了她的孩子! 純鹼又腥甜的味道充斥,可是她卻不管,只是狠命的咬著。殷紅的血順著唇角流淌而下,冷汗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百里寒的眉狠狠皺著,一動也不動,任流霜咬著他,他感到了疼痛,可是那疼痛不及他心痛的萬分之一。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她的腰,緊緊糾纏著。 輕衣和纖衣站在一旁,幾乎看傻了眼。王妃此時神智模糊,她會咬傷王爺的。可是,王爺只是輕輕皺著眉,竟是渾然不覺。難道,傷心會讓人失去疼痛的感覺嗎? 她們從王爺失態悲淒的神情裡,看到了他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如今的他,分明已經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她們不懂,王爺和王妃,明明深愛著對方,卻為何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情之一物,難道非要如此波折,如此傷人嗎? 室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張佐在門外稟報道:「王爺,段御醫請到。」 百里寒茫然的眼神瞬間清明,他沉聲說道:「請他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個藍衣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一襲藍衣明淨似朗澈的天空,俊美溫文的臉上神情淡淡的,但是當看到室內這一幕時,他的表情凝滯了。 此時的段輕痕,是震驚的!任誰看到眼前這一幕,都不能不震驚! 室內燭火搖曳著蒼涼的光芒,一襲白衣的男子緊緊抱著女子,坐在床榻上。女子狠狠咬著男子的手腕,眼神淒迷,唇角一抹殷紅。男子的另一隻手,在溫柔地梳理著女子那烏黑油亮的發,他慢慢地將她淩亂的髮絲抿到頭上去,男子淒苦卻柔情至極的目光,纏纏繞繞包裹著女子的臉。 如果忽略女子唇角那抹殷紅,忽略男子上衣上那斑斑血痕,這情景,分明是美的!美得淒厲! 段輕痕的心微微一顫,他分明感到了他們之間暗湧的情感。 若沒有愛,哪裡來的恨,霜兒咬得愈狠,證明她恨得愈烈,同時也證明她愛的愈深。 他分明聽見自己心底深處的輕歎,感到了有一波濃濃的酸意湧上心頭。 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不是依照約定的那樣,霜兒裝作寒毒發作,他來為她醫病?方才他一直在納悶為何霜兒會提前一日,此時,這種情況看起來,是真的了。 難道,霜兒的寒毒真的發作了? 思及此,他的心劇烈顫抖起來,流霜此時的慘狀讓他的心擔憂的幾乎停止跳動,但是,他極力隱忍著。他知道,此刻的他的身份是什麼! 他緩緩走上前去,聲音輕輕咧咧地說道:「甯王,請問,王妃怎麼了?」 百里寒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好似此時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才發現藍衫飄逸的男子是御醫。 好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的手抓住了段輕痕的手腕,沉聲道:「她寒毒發作了,同時小產了。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重複著加重了語氣。 他的話令段輕痕踉蹌著退了幾步,良久才鎮定心神,淡淡道:「寒毒加小產,病勢極危,請您放開她,我要為她施針,點中了流霜頰邊的穴道,流霜銀牙一松,鬆開了百里寒的手臂。 燭光下,一道咬痕呈現在眼前,那樣深,鮮血流淌,幾可見骨。 段輕痕輕輕皺眉道:「請王爺到外室等待,順便包紮一下傷口,微臣要施針救治恕微臣直言,此時的狀況,王爺不利於在此,若是王妃看到王爺太過激動,不僅于施針不利,還會令王妃陷入危險之中。到那時,微臣也回天乏術。」段輕痕語氣淡淡地說完,便開始為流霜診脈。 百里寒不舍地鬆開流霜,轉首望向段輕痕,慘白的臉上,深邃的黑眸那樣幽暗,他沉聲開口道:「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本王會讓你陪葬!」他撂下這句話,不舍地走向室外。他知道流霜是恨他的,若是看到他,定會激動。無奈之下,他只有不舍地離開。 纖衣緊隨其後,隨著他走了出去。 百里寒甫一出去,段輕痕臉上淡定的情緒便忽然崩潰。 他眸光痛楚地凝視著流霜,她如風中殘絮一般躺在床榻上,唇角鮮血淋漓,他的心險些因擔憂痛楚而停跳。他從袖中掏出一塊錦帕,溫柔地擦拭著流霜唇邊的血痕。每擦一下,他心中的痛便加重一分,是他來晚了啊! 方才,他明明從甯王的神情裡,看到了他對霜兒的愛意,可是為何,他還要這麼傷害她。縱使甯王是真愛霜兒的,他也不能繞過他。因為他傷害了他的霜兒,傷害了他捧在手心,誓要用一生一世保護的霜兒。 如果,他早救她一日,就不會害她受苦了。愧疚和心痛在胸臆間充盈著,他收起錦帕,從藥囊中拿出一粒黑褐色丸藥,送到流霜口中。 一旁侍立的輕衣輕聲問道:「段御醫,您不是要施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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