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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百里寒沒想到流霜會趁熱打鐵,只覺得自己的心,此刻亂的很。

  「霜兒,她的容貌被毀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同情她嗎?讓她出府,難道還讓她去青樓賣舞嗎?我打算讓她留在府中。」

  流霜點了點頭,果然啊,果然,她其實是不用問的,這個答案早就知道的,不是嗎?留在府中,只是簡單的留在府中嗎?

  「王爺,流霜很想知道,昨夜,你同墨龍說了一句什麼話?」

  昨夜那句話,百里寒沒想到流霜竟敏感若斯,看她的神色,他知道她已經猜到了。

  「霜兒!」百里寒知道,他還是傷到她了。

  伸手想要摟住流霜的雙肩,卻被流霜不著痕跡地避開。

  他的眸中,劃過一絲悵然若失的神色。

  清晨的風,輕輕吹拂,流霜的裙也被風一搭一搭吹起,輕飄飄地無聲無息。

  「我當時為了擒住墨龍,並未多想!何況,我不是已經制住他了嗎?」百里寒道。

  流霜眸中瑩光流轉,漸有水霧凝聚。

  並未多想,這樣說出來的話,大概更能反應出他心中真實的想法了。他那句話,無疑是將她置入到了險地,他那句話,無意是在她和代眉嫵之間做出了選擇。

  既然,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他決意不要的,她也不會厚著臉皮去祈求。畢竟,他都不要的東西,她也不會撿起來的。

  流霜忽抬起頭,唇邊勾起一抹淒美的笑意,道:「王爺,既然你的夢已經成了現實,那麼就請王爺將昨夜你我之間的承諾,當作一個夢好了。流霜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希望王爺能放流霜走!」

  早就想好了該如何說,但是真正說出來,還是覺得極是艱難。她只覺得自己的語氣飄忽無力,細若遊絲,似乎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心裡還是痛,但是流霜極力隱忍著,微笑著,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起來。

  百里寒靜靜望著流霜,眸中的高深莫測漸漸鬱結為陰霾。他的臉,就好似暴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深邃的眸,直視著她的臉臉,一字一句,冷聲道:「白流霜,你已經是我的妃了,這一生,你都不要再妄想逃離。我說過,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妻,我是決不會允許你走的。就是恨,我也要你留在身邊恨我一輩子。」說罷,轉身走到室內。

  第四十六章 鬼面

  流霜病了,是風寒。

  應是昨夜在河邊吹了冷風,躺在床上,只覺得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意識好似沉到了一片沒有光的黑暗裡,身子似乎很輕,而眼皮又很重,總也睜不開。

  渾身上下燙得很,流霜自小除了每年一次的寒毒發作,還沒得過這麼重的風寒。

  好在紅藕隨了流霜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醫術雖不算精通,但,對付這風寒還是可以的。每日裡熬兩副醫治風寒的藥,喂流霜喝下去。

  也不知躺了幾日,病情才漸漸穩定住。

  夜裡,流霜從夢裡醒來,看到軟榻上空空如也,並沒有百里寒的身影。自那日爭吵後,他便搬到了「清琅閣」去住,那裡距離代眉嫵所住的「雪苑」更近,大約更方便照顧代眉嫵吧。

  他關心的,始終是代眉嫵吧,這個認知,依舊令流霜心內有些難受。

  外間忽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隱約聽出來是纖衣和紅藕。

  「王妃的病,好點沒有?」是纖衣壓低了嗓門的聲音。

  半晌才聽見紅藕極是氣惱的聲音,道:「這次小姐的病來勢很猛,這幾日一直昏迷著呢,方才我看了,額頭還燙的厲害,我真怕小姐挺不過去,小姐從來沒得過這麼重的風寒。」

  流霜摸了摸額頭,明明已經燒退,紅藕幹嘛還那樣說。這丫頭難道是故意的,以為那樣說,別人就會心疼嗎?真是傻丫頭哦。

  「王妃不是醫術很好的嗎?怎麼這小小的風寒也治不了啊?」

  「纖衣你糊塗了嗎?小姐昏迷著,怎麼能為自己醫病。」

  纖衣呆了一下,道:「我這就去稟報王爺,到宮裡去請御醫!」

  「不必了,小姐還死不了,請你轉告王爺,若是真關心我家小姐,就來看看她,而不是每天守在那個代眉嫵床前。」

  流霜聽紅藕如此說,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根看不見的線勒住了,讓她的心,每一次跳動,都疼得厲害。他果然沒來看過她啊!竟然是一點也不擔心她麼?

  她知道,該是斷情的時候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也許會鬱結而死。她死了,他會傷心嗎?或許會,但是,有了代眉嫵,他應會很快便忘掉她吧。

  纖衣被紅藕的話噎的不知如何回答,默立片刻道:「王爺確實是關心王妃的,他的擔憂,纖衣是看在眼裡的。」

  紅藕冷笑道:「是嗎?可是我家小姐看不見!好了纖衣,夜深了,你且回去吧!我得照顧小姐了。」紅藕毫不客氣地說道。

  過了片刻,大約是纖衣已經走了,簾子一掀,便看到紅藕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這幾日,是辛苦她了。

  「小姐,你醒了!」紅藕一看流霜醒了,不禁欣喜若狂。再看流霜的神色,便她必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心內一沉,以為小姐又要傷心了。

  流霜卻是淡淡一笑,道:「紅藕,有吃的沒有,我餓得很。」

  「有,小姐,我早熬好了,熱一熱就行,小姐你等著哦!」紅藕猛點著頭,不一會兒,便端來一碗清粥。

  流霜用了一碗,頓覺渾身上下舒服了很多,在床上躺了這幾日,也睡得夠了。便起身梳洗一番,到院內去呼吸新鮮氣息。

  明月掛在枝頭,還是那個明月,卻不再是那夜模樣,而是,缺了一塊,一如她的心一般。

  院中晚香玉開的正盛,清香靡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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