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三六


  流霜抬眸,心中有些惱意,冷聲道:「是啊,流霜也想忘記,但是有人總是不遺餘力地提醒,想忘記也很難!」她不會忘記那日在馬車上,他再次重複了那些傷人的話。

  百里寒挑了挑眉,有些艱難地說道:「如果,我收回那些話呢?」

  收回?流霜側頭,冷聲道:「你知道什麼是覆水難收嗎?對不住,流霜要歇息了,王爺請自便。」說罷,流霜漫步向屋內走去。

  月色舒展,清輝一瀉千里,灑滿靜謐的夜,淡淡的光輝無聲籠罩著百里寒。他在院內凝立著,唇邊扶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室內燭火亮起,窗子上,映出一個清雅動人的剪影,他望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向院外走去。

  靜王府

  珊瑚和玲瓏正在百里冰的屋內鋪床,屋簾一掀,百里冰飄身而進,俊美無邪的臉上,佈滿了陰雲。

  他默然走到床榻前,不待珊瑚鋪好被褥,便斜倚到床上,那雙漂亮的黑眸中,寒意淩人。

  珊瑚和玲瓏嚇了一跳,自從服侍百里冰以來,兩人還從未見過百里冰失落冷漠的樣子。主子一向是任性妄為、嬉笑無常,從不把任何事放在眼裡記在心中的。但,今晚,他的樣子,不禁是心裡有事,怕還是難以解決的心事。

  兩人也不敢問,小心翼翼便要退下去。

  百里冰卻忽然開口,說道:「珊瑚,你去把代眉嫵叫來。」

  珊瑚應聲而去,百里冰從床上坐起來,凝眉問道:「玲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玲瓏一呆,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王爺竟問她這個問題,難不成是想將她嫁出去?慌忙跪在地下道:「王爺,玲瓏還想侍奉王爺幾年!」

  百里冰嚷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本王只是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並沒說要將你嫁出去啊!」

  玲瓏知道自己想錯了,很是慚愧,但,不是這樣,那王爺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意思是——難道?玲瓏忽然豁然開朗,看百里冰一副認真的樣子,莫不是王爺情竇初開了。

  這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之前,百里冰雖說也自詡風流,在大街上調戲過無數少女,但是,那委實是胡鬧,他並沒真心喜歡過誰。

  如今,難道王爺真的喜歡了人?

  「王爺,玲瓏喜歡的男人便是王爺這樣子的!」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擊他為好。

  「真的?」百里冰雙眸中忽燃起兩簇火花,但隨即便黯淡下去。玲瓏喜歡有什麼用,偏她不喜歡怎麼辦?

  「王爺,代眉嫵帶到了!」珊瑚在門外稟報道。

  「請她進來吧!」百里冰冷聲說道。

  話音剛落,珠簾便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掀開了,代眉嫵白衣素裳走了進來,面上,依然罩了那塊面紗。

  「奴家拜見靜王爺!」代眉嫵言罷,規規矩矩跪在了地上。

  百里冰也不說話,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掬起了她的臉,扯下了她臉上的面巾。

  那雙烏黑湛亮的眸在她臉上那處疤痕上來回掃視,邊看邊皺眉問道:「這個疤痕留下有多長時日了。」

  代眉嫵想了想,柔聲道:「快一個月了吧。」

  百里冰放下手,微微歎息道:「可惜啊,若是當初用上好的金瘡藥,就不會留下疤痕了。」搖了搖頭,道:「珊瑚,你派人到宮裡去請御醫。」

  珊瑚應聲而去。

  代眉嫵雙眸一亮,道:「王爺,難道奴家的疤痕還能除去?」

  百里冰見她雙眸充滿了希冀之光,「嗤」得一聲邪笑道:「誰說請御醫是為你治病了!」

  玲瓏知道自家主子又在戲弄人,抿嘴笑了笑。

  代眉嫵哪裡知道,眸中的希冀之光瞬間熄滅,非常失望地低下了頭,小聲道:「是奴家多想了,奴家哪裡敢奢望王爺為奴家醫病啊!」。

  百里冰眯眼瞧著她,心想,這個膽小怯懦的女子,縱然生的貌如天仙,除了會跳舞,又有哪一點及得上她的小霜霜啊?

  第三十五章 赤鳳

  第二日,「聽風苑」再不似往日那樣冷清,丫鬟侍衛輪流轉。

  一大早,便有侍弄花木的傭人挑了水過來為流霜的藥草澆水。才起床,便有百里寒的貼身侍女輕衣和纖衣帶著幾個侍女送來了早膳,還畢恭畢敬地問流霜午膳要用些什麼,也好讓廚房早日準備。早膳才用完,百里寒又賞賜過來許多布匹,煙羅絲、鳳翼綢皆是上等的緞子,說是讓流霜添些衣物。

  是傻子也看出來百里寒對流霜忽然好了起來。流霜自然也察覺了,心中卻沒有半點欣喜,她不會傻到以為百里寒突然愛上了她,那樣也太不靠譜了?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莫不是他已經知悉自己是他曾經的恩人。應該不可能,因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從未說過。

  流霜懶得再想,倒是要探探他的用意。思及此,流霜對紅藕道:「收拾一下,我們去一趟流芳醫館。」

  紅藕背好藥囊後,流霜便和她一起向院外走去。站在門口的侍衛一見,也沒敢攔,而是三步並作兩步前去稟報。待流霜走到府門口時,王府的馬車停在門口,纖衣站在門口微笑著道:「王妃,上車吧。」邊說邊過來攙扶。服務倒是周到的很,兩人坐上馬車,向「流芳醫館」而去。

  幾日不見,藥叉見了流霜,竟是頗有幾分冷淡。流霜很詫異,藥叉為人,忠厚耿直且待人和藹,從不見他如此待人的。

  「藥叉,最近醫館裡出什麼事了嗎?」流霜淡淡問道。

  藥叉恭敬地答道:「稟王妃,沒出什麼事!」說罷便抿嘴不再言語。

  稱她王妃,而不是如以前那樣稱呼她小姐。原來這個藥叉是惱她又做了王妃,可是,他哪裡知道她的苦楚。

  「我師兄回來過沒有?」想起匆匆而別的師兄,流霜心裡極是惦念。

  「不曾!」藥叉沉聲說道,張了張嘴,似有話要說,但最終沒有說出來。看來藥叉氣生的還不小,那張生的本就醜陋的臉再加上陰沉,愈發令人難以注目。

  流霜憋悶地歎了口氣,知道藥叉的脾氣,再和他說話,只是自討沒趣。今日醫館裡病人不少,流霜很快忙碌起來。一忙便是一天,一直到紅日西斜,流霜還賴在醫館裡,她不想回去,在這裡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但是,門口忽傳來敲門聲,流霜抬頭,見是那個戴著斗笠的車夫。

  「王妃,天色不早了,該回府了!」他沉聲說道。

  果然是逃不過的,流霜歎了口氣,眼看著天色黑沉下來,便和紅藕一起坐上了馬車。透過馬車的窗簾,流霜發現才不過幾日光景,這條街上的槐花已枯萎凋零,鋪了一地乾枯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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