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三一


  究竟要她如何做呢?今日,她能全身而退嗎?

  她能嗎?

  她直視著他那雙幽黑的鳳目,直視著他眸中那抹厲色。心,好似被那抹厲色絞碎。

  她不允許自己哭,她不許自己在他面前軟弱。但是,兩滴淚水,還是順著眼角悄悄淌下,無聲無息地滲入到花團錦簇的被褥上,轉瞬,毫無痕跡。

  可是,百里寒看到了,他忽然放開她,用力扼住了她的下頜,冷澈的眸直直逼視著她。

  她眸中的痛楚和倔強,她唇上的紅腫,她脖頸上的青痕,都在無聲控訴著他的暴虐。他悚然清醒,心底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複雜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對這個柔弱的女子發怒,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他忽然將她放下,將床上的錦被抽出來,拋到她身上。

  流霜一扯錦被,整個人便全部覆蓋在錦被之下。蒙著頭,不想看他,不願看他,但願此生再也不要見他。

  她的顫抖和無助,都看在他眼裡,他卻什麼也沒說,坐到對面的軟榻上,動手從身邊的小櫥裡,拿出一個酒壺和一隻酒杯,抬手倒了一杯酒。伸手勾起酒杯,放到唇邊慢慢品著,姿勢優雅,神情悠然,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車廂內靜悄悄的,流霜蒙著被子躺在錦被下,雖說看不到百里寒,但是,她卻能感受到他犀利的視線,好似已經穿透了身上的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痛楚和驚恐過去,有一股氣,漸漸從胸臆間升起,纏綿著,好似要竄出來。其實,流霜是一個隱忍的人,但,那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辱。

  今日,她真的是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自己?

  她忽然掀開錦被,直視著對面的他。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百里寒自沒想到流霜還有膽量掀開被子,黑眸中閃過一絲興味,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哦?你是嫌我沒有繼續下去?」他懶懶地調整了一下半臥的姿勢,繼續說道:「本王可沒忘當初的承諾呢,終其一生,都不會碰你的!」

  他的語氣漸冷,眸中有著明顯的嘲弄。

  他的曲解令流霜對他咬牙切齒,但她還是適時地將怒氣壓了下去。他和她,可能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吧。

  流霜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無視著他的嘲諷。

  流霜的默然很令百里寒出乎意料,用他那雙可以透視人心的眼睛直視著流霜,不知為何,覺得心情忽然大好!

  流霜在他逼人的視線下,心口忍不住緊縮,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這個該死的男人,長了一雙透視人心的眼眸,好似已經看穿了她強撐的鎮靜。

  就在兩個人劍弩拔張時,馬車忽然停了。

  百里寒輕輕放下酒杯,冷冷望了她一眼,一掀車簾,便跳了下去。

  過了一會,車簾被掀開,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一個身著紫衣,容貌溫婉,神色很是清冷。另一個身著綠衣,容貌俏麗,梳著雙鬟,朝她抿嘴輕笑著。

  「王妃,該下車了!」綠衣丫鬟輕聲說道。

  她的笑容很古怪,流霜低頭,看到她手中拿著一件藕色衣裙,顯然是要給她穿的。怪不得她那樣朝自己笑,很顯然,她是誤會了。

  流霜恨恨地咬著下唇,只覺得心中屈辱難平,幾欲將自己的下唇咬破。

  綠衣丫鬟一驚,看到流霜漠然冷淡的表情,心中雖不解,但還是知道事情大約不是她想像的那樣。

  她輕輕說道:「王妃,奴婢名叫纖衣,這是輕衣,我們是王爺派來為王妃寬衣的,請王妃下車。」

  「你們出去!」流霜淡淡說道,她不願讓一個陌生的丫鬟來侍候她,不願她看到自己的慘樣。

  纖衣一愣,但還是很知趣地和輕衣一起下了馬車,將那件藕色衣衫輕輕放在了軟榻上。

  這大概是百里寒吩咐的,所以小丫鬟才先現找了這麼一件衣衫拿了過來,樣式看上去似乎還是侍女的衣衫。一想到這是百里寒要她們找的,流霜下意識只想把它丟的遠遠的。但看到自己的白衫支離破碎的躺在那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穿了,心裡湧上一股悲涼。

  起身緩緩套上藕色衣裙,整理髮髻,然後將白衫一塊塊拾起來,抱在懷裡,掀開車簾,神色平靜地下車。

  纖衣和輕衣候在馬車口,見流霜下車,倒也沒來攙扶,看樣子根本就不是來侍候她的,八成是百里寒命令來監視她的。

  怕她逃麼?她沒有那麼傻,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縱然是能逃離這裡,但是她也是無處可躲的。還是會被百里寒抓回來的。

  流霜也不看她們,神色平淡地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徑直向王府內走去。

  她只有等,等師兄回來,她便可以隨師兄而去了。那時,天大地大,百里寒再尋她,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第三十一章 代眉嫵

  月色如清霜般傾瀉而下,籠罩著「清琅閣」,籠罩著搖曳多姿的花木,籠罩著百里寒。。

  百里寒負手凝立在清池邊,白色長衫在月色中閃著微光,扶疏的枝幹在他身上投下一抹抹參差的陰影。

  張佐在他身後,凝視著他的背影,挺拔俊逸的背影,有一種攝人的氣勢,令人想要不由自主去仰視他。

  「還是沒有結果?」百里寒淡淡問道,卻是不看他,面朝閃著亮光的清池,凝視著長滿了花苞的睡蓮。

  「屬下無能。尋遍了京師,不見王爺要找的女子。」張佐輕聲稟報。雖不知那個女子是何人,但是能讓王爺傾力尋找,只怕在王爺心目中分量不輕。

  可是,從王爺所給的那張畫像上看,那女子生的那樣天姿國色,若還在京師,怎卻遍尋不到?

  「從今日起,不用再找了!」百里寒淡淡說道,語氣裡隱約有一絲失望。

  張佐雖看不到他的臉,但也知王爺心情欠佳,心中很是恨自己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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