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半妖憐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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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讓我看看她會把秦嵐怎樣——還是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圖!」 若她不是汐兒——她便只可能是個惡魔! 「他真的會那麼傻嗎?」蔚小雨不放心的問道,她總算知道今天見的原來就是華葛的皇帝林逸之——原來是那個人……小姐曾經的…夫君…… 「等他意識到,也晚了。」沽月汐冷冷的笑著,目光掃到杉兒身上,「杉兒,你可考慮清楚了?我不逼你。」 杉兒堅毅的點點頭,「跟隨小姐的第一天,杉兒便很清楚,以後該如何走——枉死的人,都在天上看著!」 那是絕對的悲哀。 當她看見那刀起刀落,甫笛最後望向她的那雙眼睛——她怕是一生,也忘不掉! 那滿滿的哀傷,更在左顏汐死去的那日裡幾乎將她擊碎,不能再失去了……已經沒有什麼,再可以失去了……當她獨自回到王府時,只是空空,她的心裡,也是空空——看啊,我已經沒有了一切,還有什麼,可以再失去呢…… 「杉兒會辦好此事的。」纖柔的女子彎下身子,聲音懇切,像是誓言。 她覺得肩上一股冰涼,抬頭看,沽月汐將她扶起,手指冰涼,卻叫杉兒覺得暖心——「我該記得,你背上有舊疾,以後不要再行此大禮了……」 杉兒眼眶不禁微紅,「小姐……」 如果我們的恨,最先摧毀的,是自己,那麼……只能怪我們自己記著那些不該記著的東西…… 「就算是錯,我也不忘記……」杉兒心裡默念著。 沽月汐心裡卻有一張容顏始終揮之不去…… 林逸之,我再不願和你相見——心口的痂,似乎又裂開,撕裂得生生髮痛…… 第七節 北岑霜篇 春季中旬,北岑皇帝諾帝·布萊斯逝世。 ——春雨淅瀝,泥土與嫩草的芳香撲鼻而來…… 塞爾拉茲·柯爾娜勒起韁繩,身下棗紅色快馬猛地揚起前蹄,一聲嘶鳴之後穩穩停在國相府邸大門前。柯爾娜灑脫躍下馬來,狨皮短靴粘上泥水,淺紫的衣襟也已經有些濕意,她無謂的甩甩髮辮,水珠晶瑩飛舞,柯爾娜望著眼前的府邸,凝神片刻,便向大門走去—— 「小姐回來了!」 「是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老爺!小姐回來了——」 一時之間,國相府中混亂一片,夾雜著歡喜。 「柯爾娜回來了?」國相塞爾拉茲·莫羅沃蒼老的面容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欣喜顏色,他從躺椅上坐起來,急切的起身走向門外—— 嬌俏的身影映入眼簾,塞爾拉茲·莫羅沃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柯爾娜……」 「爹……」柯爾娜容顏依舊,粉撲的臉頰,俏長的睫毛。她將塞爾拉茲·莫羅沃扶住,看見自己的父親白華又增,面容蒼老,心中不禁幾分自責幾分愧疚——「爹,我回來了……」 「回來了……可惜……陛下一直想見你……咳!咳咳咳!……」 「爹!——」柯爾娜急忙將塞爾拉茲·莫羅沃扶到躺椅邊,讓他躺下,「怎麼病成這樣?……」 柯爾娜帶些慍色的望向一旁的侍女,「你們怎麼伺候的?!大夫在哪裡?我爹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塞爾拉茲·莫羅沃輕拍拍柯爾娜的肩,「我老了,只是小小的風寒而已,卻要休養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見好轉……陛下去了,恐怕是想讓我去陪陪他……」 「爹……」柯爾娜微微擰眉,「……是我太任性了……」 「……我知道你心裡有事,你不高興……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啊……」塞爾拉茲·莫羅沃語氣沉穩,帶了一種滄桑的味道。 一年前,華葛國王妃左顏汐,被冠以弑王之罪賜予死刑。塞爾拉茲·莫羅沃與她曾有過一面之緣,罪名是真是假,無人得知,只知道左顏汐死後,大雪將華葛掩蓋了足足三個月……而他的女兒,塞爾拉茲·柯爾娜也同時失去了行蹤,只是收到她派人送回的書信,說是一切安好,暫時不想回北岑…… 塞爾拉茲·莫羅沃知道,他的女兒心裡有個結——左顏汐的死,北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畢竟,他們不能為了一個左顏汐而讓東諸的大軍對準了自己的百姓啊…… 這年春天,年邁的皇帝終於去世——他唯一放不下的,應該是他那兩個年輕的兒子。 「三天后全國發喪,你也準備一下吧……」 柯爾娜點點頭。想起那個對她疼愛有加的皇帝,仁厚慈愛,一生的舉措雖然沒有多大的建樹,但一直以百姓生計為主,使得國太民安……可是,就這麼走了。在她還沉浸在左顏汐的離開時,又一個人離開了——「……兩位王子,誰會繼承皇位?」柯爾娜問道。 塞爾拉茲·莫羅沃微微皺起眉,仿佛想到什麼事似的,眉頭越鎖越緊。緩了緩,他輕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一旁的侍從侍女應了聲,低著頭紛紛退出門去。 待所有人離開,塞爾拉茲·莫羅沃低緩著聲音道:「應該是二殿下艾斯。」 柯爾娜吃了一驚,愕然問道:「可是大臣元老們原先不是都傾向大殿下柏明嗎?」 塞爾拉茲·莫羅沃輕輕搖頭,「那是以前,現在二殿下不論是在治國安邦上,還是在防國抵外上,都比大殿下更為優秀,雖然個性稍顯溫暾,但比起以前確實大有長進。」 「……既然如此……為何爹你看起來這麼心事忡忡?」柯爾娜疑惑問道。 塞爾拉茲·莫羅沃卻長籲了一口氣,「我確實有些擔憂……但願是我杞人憂天了……」 柯爾娜不解的擰了眉,「……難道陛下去世前沒有指明嗎?」 「雖然沒有指明,……不過很明顯偏向于二殿下艾斯。」 柯爾娜松了口氣,微笑說道:「既然如此,爹又何必擔憂呢?陛下一向都是很明智的,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決策。」 塞爾拉茲·莫羅沃緊皺的眉卻不見舒展,「二殿下的努力,確實讓人欣慰,我擔心的……是別的人……」 「什麼人讓您這樣傷神?」 「大概在半年前,二殿下帶了隨從外出狩獵,回宮時肩膀受傷,並帶回一名蒙面男子,二殿下對陛下說此人救助了他,並且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請求陛下讓他做自己的老師——」 「禦使大夫?」柯爾娜驚呼出聲。一般能夠有資格做禦使大夫的人,非重臣元老不可,教導的若是可能會登基為帝的王子殿下,德行與才能更要出眾。 「當然,陛下起初是不同意的,那蒙面男子畢竟來歷不明,年紀至多不過三十而已,可是二殿下執意如此,陛下便在群臣面前召見了那名男子……」 「如何?是怎樣一個人?」 「當時我也在場,不得不佩服他談吐間的氣度與才氣……據他所說,他常年四處旅行,居無定所,現在暫時落腳北岑國。陛下對他很是賞識,元老們也對他讚歎不已,儘管有少數人對此質疑,但二殿下再三要求,陛下便欣然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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