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碧霄九重春意嫵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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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我又是不是還喜歡著莊碧嵐,都已不重要了。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抱了抱肩,自顧走向床榻,緊摟了一隻手爐,和衣向裡臥下,再不和他說一句話。 唐天霄在床邊來回踱了幾遍,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將我肩膀扳過,漲紅了臉沖最低吼道:「你便這般不信我?你便這般信著唐天重?」 我疲倦地閉上眼不說話。 他向來待我好,我一向便清楚。 只是唐天重絕不會用我來換取莊氏的歸附,否則,從莊氏少主莊碧嵐落到他手中的那天起,莊氏便可被他恩威並施一舉收服了。 如果是那樣,不論怎樣的前途多舛,我心心念念,必定只願守著我的碧嵐了。 我不會對那樣的唐天重動心,就如不會對這樣的唐天霄動心。 「寧清嫵!」唐天霄氣急敗壞,忽然將身體壓上來,雙唇親上我面頰。 我大驚,忙掙扎推開時,只覺腹中一陣抽痛,再不知是不是母親的劇烈動作驚動了胎兒,讓它也在腹中不安地鬧起來,一時竟把我痛得面色慘白,眼前陣陣昏黑。 「清…,清嫵……」唐天霄忙鬆開手,無措地望向我。 「沒……沒事。」我勉強笑道,「皇上,我一直記得……皇上曾說,我們是可以彼此說說真心話的朋友。皇上,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朋友……」唐天霄臉色也漸漸發了白,他退了一步,慢慢道,「對於帝王來說,朋友和戀人都很奢侈。」 我沉默。 他的袍袖無力般跌落下來,直直地垂曳到地上,一路飄往門外。 「皇上,披件外衣……」 有侍女拿了他的雪色狐裘要為他披上,卻被他一掌推開。 半舊的門扇拉開,又被夜風擊打在牆上,有著快要裂開的吱嘎聲。 侍女連忙上前將門拉上時,已有呼嘯的風越過屏風卷了進來,撲到胸懷間,連指尖都覺不出手爐的暖意了。 但聽唐天霄在門外道:「溫兩壺酒,送到書房中來。」 侍女應了,屋外便久久聽不到動靜。 我正猜著他是不是已經離去時,忽然又聽他在外喝道:「令人備好馬車,明日一早便將屋裡的女子送到狸山下的叛軍大營去吧!朕……不想再見到她!」 叛軍…… 他口中的叛軍,必定是指康侯唐天重的兵馬了。 剛在腹中鬧騰一番的胎兒又重重地踢了我一下,我低頭撫著肚皮,含笑撫慰它,「沒事,明天……或許可以見到你父親了!」 縱然還有四個月才能出世,我還是相信它能聽得懂我的話,至少,能聽得懂母親溫柔的安撫。 再次臥下時,它也安靜下來,似陷入了沉睡。 這麼調皮愛鬧,多半是個男孩了。我以後要把這個孩子教得知書識禮,像他父親那般英武,像他外祖那般豁達爽朗。 為人處世豁達些,于家人于自己,也都會更開懷些吧? 想起唐天霄所說,回到唐天重身畔立刻有飛來橫禍的話,我自是不安,唐天霄並無放我的理由,最不濟還可將我扣作人質,用以牽制唐天重的行動。 ——我相信,若形勢緊急,這事唐天霄絕對做得出來。 可我實在想不出,以唐天重的雷霆手段和在軍中的絕對權威,他的地盤,怎會有人敢傷我? 陌生的環境,詭異的形勢,讓我睡得很不安穩,卻又不敢不閉著眼養神。 第二日早晨,唐天霄果然沒有出現,侍女一早來服侍我梳洗了,照舊送上了甚是可口的幾樣清粥小菜,都是我素日喜歡吃的。 如果能暫時這樣安穩度日,哪怕後面可能面臨唐天霄更多的逼迫,我也情願暫時留下。 雖然很想回到唐天重身畔,可我無法忽視唐天霄話語中隱含煞氣的威脅,卻不能從這個心機莫測的少年帝王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想著唐天霄所說莊碧嵐近日可能會趕來的話,我忽然便猶豫,要不要等他過來,和他商議了再決定要不要去見唐天重。 即便我已嫁做他人婦,我相信莊碧嵐還會如從前那般真心待我。 我們的愛情已窮途陌路,但我們還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可唐天霄竟不容我在此多待。 吃畢早膳,便有侍女過來想請,「姑娘,馬車已經備好,陳將軍正等著送姑娘出門呢!」 我猶豫道:「要不要去和皇上告辭一聲?」 侍女回道:「皇上似乎心情不太好,昨晚喝了半夜的酒,醉得厲害,只怕不到午時,是醒不來了。」 我一呆,正低頭再想托詞時,那侍女已笑道:「姑娘莫非也認為康侯連自己的女人也護不了?」 忽聽一個小小的侍婢這麼說唐天重,我只覺一道血氣直沖上臉龐,再也顧不得細想,抬腳便跨出了門檻。 直到坐上了馬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搖搖晃晃向前行駛時,我才想起這侍女說得古怪。 不過是個普通的下人而已,怎會知道我會被送到康侯那裡去,還敢嘲笑手握重兵的康侯護不了自己的女人? 分明是唐天霄借了酒醉托詞不見,又派了這侍女來激將我。 他千方百計捉了我來,哪又這麼容易放我?看他意圖,開始是想重新將我收入後宮;如若我不願,則利用我安撫莊碧嵐,鞏固地位;如若我再不願,便將我送往唐天重營中。 自然必定設有圈套。 可我再猜不出,他們究竟打算怎樣利用我來對付唐天重。 伺機暗殺他還是明著威脅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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