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白髮皇妃 | 上頁 下頁
一三八


  漫夭皺眉,轉頭看宗政無憂,卻見他旁若無人般地拉著她的手,沒有一點兒不適應。他是早已經習慣了!可他們這次是出來休察民情的,這樣的張揚,自是不好。

  她歎口氣,有些懊惱,她就應該不管他如何去想,也要讓他喬裝打扮妥當再出宮。哪怕他笑她小女兒心思又如何?

  「阿漫,不必在意他人眼光。」宗政無憂看出她的不自在。

  漫夭歎道:「我是怕你被人認出來,那我們這一趟就白走了。」

  宗政無憂笑道:「無妨,平常你陪著我,今日,就當是我抽空陪你出來散散心口」他忽覺他欠她很多,雖然兩個人在一起,但如今的局勢,他所處的位置,令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毫無顧忌任性妄為,當然,前提是不觸杞他的原則。這一年時間,讓他漸漸明白了父親當年的處境,那種內憂外患下帝王的艱難。一年前離開皇宮,他本想帶他一起走,但他不肯。他沒有勉強,因為知道,他是不想離母親太遠。

  「七哥,七哥」走在橋頭,他們不用回頭也知道九皇子定是得了他們出宮的誚息,連忙趕來了。如今的九皇子人稱九王爺,執掌兵部。

  九皇子趕上來,氣喘吁吁抱怨道:「七哥,你出宮怎麼不叫上我啊?」他習慣了叫他七哥,改不了,也不想改。

  宗政無憂皺眉道:「你公務辦妥了?」

  九皇手嘴角一僵,拿手比戈了一下,嘿嘿笑道:「還差一點點,哎呀,七哥,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當然要放下公務來陪你啦,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好懷念以前啊!」他笑著說著,眼光落到宗政無憂身邊遮住面容的漫夭身上,那笑容立刻就沒了,還扭過頭去哼了一聲,表示他一直沒消氣兒。

  漫夭蹙眉,都一年了,他對她還是這勇德行,每次看到她,他總要哼哼一聲,似是生怕她不知道他的態度。她無奈搖了搖頭,與宗政無憂一起走過對面衙道,路過一家茶館,裡面極為熱鬧,茶館裡有一個說書的正吐沫飛濺,說得正起勁。

  漫夭眸光一轉,說道:「走,進去歇會兒。」人多的地方,總能聽到一些別處聽不到的。

  宗政無憂點頭,九皇子一愣,想也不想,慌忙跳到前頭去攔道:「七哥,別進這茶辦」,啊,不是,我是說,「這小破茶館有什麼好玩兒的,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宗政無憂擰眉,問道:「為何不能進?」

  「這……這個……這個原因嘛……」他撓頭,支吾了著,宗政無憂懶得理他,拉著漫夭就走了進去。九皇子歪著嘴,使勁兒拍著自己腦袋,連忙跟上。

  店裡的客人都圍著說書人,很少有人注意新進來了什麼人。只有店小二張著嘴巴愣了愣,一看便知他們身份非同一般,忙哈腰笑著招呼:「喲,三位客官裡邊兒請!!」

  漫夭挑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處於角落的桌位,三人落座,宗政無憂背對著門口,九皇子坐在他對面。他們要了一壺茶,外加幾個點心。

  江南的民風還算淳樸,人們除了勞作之外,喜聽評書作為消遣。而此時說書人講到的是一個叫做「任道天「的遊客。

  九皇子湊過頭,低聲說道:「七哥,他說的正是你要找的人呢?這個任道天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讓七哥你對他刮目相看?!」

  宗政無憂啜了口茶,淡淡道:「此人是無相子的師叔,與無相子師父玄劍天師承一脈,他們二人一文一武,玄劍天劍術超群武功蓋世,任道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是個奇人。曾有人預言,得此二人天下歸。數年前,各國君主都欲籠絡此二人為已用,但他們二人天性不和,誓不與對方共事一主,因此,玄劍天收列入山,隱居山野,任道天隱姓埋名遊歷天下。」

  九皇子愣道:「啊?原來他是無相子的師叔啊?那無相子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嗎?」

  漫夭接道:「此人居無定所,認識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要想尋得,自是不易,即便是尋到,他也不見得肯幫助我們,這等頗負盛名之人通常都會有幾分傲骨。」更何況玄劍天的徒弟無相子已經效忠于宗政無憂。

  宗政無憂點頭,「恃才傲物,乃人之通性。」

  九皇子卻不屑道:「不就是個江湖遊客,有什麼了不起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比不上七哥你的智謀。」

  漫夭搖頭道:「事事親力親為,豈是君王之道?君王理應知人善用,廣納天下奇才。」

  九皇子揚眉,撇嘴道:「哼,話都被你說了。」他橫了漫夭一眼,似是想起什麼,眼光突然一亮,頗為聿災樂禍的意味。他身子往前趴著,說道:「七哥,聽說這兩天大臣們都在上摺子,勸你……」

  「咣!」他話才說到一牛,宗政無憂雙眼遮然一利,手中茶杯重重擱在桌子上,面色已沉,冷冷看著他,沉聲道:「閑著無事回你王府,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九皇子身子驚得一顫,被他嚇得縮了縮脖子,瞅了眼漫夭,抽了抽嘴角,兩手直搖,忙道:「別別別……七哥,我不說還不行嗎?」說著疼著嘴,一臉委屈的模樣叫人看了不忍。

  漫夭皺眉,疑感地望著宗政無憂,心中暗道:「那些大臣們究竟參奏她什麼?值得宗政無憂這般生氣,還不讓她知曉?她微微思索,見宗政無憂面色不好,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問。

  她轉頭隨意掃了眼周國,這時,門口剛好走進來一名中年男子,那名男子年約四十,身上背著一個布袋,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何物,衣衫破舊,但是很乾淨。面龐清瘦,留有山羊胡,鬍鬚不長且較為稀疏,漫夭注意到他自打進門走了不到十步,但他的手捋著鬍鬚就不止十下。此人看似有些落魄,但他眼睛炯炯有神且極具慧光。他身子板挺得筆直,頭微微昂著,行走間步伐沉穩卻又隨性,沒個章法。

  中年男子走到他們對面的空桌位坐下,解下麻布袋,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動作極輕,仿佛那裡面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評書「任道天!」此時正告一段落,周圍的聽書人紛紛丟銅板,有人叫道:「下一個該說白髮紅顏的故事了吧?上一回你說到那絕世美人的頭髮白了,後來怎麼樣了?」

  說書人目光一閃,搖頭晃腦,說道:「!!後來……江山因她四分五裂,天下大亂……」

  有人驚道:「啊?那她豈不是紅顏禍水?」

  另一人想了想,突然說道:「諉?我聽說我們那位皇妃娘娘也是紅顏白髮,你說的該不會是她吧?」

  又一人似是比然大悟,一拍大腿,叫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諉,說書的,如果那絕色美人是咱們皇妃娘娘,那進紅帳的不就是咱們皇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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