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白髮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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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箭颶飛而起,濺了她滿身。那倒鉤的箭頭帶出血肉翻飛,刺目驚心!她感覺自己的心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糙住,疼得喘不過氣來。眼角驀然濕潤,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慌忙一手捂上他的傷口,試圄阻止那不斷湧出的血液,那微黑的顏色浸染了她的手心,順著她指間的縫隙汩汩流淌而出口她心中愈發的慌亂不安,卻仍然拼命強自鎮定心神,但那出口的聲音中的微微顫抖洩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她說道:「箭上有毒,你快運功把妾逼出來!然後我再幫你處理傷口。」 宗政無憂詫異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是複雜,她不是時他沒有感情了?可這會兒他竟錯覺她十分緊張他的傷勢。他垂著頭,沒說話。前幾日,她言猶在耳,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明明已經對她絕望,誓要將她忘掉,但今日見她身處危險之境,想也沒想就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在她面前,他怕是又成了一個笑話!有傅籌在,就算他不出手,傅籌也必然會出手。他心裡有些懼惱,奈何意識總是高於理智,不做也已經做了,罷了,笑話就笑話吧,尊嚴和臉面總不及她的命來得重要。 見九皇子也跟著下來,宗政無憂皺眉道你跟下來做什麼?外面有那麼多的事情要辦。這懸崖下來不難,再想上去卻是難如登天,除非另覓途徑。 九皇子撇了嘴,嘟囔道:「七哥你還知道有很多大事要辦啊?我還以為你只記得璃月。」 漫夭抿著唇,自然明白這話中之意。宗政無憂冷冷斜了他一眼,九皇子望瞭望愈來愈暗的天色,掉轉語氣道:「七哥,我們趕緊找個地方療傷吧。這天,好像要下雨了。」 老天似是為了印證九皇子的話,一道閃電疾至,似要將天劈成兩半的決然,緊隨而至的雷鳴轟隆巨響,仿佛要震碎人的心臟。瓢潑大雨,帶著秋日的寒涼!鋪天蓋地朝地面砸了下來,立時將他們澆了個透徹。 漫夭蹙眉,道:「我去找找有沒有合適的療傷之處。」說著抬步就走,宗政無憂耳廓一動,閃電般的速度抓住她的手。 漫夭微愣,回頭見他目光森冷銳利,警戒地盯住前方,漫夭靈敏的感覺到不妙,忽聞不遠處傳來極輕微卻整齊的沙沙聲,仿佛從四面八方潮湧而來,她心中一驚,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驚得張大了嘴巴,只見暗黑的天色下,那迅速飛竄過來的數十隻似是經過。練的野狼朝他們疾馳而來,在三丈開外的距離突然停下,將他們團團圍住口九皇子怒道:「怪不得獵場裡沒東西,原來都在這裡,他們早就設好了局,等著我們來跳。七哥,我們怎麼辦?」 宗政無憂面色鎮定如常,若是在平常,這些狼也算不得什麼,但如今他受傷不輕,身上又沒有稱手的武器,要對付這些兇猛的野狼,不被吞食入腹,也會血盡而亡。哼!那些人打的好算盤。他冷哼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眯著眼睛,目光緊緊鎖定蹲在最前面的一隻通體暗黑色的野狼,那大概是那群狼的首領。此刻它眼中閃爍著兇狠的綠光,貪婪地盯著他們三人,全然將他們當成了它捫豐盛的晚餐。 空氣中飄揚彌漫的血腥氣,不斷刺激著狼群,令它們蠢蠢欲動,但似乎又因這三人身上散發而出的冷冽的殺氣而有所顧忌。 雨越下越大,在地上彙聚成一個個水窪,新下的雨滴砸在水窪裡,水珠帶著污泥四下飛濺開來,在他們華貴的衣搖留下泥濘的痕跡。 漫夭皺眉,壓下心頭的恐懼,飛快地彎腰栓起地上僅有的三支箭,其中包括從宗政無憂身上撥出來的那一支。遞給他們一人一支,這就是他們用來對付惡狼的武器了。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握緊手中的利箭,心思飛速旋轉,若是要將這些惡狼全部殺死,恐怕很難。她抬目四顧,往遠處一掃,幾乎是和宗政無憂在同時用常人無法企及的目力望見了百米外的一處岩石旁的一個窄小的洞穴。眸光一轉,將所有的可能在一瞬間都想到了。如果進了那裡,至少不會被四面圍攻,若是幸運一點,裡面的洞穴比較大一些,再可以生出火堆,那這些狼暫時就不足畏懼了,再不濟也可以為他爭取到包紮傷口的時間。當然,如果運氣不好,那洞裡有更兇猛的野獸,那他們就會被兩面夾攻,生死難定了。她轉頭望宗政無憂的同時,宗政無憂也極默契地朝她望了過來,一眼便已然明瞭對方心中所想。 賭一把! 老九,我對付狼王,你們衝開一條路,去前面石洞。宗政無憂迅做了決定。 九皇子哦,了一聲,抓了箭矢便朝著前方的狼群奮然沖去,漫夭與宗政無憂隨後而至,三人背靠背分守三方。 懸崖之上,俘籌看著底下的一幕,面色深沉,一雙手攢得死緊。感情驅使他想立刻下去站在她身旁護著她,理智卻警告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癮香看著他眼中的掙扎情緒,憂心勸道請少主以大局為重!這本就是您原定的計戈之一,只要我們除掉離王和九皇子,拿私自調江南大軍進京之事說他們意圖謀反您維護皇權出兵鎮壓,再拿出證據證明太子妾害陛下,有啟雲帝的見證,少主再向天下公佈您的真實身份,登上皇位就是理所當然。請少主早做決斷!」 傅籌冷冷凝了她一眼,所有的心緒都牽繫在懸崖底下那個被惡狼包圍的女子身上,見她屢遭險況,他頓時失了冷靜,怒氣橫熾,低聲喝道夠了!我說過,取消這個計戈,在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本少主的存在?!」 痕香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眼中就蓄了淚光,門主的命令不可違背,癜香也是事出無奈。而且,我也都是為少主著想,我不想少主再遭受一年一度的酷刑,那太殘忍了,在我心裡,少主本就該站在那萬人之上,讓天下人都匍匐在您的腳下,從此,您再不必向任何人低頭。到那時,就算是尊如門主,也無法再用任何借。去傷害您。您也不會再日夜承受著仇恨的煎熬,您過去所受過的所有隱忍的苦楚,就該用這種世間最華麗而張揚的方式來補償 痕香聲淚俱下,情緒有些激動。從九歲遭逢家變,為他所救,她便一直跟著他,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到如今心狼手辣的毒婦,不為別的,只因為見證了仇恨為他們所帶來的災難和痛苦。她曾發誓要傾盡全力助他得到世間最高的一切,即便是出賣自己的肉休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她的愛,是的,她愛眼前這個男人,很多年!即使知道他永遠都不會給予她任何回報,她依然無怨無悔,只求他得償所願,活出真正的自己。可走這一切原本進行得很順利,卻因為他對那個女子生了感情,而帶來了無數不可預料的變數。 傅籌有一瞬間的怔愣和茫然,那麼多年的難言的苦楚,用權力就能補償得了嗎?他望著懸崖底下如螞蟻般密集的猛獸,內心掙扎難安。 他到底該怎麼辦?容樂,容樂,他怎麼能眼看著她處於危境而置之不理?說到底,他終歸不如宗政無憂愛得灑脫,愛得毫無顧忌。 傅籌站在懸崖的邊上,任豆大的雨珠拍打著他的頭臉和身軀,寒冷的秋風鼓動著他的衣袍,將那冰冷的溫度毫不客氣的送達他心底深處。他一動不動,一直緊緊盯住下方的變化。他想,幾十隻野狼應該難不住宗政無憂,儘管身受重傷,但宗政無憂定然會保她周全!先看看再說吧。 漫夭生平不曾與野獸搏鬥過,她甚至都不曾一下子見到這麼許多的狼群,心驚膽戰是在所難免。 別怕,我在你身後!」宗政無憂似是感受到她身軀的輕顫,用力握了一把她的手,這樣跟她說著。 恩。」漫夭忽然就安了心,是啊,有他在身後,她還怕什麼呢」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凝神屏息,聚了內力,握緊手中的利箭,用那尖利的箭頭朝著一匹齜著牙猛地躍起欲撕她手臂的狼頸狠狠戎了過去,狼血如箭飛飆而起,血腥氣迅速在空中蔓延開來,很快便被大雨沖刷了下去。那只狼頓時哀嚎一聲,似是不信一個這樣纖瘦的女子竟也會有著這般強大的力量。 其它狼群一見同伴被殺死,仿佛被激怒般地狂竄而上,更是兇猛彪悍。 宗政無憂眯著眼,不顧身上的傷,出手狠絕,瞅准狼王一躍而起之機時准狼王暴露出來的咽喉猛地紮了下去,再猛地拔了出來,速度飛快驚人,狼王連哀壕都沒有發出,就往地上癱側了下去。這時另有兩隻趁著漫夭手中利箭還未收回的空當,朝她直撲而去,兇猛異常,宗政無憂眼中狠獰一閃,毫無停頓地唰地一下根力擊了過去,幾隻野狼同時傾側,連腸子都流了一地。九皇子嘿嘿笑道:「還是七哥最厲害,受了傷也比我們強。璃月也不錯哦,呵呵,不過嘛,比我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啦他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利箭,一邊還說笑調侃。真是自戀的可以,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心思。漫夭翻了個白眼,想瞪他,抽不出空來。 大雨嘩嘩的落著,夜悄悄來臨,這一方平原之上,人與狼的血液混合而出的血腥氣在傾盆大雨中仍然清晰可聞,讓人幾欲作嘔。 三人一路開道,踏著野狼的屍體,終於沖進了幽黑的洞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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