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白髮皇妃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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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驚得跳起來,一把拿過她手中的扇子,不測目信道:「你可別嚇我!你要賣了這把扇子?你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嗎?」 漫夭心愈發的沉了,嘴上卻隨口問道:「不就是一把好看點的肩子麼?除了扇扇風,還能幹什麼?」 九皇子噌的一下跳到她身邊,拿出自己隨身的那柄白玉摺扇,道:「我這個能調動無隱樓消息閣裡的所有信息,以及殺手閣裡的一半殺手。」他說著又指著墨玉摺扇,道:「而你這個,能讓我發出的所有命令,被人當做是放了一個屁。」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說了粗話,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乾脆的說道:「我的意思是,這把你準備賣掉的肩子,它是無隱樓最高首領的信物,它能號令無隱樓的所有人,包括我,包括冷炎,也修羅七煞。」 漫夭心底一震,她想到了這把扇子不簡單,卻沒想到不簡單到這種地步,她拿起扇子,忽然感覺拿扇子沉甸甸的,仿佛有什麼壓在了心頭,九皇子在她耳邊又補了一句,「如果你願意,它甚至可以顛覆一個江山!」 漫夭雙手一顫,手中的扇子瞬間滑出指尖,向地上落去,她心中一驚,九皇子也是一愣,還是冷炎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小心翼翼如捧聖物般的放到她面前。「公主下次一定要拿穩了。」 漫夭看著那把扇子上精細雕刻的夔紋,那夔尾上翹,在質地上好的極品墨玉上張揚欲騰飛的氣勢與那個人的氣質多麼的吻合!她只是怔怔的望著,手指沒再伸過去。難怪傅籌那日的反應會如此奇怪,他大概是知道這柄扇子的來歷!這般重要的物品,宗政無憂為什麼要給她?她真搞不懂,現在的宗政無憂到底是怎麼想的? 「璃月,璃月……你不是嚇傻了吧?」九皇子湊近嘿嘿笑道。 漫夭回了神,將墨玉摺扇往九皇子面前一推,「麻煩你幫忙把它交還給宗政無憂。就說,我沒能力保管好這樣貴重的物品,請他收回。」 九皇子一怔,「那怎麼行,東西是七哥親自交給你的,要還也是你親自交還給他。反正你總是要見他的,『七絕草」你得見了他才能有。」 漫夭蹙眉道:「我出不去。」 「沒關係,我帶你出去,看他們哪個敢阻攔?」說罷就拉起漫夭,直往園外去。 剛出了門沒走兩步,便頓住步子,不遠處,傅籌長身直立,看著她抓在手心的扇子,眸光中有什麼輕輕滑過,一閃而道,無聲無息的消失。他溫和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九皇子這是要帶本將的夫人去住何處?」 九皇子抬著下巴,道:「帶璃月出去走走,傅將軍要不要一起啊?」 傅籌笑得很官面,道:「多謝九皇子好意,但容樂身子不適,不宜出門。望九皇子見諒!」 九皇子也沒那麼容易妥協,「身子不舒服更應該多出去走走,不然沒病也得悶出個好歹。」 傅籌道:「等她好些了,本將自然會陪她出去散心,就不勞煩九皇子了。常堅,替我送送九皇子。」 「九皇子,請。」常堅盡職送客。 九皇子拉住漫夭不鬆手,「本皇子就要現在帶她出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倭籌淡諷一笑,看上去仍是溫和,道:「九皇子乃皇親貴胄,本將自是不能把你怎樣,但容樂是本將的夫人,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權利帶走她。而且,九皇子如此拉住我夫人的手,似乎不合辛L數。」 「哈,你跟我講禮數?不好意思,本皇子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辛L數?」九皇子以慣有的無賴相對,傅籌也不著惱,只是看著漫夭。 漫夭輕輕掙開九皇子的手,不容拒絕道:「老九,你先走吧,回頭有空了再來陪我聊天。」 九皇子見她都發話了,便不再說什麼,斜眼看傅籌,路過傅籌身邊時,他哼哼一聲,很不屑的模樣,高抬著下巴打著扇子大步離去。 待他們走後,漫夭一言不發,也沒看傅籌,就轉身徑直進了屋。 傅籌跟在她身後,走得極慢,平常四平八穩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艱難。他進屋之後,屏退了泠兒,就跟漫夭兩今人在屋裡默然相對。 紅木雕花菱格的窗子下,一張楠木精緻小圓桑的兩頭,對坐著二人。 漫夭拿起之前被扔在一旁的書,就當傅籌不存在般的自顧自的看著。傅籌也不打擾她,安靜地坐在她對面,一直凝視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身上被尖利的側鉤刺穿脊骨的痛楚似乎輕了一些,但是心裡的痛卻劇烈的讓人難以忍受。她剛才是要去見宗政無憂麼?在她的心裡,永遠都只有那個男人,一點位置都沒給他留。他不禁問自己:他這樣苦苦掙扎在兩難的境地,到底是為了什麼? 離開了那個陰寒的地宮,這外面灼熱的陽光為何還是不讓人覺得暖。他坐在那裡,身上層層冷汗一直在不停地冒,身後有熱流湧出,淌過了背脊,將背後深青色的衣裳糊在身上。 漫夭看書看得也不安,隱隱覺察到傅籌今日看她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也不知道傅籌想要軟禁她多久?是等清涼湖刺殺案了結之後嗎?不行,這件事,她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不能讓別人有證據證明那件事是他們啟雲國的人做的。而且,蕭煞不能出事,蕭可也不能。她心念一定,放下手中的書,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忽然一震,那目光怎麼那樣複雜?複雜得讓她看不清到底是哀傷還是絕望? 傅籌見她望過來,便對她輕輕地笑了笑,再沒了往日如面具般的溫和,而是發自內心的苦澀,像是浸了苦膽汁遺留下的滋味。他沒有告訴她,他派了大量的侍衛守住這個園子是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次發生,他知道她誤會了,但他不想解釋,也沒有辦法解釋。而且,他知道,即使解釋了,她對他的看法,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他笑著問她:「怎麼不看書了?我在這裡,你覺得不自在嗎?那你看吧,我先走了,晚飯時再過來陪你。」他站起身,就欲走。 「將軍」,漫夭叫住他,並伸手拉住他的手,順勢站了起來,繞過半邊桌子,第一次主動地去抱了傅籌的腰。 傅籌身軀一震,本不太穩的身子瞬間僵硬,如同他有傷的後背猛然撞上的牆壁,堅硬似鐵。他將一聲就要脫口而出的悶哼強壓在了喉嚨,心口翻滾的血腥氣湧上來的時候,他昂著頭又吞了下去。繼而低眸詫異地凝視看她,不敢置信她竟然會主動抱他。 漫夭斂去了所有的淡漠和清冷,對他展顏一笑,眸子裡都是燦爛流轉的光華,仿佛午夜天空裡的煙花綻放,美得炫人眼目。 傅籌目光一頓,癡癡地望著她這樣難得的笑容,他抬手輕輕撫弄著她的鬢角,心裡明知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卻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那甜蜜混合著苦澀,痛並快樂著。罷了,難得她主動抱他一次,成全她又如何?他故作不知,溫柔笑問:「怎麼了?」 漫夭仰著臉龐,那清麗脫俗的絕美面容有三分無助,三分彷徨,三分期望,還有一分藏得最深的狡黠,「我不喜歡被關在一個園子裡,那會讓我覺得,我像是別人因養的寵物。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喜歡。」 傅籌愣了一下,後又溫柔一笑,「你想出去,對嗎?是想去見他吧?」他就仿佛在跟她聊著最溫馨的話題,完全沒有戳穿別人偽裝的得意或者憤怒表情。今日的他這樣溫柔,溫柔得讓她膽戰心驚。 漫夭知道瞞不過他,卻不料他會說得這樣直接,他利用她那麼多次,就不能假裝著上她一次當嗎?她頓時斂了笑意,就準備放開手,傅籌卻突然抱了她,低頭在她唇邊落下溫柔的一吻,她還沒來得及掙扎,他就已經放開了她。他輕輕笑道:「去吧。記得早些回來,我等你吃晚飯。」 漫夭一陣錯愕,傅籌就那麼轉身走了,她還愣著沒有回過神,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皺著眉,很是疑惑的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搖了搖頭,準備去換衣衫準備出門,剛一抬手,竟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被染上了觸目驚心的鮮紅的顏色,她心中一驚,轉頭時,又見傅籌靠過的那面白色的牆壁上留下了一片鮮豔。她怔住了,方才手上感覺到濕熱,她還以為是他出的汗,沒想到竟是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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