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白髮皇妃 | 上頁 下頁


  一萬五千兩!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幾輩子的。這秦媽媽果然貪得無厭。漫夭看了眼宗政無憂,見他薄唇微抿,面容深沉,眸光半垂,看不清眼中神色。只見他緩緩步下臺階,擁堵的人群自發地為他讓出一條道來。他緩緩走到秦媽媽的身側,目不斜視,淡然問道:「區區一萬五千兩就夠了?」

  秦媽媽眼珠轉了轉,目中貪婪之色顯而易見,正想說「您要是願意再多賞點就更好了」,可這句話她還沒說出口,就見宗政無憂頓住步子,微微回頭,忽然一掀眼皮,那眼中的冷冽邪妄如閻羅再世,看得秦媽媽不由自主地渾身一抖,再想往後退時,宗政無憂已負手冷然道:「半月時日,一萬五千兩白銀,是不多,也就本王十五年的俸祿。」

  眾人驚愕。

  他說「本王」?!整個臨天國,敢自稱本王的只有一人。秦媽媽駭住,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張大嘴巴,臉色煞白,她沒忘記她的主子千叮嚀萬囑咐,叫她無論如何千萬別招惹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離王宗政無憂!

  「你你……你是離王?」秦媽媽結結巴巴的一句話沒說完竟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漫夭失笑,秦媽媽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又有太子撐腰,想不到竟如此不經嚇。

  「拜見離王千歲!」周圍人群呼啦一聲全跪了下去,那反應倒是極快。

  宗政無憂掃了一眼沉魚,淡淡吩咐,「冷炎,把這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全給本王剁了。」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遍體生寒。

  沉魚聞言身軀一抖,差點也昏過去。

  周圍的人全都不敢抬頭,整個樓裡,除了宗政無憂、九皇子、侍衛冷炎,還站著的,就只有漫夭了。

  沉魚望著朝她大步走過來的冷炎,面如死灰,再顧不上胸口劇痛,掙開泠兒和蕭煞,一把扯住漫夭的衣角,哀求道:「公子救我,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只是,只是指甲碰到了王爺的衣裳而已。公子……」

  漫夭歎氣,就算沉魚不求她,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且慢!」漫夭抬手制止。

  宗政無憂斜眸,如地獄寒潭般冰冷又邪妄的眸子朝漫夭望過來。

  漫夭忍不住吸氣,極力鎮定道:「離王殿下,沉魚姑娘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要被剁去十指?您應該知道,對於撫琴之人而言,毀她雙手,比奪她性命還要殘忍。」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這是九皇子對漫夭下的結論。

  宗政無憂看著漫夭的眼睛,明澈鎮定,似乎在哪裡見過。他說:「觸犯本王禁忌,自然要付出代價。」

  漫夭笑問:「請問離王殿下的禁忌是什麼?」

  宗政無憂目光冰冷,轉為淩厲,漫夭恍若未覺,自答自話道:「離王殿下的禁忌,酒和女人?那麼請問離王殿下,您此刻身在何處?」

  「當然是青樓。」回答的人是九皇子,他仍是一貫的看戲表情。

  漫夭笑道:「九殿下說得是,這是青樓!青樓是什麼地方?風流快活銷魂地,這種地方別的沒有,就是女人多,離王殿下既有此忌諱,就不該來。若非要來,也沒關係,但至少也要讓您的屬下舉一塊金色的大牌子,最好用顯眼的顏色寫明:離王大駕,女人與酒勿近。這樣才會妥善,否則,每日來來往往客人多如牛毛,誰會知道,您就是鼎鼎有名忌酒忌色的離王殿下?」

  周圍一片死寂,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跪地人群裡有人張大嘴巴,抬頭見鬼一般地瞪著這個膽子比天還大的俊美公子。

  一股無形的氣流在空氣中攏聚膨脹,仿佛隨時都要炸開。突然,一聲不怕死的「哈哈」大笑傳來,驚得人們身子一抖,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

  漫夭黛眉一挑,奇怪地望著九皇子,問道:「九殿下,您的紅顏知己就要被剁去手指了,很值得開懷大笑嗎?」

  九皇子咧開的嘴角微微一僵,一看沉魚嘴角掛著殷紅的血跡,正目光幽怨地望著他,讓他覺得他這一笑真是太沒良心。九皇子忙斂了笑,輕咳道:「本宮不是笑沉魚,而是在笑你說的那個牌子。」

  漫夭故作糊塗道:「牌子?什麼牌子?」

  九皇子想也沒想,直說:「當然是你說的那個金色牌子,上面寫著……」剛說到這裡,他就感覺不對勁了,轉眼便見宗政無憂不知何時眯起鳳眸,盯著他的目光冷若冰霜,九皇子心頭一驚,連忙止住話,伸手摸了摸自己俊挺的鼻樑,乾笑兩聲。

  宗政無憂面無表情地問:「很好笑?」

  九皇子嘴角抽了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惱怒地瞪了一眼給他挖下大坑的漫夭,又對宗政無憂連連擺手道:「不,不好笑,我也不是笑這個……咳咳……」

  「哦,那九殿下還是在笑沉魚姑娘?」漫夭在沉魚身旁蹲下,執起沉魚纖細修長的手指,搖頭歎息,「可惜了這麼美的一雙手,以後,再也聽不到那麼美妙的琴聲,也看不到她曼妙的舞姿了。唉,真是可惜!」

  沉魚悲由心生,眼淚簌簌而落,低泣出聲。

  九皇子一想到剛才那支舞,也忍不住說道:「是挺可惜的,那支舞還沒跳完呢。七哥,不知者不罪,要不,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這回吧。」

  宗政無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給你的面子還少嗎?」

  他奪過九皇子手中的玉骨摺扇,緩步走到漫夭跟前,漫夭站起身來,宗政無憂手中的摺扇便敲在了她的肩頭。肩上一沉,那柄被貫注了內力的摺扇仿佛有千斤重,漫夭幾乎站立不穩。她側過頭,同時用自己手中的摺扇去擋。一白一青,同樣是玉骨緞面,只不過她手中扇子的玉骨一角除了「無隱樓」三個字以外,光滑平整,而他手中的那柄扇子還有一個圖形,似龍非龍,且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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