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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那個畫師?」焫隆猶豫了一下,雖然面前的人很像,可是面前的人似乎過於柔媚,並不是以前所見的那般冷酷,所以一時之間焫隆也不敢肯定。

  「畫師?」來人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起來,「我從來不做那麼沒有意義的事情呢,皇上。我只做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當年皇上的六歲生辰,我特意為皇上送去了一件繡有北斗七星圖案的袍子。」

  「你是國師?!」焫隆吃了一驚,雖然國師一直神秘,可是段唯智也曾經向他描述過國師的模樣,那是一個中年的道士,容貌一股正氣,道風仙骨,雖然不是學道的,可是卻宛如一道宗師,所以在呢麼可能是這個模樣?

  如果說是妖孽……如此模樣更不是妖孽嗎?作為男人竟有如此美貌,甚至還有幾分陰柔嫵媚!

  那美麗的男子用一手撫上自己的臉,撥開了額前劉海:「平日我並不會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說什麼都不能為准。不過皇上你今天突然到訪,並且還要在我沐浴更衣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在這樣的時候假裝成老頭子的模樣,所以真是讓皇上見笑了。」

  既然對方已經挑明瞭身份,焫隆也不再在意,於是便把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原來如此,看來國師你也不是常人。」

  「皇上稱我為水如鏡便可。」

  「水如鏡?」焫隆走上前去,看著面前僅僅到自己眼睛處的男子,他的容貌很美,可是卻很像那傲慢的畫師,唯一不同的是那個畫師是害他的,然而面前的這個人是幫助他的!

  「這名字很特別吧,其實我很討厭這個名字,雖然這名字很好聽。」水如鏡微笑著轉過身去,往內室走去,「皇上隨我來吧,今天皇上深夜來訪必定有要事,既然皇上大斷了我沐浴的雅興,那麼我也只可以捨命陪君子,與皇上秉燭夜談了。」

  前進的腳步略微遲疑,焫隆有些猶豫的說道:「朕今天似乎操之過急了,辰時還需要早朝呢,所以朕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國師你秉燭夜談。」

  水如鏡也停下了腳步,不過他並沒有回過頭來,反而是輕輕俯身,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張鋪著白色毛毯的臥椅,而他便側身躺了下去,然而他更沒有絲毫的興趣讓焫隆坐下來。

  焫隆微微皺了皺眉,在這突然變得寬廣的殿內顯然沒有別的椅子,然而水如鏡這樣躺著,似乎也沒有與他共坐的意思,難道要他這個皇帝一直站著?!

  第二百零四章 國師(中)

  看著焫隆站在自己的面前,水如鏡就難掩笑意,因為多年以來焫隆這個人就是這樣倔強,卻又不願意變通,現在就連單獨面對他也難以放下皇帝的架子,心裡記恨著他沒有給他準備位置就坐。

  一時玩興心起,水如鏡便輕聲說道:「皇上打算站著談話嗎?豈不席地而坐比較舒服?」

  皇帝一直為表身份,其座椅都會高人一等以示尊貴,現在要焫隆席地而坐,然而水如鏡舒服得躺在臥椅之內,這樣的事情焫隆怎麼會願意?

  雖然心裡很不高興,可是焫隆也不便發作,於是他只是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朕的空閑時間不多,還請國師有話直說吧。」

  「皇上何須擔憂?在相國寺盡在我的掌控之中,皇上既然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那麼我就讓這裡的時間流動緩慢,那麼皇上不管你在這裡和我說多久,在外面看來也不過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所以皇上不妨與我緩緩道來。」

  「既然如此,那麼朕也不客氣了。」聽出了水如鏡話中的戲謔,焫隆也不甘就此被打敗,於是他大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把水如鏡從臥椅上拉了起來,自己也坐到了臥椅之中去。

  看著那把自己擠到一旁去的焫隆,水如鏡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拉好了身上的袍子好好的坐著:「皇上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國師當年為朕送來繡有北斗七星圖案的袍子,想必也清楚一切。朕是想知道有多少個人知道彥皇后寢宮失火的原因。」既然水如鏡已經認真了起來,焫隆也不再計較他先前的無禮,直接單刀直入的發問。

  「知道和確定是兩回事。」水如鏡也收起了輕佻的笑容,輕聲地說道,「當日皇上年幼,沒有人可以猜到是皇上你故意所為,因此就算知道也無補於事,畢竟年幼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可是心裡確定的人卻不會因為你還年幼就把這一場大火看成一個孩童的無心之失,所以他對你的看法並不會用你的年齡來做參照。」

  「那麼前者有多少人,後者又有多少人,他們都是誰?」焫隆也沒有絲毫驚訝,他明白在皇宮之中不管行事多秘密,敗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知道那件事的人其實不少,可是皇上你也除得七七八八了,所以這些人並不能對你構成絲毫的威脅,然而那些心裡確定的人……也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如果是人那還好辦……」畢竟面前接二連三發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焫隆不得不小心盤算,如果在背後操縱一切的是凡人,那麼他還可以應付,可是如果是妖孽甚至是仙人的話,他一介血肉之軀有如何低檔?

  淡淡的看了一眼焫隆,水如鏡其實很清楚三界六道都有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不管是誰都不得過分干涉凡人的事情,一旦對凡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那麼……

  「你知道是誰在今天早上把那只紙鷂放在北翼思前往御花園的路上嗎?」看見水如鏡沒有說話,焫隆便如此追問道。

  「是人。」水如鏡自然清楚皇宮之中發生的一切,甚至連蔓華也在他的監視之下,他怎麼可能不清楚證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呢?只是他不能說出來,因為這件事情的幕後操縱者是輕魂,如果焫隆知道輕魂有那麼一份心思,絕對不會放任輕魂的,所以威脅到輕魂生命安全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是誰?」

  「一個知道當年彥皇后寢宮失火的真相的人,她或許會威脅到你,可是你不會察覺到。」水如鏡說的含糊,可是也並非謊話,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自己找到一個能當輕魂替死鬼的人,那個名位紫水的少年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然而段唯智就算有足夠的動機也不會為了自己而卻如此算計北翼家,所以一時之間水如鏡也不知道要說找哪一個人當替死鬼。

  「安晴嗎?」焫隆試探著問道,可是他心裡卻不大肯定,因為如果安晴是知道的,當年就和父皇說了,當年父皇如此寵愛他,如果安晴說了出來,焫隆大概已經被處死了,所以他並不相信是安晴,只是現在沒有更好的嫌疑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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