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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北翼安從自己的回憶之中回過神來,低下頭去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北翼思,這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有了母親,然而父親卻又要常年駐守邊防,這個孩子一直很孤獨,然而今天卻還要面對這樣悲慘的事情,將來……這孩子的一生都要背負著這樣的痛苦烙印了。

  北翼安聽不見兩位弟弟在爭論什麼,他三弟向來衝動,二弟卻又沒有主見,然而他的侄子北翼銘作為長子嫡孫是不可以有半點損傷的,所以這件事必定要有一個人去承擔。

  「好了,都別說了。」北翼安淡淡的開口,然後看著了那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北翼龔,「三弟,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應該緊記,以後有什麼事情要說都先讓話在舌頭上轉一轉,然後再說。」

  「我知道……」北翼龔眼神一暗,低下頭去了。

  北翼安看了一眼一旁的北翼烷,後者連忙低下頭去,多年以來北翼烷都沒有主見,凡事以大哥為先,所以北翼安也不想教訓他什麼了,因為安守本分也是生存之道。

  視線越過北翼烷,北翼安看著自己最大的侄子北翼銘,其實北翼家中的眾人,他最放心的就是北翼銘這個孩子,因為他聰明並且懂得進退,是北翼家難得的軍師型人物……

  「銘兒。」

  「是,大伯。」北翼銘上前一步,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的堂弟們最大的才九歲,最小的才三歲,銘兒你作為大哥,以後要好好的照顧弟弟們。」北翼光沒有多說什麼,在家裡他明白或許只有這個年僅二十歲的侄子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情,所以他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了。

  察覺到大哥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北翼龔心理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北翼安把昏迷不醒的北翼思抱了起來,然後輕聲地如此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在今天之內你們都不能離開這裡,這是命令。」

  「大哥……」

  「爹,就按大伯所說的做。」北翼銘伸出手去拉住了自己的父親北翼烷。

  深深地看了一眼深色冷靜的北翼銘,北翼安報以了一個感謝的微笑以後,他抱著北翼思頭也不會的走出了房間。

  「銘兒,你知道大哥他要做什麼?」北翼龔看著北翼銘,如此問道。

  「大伯他帶著小思去見皇上了,只有這樣做,才可以保存北翼家。」北翼銘淡淡地說道,那樣平靜的語氣之間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我們不該對那位新任的內侍監總管紫公公無禮,我想他剛才奉命來這裡其實是想帶給我們一個提示,好讓在皇上有所行動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心理準備,因為如果他是想要來追責三叔你斬殺皇宮侍衛的話,帶來的不是慰問,而是皇后娘娘來抓捕兇手的諭旨了。如此看來皇后娘娘也有心保存我們北翼家……至少,現在是。」

  「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北翼龔壓著聲音說道,他心裡滿是悲憤,可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我們北翼家世世代代都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從來沒有二心,為何皇上自登基以來就爭對我們。」

  「他針對的不是我們。」北翼烷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才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安靜一點,那麼皇上就不會殺我們,可是如果我們表現出不甘心的話,皇上必定血洗北翼家。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必須忍耐。」

  「可是……小思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兒……」北翼龔歎了一口氣,他明白過中要害,可是要他如何甘心,「皇上想要我們對付段丞相,可是甜頭還沒有看到,棒子就下來了……」

  「不管如何,今天我們都不能去見皇上。」北翼銘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我們不能讓小思白白犧牲,更不能浪費大伯的心意。雖然我們不能見皇上,可是特意讓人來通知我們的皇后……卻值得一見。」

  「可是我們是外臣又是武將,似乎沒有見皇后的理由吧。」北翼烷雖然認為兒子的話很對,可是他們作為武將並沒有什麼進貢書畫共皇后觀賞,並且得到召見的機會,雖然同住皇宮,可是冒然求見依然不合禮數。

  畢竟身處在北翼思的房間之中,在北翼銘看見梳粧檯上的銅鏡的時候,他便走了上前,畢竟是皇宮的物品,那是上好光滑平整的銅鏡,鏡子之中映出了他英俊的容貌,於是……他微笑。

  「祭天大典之上大家都可以看得清楚,傳聞之中皇上是多麼寵愛皇后這樣的流言其實並不能盡信,至少我認為,皇后的心從來不在皇上身上。如果我們可以聯合皇后和段丞相……要保住北翼家並不是難事。」北翼銘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父親和三叔,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一定會盡力保住北翼家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犧牲(下)

  看著面前那只嶄新的紙鷂和那只被火燒過的紙鷂,不管是蝴蝶線條的勾勒還是用色的渲染都可以看出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並且這個人畫功深厚,畫風也很有個性,畢竟這樣的張狂……的確很少有。

  焫隆無法忘記任何一個嘲笑過他的人,他不會放過那些人,就如他不會放過擁有這只紙鷂的人一樣!

  「皇上,北翼安將軍攜女求見。」

  負責在禦書房門前通傳的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稟報,可是焫隆只是微微一皺眉頭,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便看見北翼安抱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女兒走了進來,單膝跪到了殿下,並且把懷裡的女兒小心的放在了身旁。

  「末將都衛大將軍北翼安攜小女北翼思參見皇上!」北翼安抱拳俯首行禮,聲如洪鐘。

  焫隆抿著唇拿過一旁的奏摺把面前的兩隻紙鷂蓋住了以後揮手讓小太監退下,然後才緩緩的開口:「北翼將軍有何要事直闖禦書房?」

  北翼安沒有抬頭看焫隆,反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昏迷之中的女兒北翼思以後,咬了咬牙,低著頭說道:「今天末將的女兒冒犯皇上,皇上雖然開恩免其死罪,可是末將認為法制不嚴,國之不昌,所以末將本想斗膽請求皇上嚴懲,只可惜皇上一向仁慈,絕對不會斤斤計較,所以現在末將帶小女上殿,來向皇上請罪!」

  焫隆冷冷的看著殿下的北翼安,雖然北翼安口上說請罪,可是北翼思昏迷不醒,還有什麼罪可請?焫隆心裡明白,如果北翼安認為他這個皇帝的命令是沒有錯的,就不會在接到消息以後快馬趕回皇宮之中,聯合北翼烷和北翼龔硬闖內侍監的侍衛聚居的殿室帶走北翼思了。可是現在北翼安帶著北翼思上殿請罪又是為什麼嗎?

  看著焫隆沉默不語,北翼安便站了起來,一把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如果不是剛才焫隆已經遣退了太監們,或許此刻已經有人大叫「護駕」了。

  不過不管如何,看見北翼安拔出佩劍的時候焫隆依然很冷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並不害怕北翼安會軾君,因為北翼安是一個有弱點的人,一個有弱點的人就沒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他只是很安靜的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北翼安什麼葫蘆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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