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輕魂(71)_學達書庫

七一

　　發現了楚陽的視線，水如鏡不滿地把視線拋了過來：，「我不喜歡你看我！」

　　「為什麼？」楚陽淡淡一笑，似乎忘記自己正以不大雅觀的姿態大字形地被吊在半空之中。

　　「因為你看見的不是我，而是我王……」說到這裡，水如鏡頓了頓，他的神情閃爍，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乎我的記性不好，我已經離開那裡了，也再回不去了，他不再是我的王。蔓華……以前我很想自己有資格叫他的名字，可是現在可以叫了，卻高興不起來。」

　　突然，水如鏡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前俯後仰，讓楚陽看得皺起了眉頭。

　　「水如鏡，你到底是想做什麼啊？如果你要向我報仇的話還是乾脆點吧。」在楚陽的記憶之中，水如鏡不是一個好人，可是離瘋狂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現在看來水如鏡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

　　止住了笑聲，水如鏡一揚手，那綁著楚陽的繩子便鬆開了，楚陽從半空之中摔了下來。雖然摔得疼痛，並且因為法力盡失，傷痕累累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楚陽卻不會死。他趴在地面上仰起頭來看水如鏡。他不會去責備水如鏡什麼，因為他沒有資格，當初的確是他出手算計水如鏡在先的，不過他心裡也清楚，若非他先出手了，那麼那時被丟進弱水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我自然有一石二鳥之計。」水如鏡坐在軟榻上看著那躺在地面上的楚陽，收起了笑容，輕聲說著，「楚大人，你在我的復仇名單上的確排在第一位，那麼你知不知道第二位是誰？」

　　「輕魂？」當初輕魂出現以後可以說是奪走了蔓華所有的注意力。水如鏡受到冷落，也為楚陽的計劃帶來了不少的幫助，如果水如鏡要報復輕魂，不過是人之常情。

　　「我說過我不會對付輕魂，你的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水如鏡皺眉。他不喜歡楚陽，可是卻不得不耐下心來說話，因為他要看見楚陽最痛苦的表情，「除了你，我還得向蔓華報復。」

　　「為什麼是他？！」聽見水如鏡口中吐出那個名字，楚陽用力支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只可惜剛才他被捆仙索捆過，所以現在雙手基本是使不出力氣來，他不過是可以勉強地撐起上身看著水如鏡罷了。

　　「我與蔓華一起已經很久，我們如親人也如戀人，我待他的心始終如一，可是他卻會聽你的提議去收集天下所有的美人。除了輕魂，我才是天下最美麗的人。然而我在他的眼中……幾乎什麼都不是，他甚至不顧念我們多年以來的情誼。在我被你陷害、遭人淩辱的時候，他可以不相信我，甚至當場甩袖而去。在那個時候我就決心，我要他後悔！」說到這裡，水如鏡再一次露出了那嬌豔的笑容來，「再則你跟隨他那麼久，他對你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我讓他痛苦，那麼你自然也會痛苦，這豈不是一石二鳥的辦法？」

　　楚陽咬了咬牙，他在猶豫，他要阻止瘋狂的水如鏡對蔓華的報復，那麼必定要轉移水如鏡對蔓華的恨意。當時水如鏡的確是可憐，可是蔓華的冷漠而去自然也有蔓華的理由，所以現在就算他向水如鏡認錯求饒也無補於事，那麼只可以把別的人拖下這趟渾水了！

　　輕魂嗎？楚陽馬上在自己的心裡否定了輕魂，先別提水如鏡對輕魂的感恩，僅僅是他自己就捨不得輕魂，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他，輕魂也不會認識蔓華，而蔓華也不會為了輕魂而悲痛欲絕，輕魂也不需要落得如此下場，所以他已經不能再去傷害輕魂了。

　　那個當初除了他、蔓華和輕魂以外，還有誰傷害了水如鏡？

　　「那個……那個男人……」楚陽猶豫了一下，雖然他想說，卻不知道要怎麼說，「當日在宮室之中，他把你當成了蔓華而向你施暴……難道你就不打算報復他嗎？」

　　水如鏡聽見楚陽這樣一說，他的臉微微一紅，當日的情景歷歷在目。楚陽教唆蔓華去收集美人，或許有人會心甘情願的成為蔓華的收藏品，可是也有人喜歡蔓華，卻不願意成為收藏品，他們想要的是佔有蔓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凡夫俗子自然就有這樣的佔有欲。

　　那個時候水如鏡被楚陽陷害，並且被打扮成了蔓華的樣子送到了那個人的宮室去。那個人雖然是蔓華收集回來的美人，有著那英俊的面容，可是他的心卻非常殘酷，他早已經不滿不能與蔓華相伴，心生怨恨，所以在看見水如鏡的時候他並沒有半點憐惜，他只想要破壞他。

　　「你說的那個人叫做蕭離，是蔓華收集回來的第二個收藏品。」水如鏡輕聲地說著，「蔓華的第一個收藏品是一個乖巧的少女，雖然身世可憐，可是乖巧聽話，在宮殿之中也不過是如僕人一般的生活著。然而蕭離卻是恰恰相反，他本來也是一個大權在握的人物，不願意委屈於人下，只可惜對法力無邊的蔓華他的確只可以屈服。他在得不到蔓華的青睞後便心生怨恨，而你卻為他出了一口惡氣，只是用於他出氣的人是我。」

　　楚陽一心一意追隨蔓華，又哪裡有心思去理會蔓華收集回來的俊男美女們，他要的不過是分散蔓華的心思。沒有一個人可以得到蔓華的愛，可是蔓華身邊卻永遠有他的位置，這便是當初楚陽所打的如意算盤，只可惜千算萬算，依然出了紕漏……

　　對於水如鏡口中的蕭離，楚陽基本上沒有印象。縱然這麼一個美男子是他計劃裡對付水如鏡的重要的人物，可是在水如鏡「死」掉以後，輕魂和蔓華之間也出了事情，那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去理會宮殿裡的那些「收藏品」？

　　楚陽不記得後來蕭離到底去了哪裡，又是怎麼離開的，可是水如鏡卻知道，縱然他在弱水之中受著腐肉噬骨的疼痛，可是依然清楚。

　　縱然當時受過那個蕭離的淩辱，可是水如鏡並沒有憎恨蕭離，因為如果沒有蕭離，或許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蔓華竟然是如此無情的人！

　　「你想我向蕭離報復？」水如鏡知道了楚陽的意思，可是他卻緩緩地搖了搖頭，「蕭離雖然傲慢殘酷並且目中無人，可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離開了宮殿以後就註定要輪回轉世。再說他觸碰了我本該屬於蔓華的身體，我又怎麼會輕易原諒他呢？不過我沒有真的報復他什麼，我不過是要了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追問的話才出口，楚陽馬上後悔了，因為他看見了水如鏡眼中的冷笑，頓時明白到水如鏡的「報復」和「拿走」其實相差並不遠，只不過是後者的手段比較溫柔一點罷了。

　　「良心，我在他的身上拿走了他的良心。今後他縱然再世為人也必定是惡人，他生生世世都要受到萬民的指責！」

　　楚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看來水如鏡的手段雖然溫柔，可是卻殘酷，他要的不是讓對方受苦來成就自己一時之間的快意，而是要對方擁有永生永世的磨難，「那麼你打算如何對付我？就算你可以讓我法力盡失，也不能在我的身上取得什麼。」

　　「我現在只要你好好地看著，看著蔓華如何痛苦。」

　　第二十七章童謠預言

　　因為顧及到自己還是待罪之身，夏蓮最後還是拒絕了燕歸來說到城鎮去投宿以及看大夫的建議。縱然她不希望自己就這樣死去，可是她也不能連累燕歸來，因為在押送途中帶著犯人去投宿和看大夫，似乎怎麼會說也解釋不過去，而且她還是「妖女」？

　　靠在燕歸來的懷裡，一路在馬背上顛簸，夏蓮不記得自己睡過去多少次了。現在，她發現自己的風寒似乎已經退去，就算疲倦不減，她還是能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不再昏昏沉沉，反而是越來越清醒了。

　　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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