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彼岸輕魂 | 上頁 下頁
五九


  銀色沒有絲毫的猶豫,它接過了安晴遞過來的布料,雙手把它揉成一團,在它張開雙手的時候,那碎布已經化成了一隻七彩的蝴蝶。

  銀色輕輕吹了一口氣,那七彩蝴蝶便活了過來,從它手掌心處飛起,然後從窗口飛出去了。

  「這蝴蝶……是蠱術?」本以為蠱術必定是一些可怕的蟲子之類的,安晴沒有想到竟然還可以這麼美麗,「這蠱術有什麼作用?」

  銀色扭動著身子來到安晴的面前,他的個子要比安晴矮上一點,不過他伸出手去捂住安晴的眼睛,這個動作看起來也不吃力,他以他的動作回答著安晴的問題。

  拉開了銀色的手,安晴明白了銀色所表達的東西,然後笑著點了點頭,「美麗的東西總是可以迷惑人心,這個蠱術是想迷惑焫隆嗎?」

  銀色點點頭,靠在安晴的手臂上再一次變成了一條銀色的小蛇,它纏繞著安晴的手臂,緊緊地,與他的生命相連。

  焫隆醒來的時候發現輕魂坐在床邊,其實他一向淺眠,在輕魂翻身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他更是察覺到輕魂心中的妒忌。輕魂在妒忌那個彩女,因為那個彩女吸引了那個白衣男子所有的目光。

  輕魂提出把彩女們送來秦淮河旁不是應該早就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了嗎?既然這是輕魂想要的結果,那麼她為何生氣,為何妒忌?

  「皇上?」輕魂回過頭來看著焫隆,然後露出了一抹微笑,「天還沒有亮呢,皇上怎麼那麼早就醒來了?」

  「朕習慣早起……」焫隆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才記起自己並不是在皇宮之內,也就是說他今天不用早朝,只可惜過去為了早午晚三朝議政都是費盡了精神,晚上難以入眠,早上卻要比需要起來的時候還要提早大半個時辰醒來,所以可以說他坐上皇位那麼久,其實沒有一天是安眠的,只不過這一切都不能讓身邊的人發現啊。

  「還是再休息一下吧。」輕魂側身靠到焫隆的懷裡去,她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情,所以還是找一個理由糊弄過去,免得焫隆追問她為何那麼早就醒了過來。

  焫隆摟著輕魂的纖肩,卻發現手上有一股滾燙的感覺。他稍微探頭去看,發現自己的手摟著輕魂的左肩,而輕魂的左肩上有一個蝴蝶,那應該是胎記吧,可是不僅僅是形狀特別,並且紅色仿佛要滲出血來,而且有著一股很古怪的熱力,隱隱透露出不可思議的氣息來。

  這蝴蝶形狀的胎記實在很美麗,如此美麗的東西怎麼會是妖孽呢?

  焫隆淡淡一笑,反而把輕魂摟得更緊了。他從來沒有試過摟住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感覺到那麼平靜,那麼舒服的,因為他過去的妃嬪們每一個都是為了成為皇后而對他無比奉承。他不是不喜歡別人奉承他,只是他不喜歡看著那些膚淺的妃嬪們做一些膚淺到幾乎沒有腦子的事情。然而輕魂不會,輕魂似乎對什麼妃子和皇后的位置沒有興趣,她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統領天下的男人,也就是說,她只要皇帝,至於皇帝要給她一個什麼身份,她絲毫不介意。

  如此特別的女子,如此有野心的女子偎依在自己的懷裡,仿佛每時每刻都是提醒著他,他就是皇帝,因為只有是皇帝,他才可以擁有輕魂!

  帷帳之內的氣氛曖昧,雖然天亮後不久就要起程趕路,可是現在離天亮不是還有一些時間嗎?而且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投懷送抱,焫隆自認自己不是柳下惠。

  焫隆摟著輕魂,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聽見門外突然傳來「哐啷」一聲響聲,這突然而來的響聲不僅打斷了這恰到好處的氣氛,還讓他懷裡的輕魂嚇了一跳!

  焫隆沉下臉色放開輕魂,然後從床上下來大步走到房間門口。在他推開房門的時候,一隻七彩的蝴蝶就飛了進來,可是靠近他的時候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焫隆哪有心思去理會那瞬間消失的幻影,他只是看著那端著水盆跌倒在他房門前的小太監。

  焫隆並不喜歡熱鬧,所以不管在皇宮內外,他休息的時候寢宮內外都鮮有人走動,更沒有人說敢做出如此大的聲響了,所以焫隆頓時大怒,惡狠狠地說道:「大膽奴才,居然敢把朕吵醒!」

  「皇上饒命!」小太監連連磕頭,瘦小的身子宛如迎風的枯葉顫抖不已。

  住在隔壁房間的李公公還沒有理好衣衫就匆匆忙忙跑過來,因為他是皇帝的隨身太監,所以一直都是住在皇帝房間的側室之中,方便侍候,而這個端水盆的小太監是負責侍候他的,每天早上都會打水給他洗臉,他洗漱完畢後再去侍候皇帝起床的。

  不過這個小太監也就十三歲,自幼在皇宮中長大,從來沒有走過遠路,這一趟隨著李公公來到秦淮旁那麼遠,皇帝是坐馬車的,李公公也可以在騎馬,可是其他的宮人卻沒有如此待遇,像這個小太監就是步行的。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一輩子都沒有走過那麼遠的路,可是跟不上大隊就是抗旨,那可是要殺頭的,所以他的雙腳早已經滿是水泡,所以剛才才會跌倒在地,打翻了水盆。

  不過奴才始終是奴才,在盛怒的主子面前哪裡敢多說半句?

  「皇上息怒!」李公公連忙也跪倒在地。這個小太監侍候他也有好一段時間了,這小太監乖巧伶俐,李公公一直視為心腹,所以情急之下也冒險求情。畢竟他已經明白焫隆最近的性情已經不如過去沉穩了,焫隆變得暴虐成性,皇宮上下所有的宮人都是心驚膽戰的。

  「息怒?」焫隆冷笑,然後看著李公公如此說道,「朕說李公公啊,你除了叫朕息怒,還會說別的話嗎?有人冒犯了朕,朕要息怒,朕要原諒。那麼是不是有人要殺朕,搶走朕的皇位,朕也要息怒,朕也要原諒啊?」

  聽到焫隆這番說話,李公公心裡大叫不好,他不明白不過這麼一點小事為何會讓焫隆這麼生氣,畢竟這裡不是皇宮,任何事情都容易走漏風聲的,按照道理來說焫隆應該忍耐,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帶回皇宮裡去處理,而不是在這裡把事情鬧大。

  看見李公公沒有說話,焫隆也能感覺到李公公的不滿,於是焫隆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朕乃天子,沒有一個人可以冒犯朕,所以朕絕對不能原諒冒犯朕的人。來人啊,把他拖出去殺了!」

  「皇上萬萬不可!」在院外的侍衛進來以前,李公公便連聲阻止道,「皇上,這小太監雖然冒犯了皇上,可是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多日行走已經使得雙腳滿是水泡,實在是難以進行日常的工作,可是他依然是堅持著為皇室效命,這可謂是精神可嘉。如果皇上就這樣處死了他,豈不是違背了皇上愛民如子的原則嗎?所以奴才斗膽,懇請皇上網開一面,饒他不死!」

  雖然李公公平日管教屬下嚴厲,可也是一個護短的人,縱然面對著焫隆,也還是冒險求情。

  焫隆的生母菊妃本來就是身體虛弱,在生下焫隆以後更是常常臥病在床,以至先皇開始嫌棄她的病體,後來更是不再理會菊妃。焫隆年幼起就不得先皇的寵愛,而且菊妃早早失勢,身邊除了一開始就被安排來照顧他的奶娘以及在那個時候還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小太監的李公公以外,偌大的菊魂宮中已經沒有別的宮人了。

  母妃多病,父皇無情,焫隆幾乎就是在奶娘和李公公的照顧下長大的,只可惜奶娘隨著母妃病逝以後也被發配離開皇宮,焫隆也只能和李公公相依為命。

  李公公知道焫隆的一切,焫隆也深信李公公,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對焫隆來說,已經沒有人比李公公更親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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