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彼岸輕魂 | 上頁 下頁
四一


  眼前掠過很多事物,女孩子獨有的那種香氣圍繞在鼻子旁邊,燕歸來很熟悉這樣的氣味。畢竟他的家裡可是經營著金陵城最大的那家青樓,所以自小他就在女人堆裡長大,早已經習慣著這樣的香氣。

  只是這次的香氣有點特別……

  眼前掠過了許多光影,有小時候很照顧自己的姐姐們,也有長大後陪他風花雪月的美麗姑娘們,還有那些動人的花魁,其中還有那已經香消玉殞的煙霞姑娘,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眼前的人兒身上。

  輕魂,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她同樣有一個似乎很不吉利,卻也很動人的姓氏——魅。

  在燕歸來第一次聽見「魅輕魂」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失了神,丟了魂。他不惜花盡一切心思去幫助輕魂,縱然他明白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不會愛上自己的。

  眼前的人似乎一副要哭的表情。燕歸來愣了一下,他猛地記起了剛才危險的畫面,於是他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如此說道:「輕魂……你快走……」

  輕魂本是想說不要走的,可是話到了唇邊卻說不出口,因為她不能留在這裡,楚陽會殺了她的,可是她也不能留下燕歸來,因為燕歸來會死的!

  輕魂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如果不是用眼淚作為武器的時候,她竟然哭不出來。

  原來她……是這麼一個女人!

  「燕大哥,我帶你去找大夫……」

  輕魂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陽便大步走過來,伸出手去把輕魂拉了過來,「不用叫大夫了,我不就是嗎?」說著楚陽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一身的燕歸來。燕歸來出氣多入氣少,顯然已經不可能活下來了,於是楚陽便冷笑了一聲,如此說道:「我的確佩服你急中生智,可是你不會活下來了,而你也救不了輕魂。」

  楚陽一手摟住輕魂的腰,一手捂住輕魂的嘴,轉身便施展起輕功離開。而那被楚陽摟在懷裡的輕魂也掙脫不開,只可以看著燕歸來艱難地朝著自己伸出手來。

  輕魂被帶走了,被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帶走了。燕歸來慶倖自己是一個帶刀侍衛,剛才可以及時用刀柄擋住那穿過自己身體依然可以殺死輕魂的匕首,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如果他死了,更沒有人可以保護輕魂。

  誰來保護輕魂?那懦弱的安晴?他已經不是王爺了,他連自己的尊貴身份都保不住,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保不住,他還可以保護誰?那反復無常的皇帝陛下?伴君如伴虎,那位高高在上卻能殺死自己兄長的皇帝陛下必定有一顆比劊子手還要冷漠的心,這樣的男人怎麼去保護輕魂?

  燕歸來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死了就沒有人去保護輕魂,他不願再看見輕魂一身血跡地躺在地上,他不願再一次看見第一次遇見輕魂的那一幕。

  輕魂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果不小心保護就必死無疑,所以他不能死,他要保護輕魂!

  「輕魂……」視線已經模糊,燕歸來再也尋不到輕魂的身影。

  他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他不甘心……

  耳邊響起了鈴鐺的聲音,在這郊外的樹林怎麼會有鈴鐺的聲音?

  「喂,你快要死了啊。」

  來人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腳,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我……不要死……」燕歸來是如此回答的。

  第十六章 醉香輕吟

  把輕魂帶回自己那處於長安城中的院宅,楚陽並沒有想過會這樣。這是他作為御醫,皇帝焫隆賜給他的宅子,所以這裡並不安全。

  把輕魂放到床上去以後,輕魂很明顯已經冷靜了下來。燕歸來的死帶給她的打擊並不小,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垂頭喪氣或者怨天尤人。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焫隆,她身上那屬於燕歸來的血也染紅了楚陽的衣服,而楚陽仿佛很討厭這些血腥一般,連忙轉到屏風後的衣箱裡找起替換的衣物來。

  「楚陽,你到底想做些什麼?」輕魂坐在床上。她不喜歡楚陽的地方,整個房子都彌漫著一種薰香的味道,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最好閉上你的嘴,除了蔓華以外,你是第一個敢直接叫我名字的人,而我……很討厭你叫我的名字。」楚陽瞪了一眼輕魂,然後拿著乾淨的衣服走出了屏風。他站在床前冷冷地看著輕魂,「你大概是世界上最適合血紅的女人吧!一身鮮血的,卻看不出半點不妥,難道你不覺得一種腥味很難以忍受嗎?」

  輕魂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討厭的原因是因為……你殺人了。」

  楚陽皺起了眉頭,把手中的衣服丟在地上,一個箭步上前推到了輕魂。他把雙手放在輕魂的脖子上,他知道只要自己用力一點就可以捏斷面前這個美人兒那纖細的脖子,當然,前提是珠沙不會出來妨礙他!

  珠沙,那條紅色的小蛇,到了今時今日依然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信念。那麼他呢?他楚陽是誰?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

  心裡仿佛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和他說,責備著他為什麼要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迎著輕魂那張美麗的面容,楚陽皺了皺眉頭,然後俯身吻了下去……

  木質長廊上擺放著那鏤空雕花的香爐,上面彌漫著一層乳白色的輕煙,輕煙在空氣中扭曲成一種非常優雅的姿態。

  楚陽裹著那薄薄的單衣坐在長廊上,背靠著木柱,看著那因為疏於打理而長滿野草閑花的庭院。其實他並不喜歡打理庭院,因為他覺得即使是野草閑花,也應該有生存的權利,就像……他不喜歡殺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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