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彼岸輕魂 | 上頁 下頁
一六


  被安晴摟著的輕魂心裡非常不安,因為她害怕在安晴發現了自己再非處子的時候要如何解釋這一切,甚至她還能感覺到床上楚陽留下的余溫,就算這一切不是她所情願,可是卻真實地發生了。

  「輕魂,對不起。」安晴輕輕地捧住了輕魂的臉,在她的額前留下了一吻,「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的,下次就算要入宮,我也絕不讓你一個人留在府中。」

  輕魂驚訝地看著安晴。聰慧的她怎麼會不明白安晴已經發現了她的不同,只是她想像之中安晴應該宛如那發現自己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一樣暴跳如雷,狠狠地指責她的不忠,可是安晴卻很溫柔地摟著她,向她道歉。

  「王爺,我並不是自願的。」既然不能再掩蓋下去,輕魂便主動地開口說出來,說不定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會讓安晴心動呢,所以她幾乎不用特別的去造作些什麼,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他和陷害我殺死如煙姑娘的人是一夥的!他叫楚陽,就是他……他玷污了我!」

  楚陽?

  看著輕魂的眼淚,安晴幾乎沒有去想那個讓他有點熟悉的名字,他摟著輕魂坐到了床上,吻去了輕魂的眼淚以及那嬌美的身體上所有屬於別人的痕跡……

  ***

  夾竹桃有毒,它的毒和它的顏色一樣,火紅,儘管那樣的毒並不存在它那豔麗的花朵上,可是蔓華依然喜歡。

  把那一片夾竹桃豔紅的花瓣含進口中,蔓華以右手尾指的指尖輕輕沾了一下面前那酒壺中以夾竹桃的葉而泡出來的毒酒,指尖的冰涼感覺宛如是針刺,他滿意地笑了,只是毒酒也始終是酒,卻沒有樓蘭葡萄酒的顏色,這是唯一的遺憾。

  有毒的酒其實是怎麼樣的味道?苦澀,卻又甘甜,苦澀的是酒,甘甜的是毒。

  一杯毒酒下肚,蔓華抬眸看著那跪在自己面前的楚陽。楚陽赤著的上半身佈滿了血紅的傷痕,每一道傷痕很細,卻很深,這是刀尖之類的利器才能留下的痕跡。這樣的傷痕不致命,卻能很痛,儘管楚陽擁有健壯的身體,可是疼痛卻是不可避免的。

  楚陽跪在這裡有多久了?他身旁的草地上都滴滿了從他身上流下來的鮮血,甚至連泥土裡也泛出一種暗紅的顏色。

  蔓華從臥椅上起來,他隨手從面前那矮桌上抓起了一把夾竹桃的花瓣,上前灑到了楚陽的背上,然後用手中的毒酒慢慢地淋到楚陽的傷口之上。和著明媚的陽光,毒酒的顏色也清純得如泉水一般,清澈無瑕。

  夾竹桃的花瓣滑過傷口有一種癢癢的感覺,然後那些酒醃著傷口的感覺宛如火燒。楚陽沒有皺一下眉頭,他並不害怕皮肉上的疼痛,他只是不明白蔓華為何要如此生氣。

  是的,蔓華生氣了,可是他依然在笑,那是很美的笑容,美麗得不適合用任何的詞語去形容。

  「楚陽,你不該這樣做的。」蔓華丟掉了手中的酒壺,在楚陽的面前俯下身來。他捧著楚陽的臉,四目相接,「你不應該讓我生氣……我本以為天下最懂我的人是你,可是現在看來,最不懂我的人才是你。」

  楚陽沒有掙扎,他靜靜地看著蔓華,良久,才淡淡地說道:「你怪我碰了輕魂?」

  第七章 藏嬌之院

  安晴無心案牘,平日裡只是吟詩作畫,撫琴彈箏,過著相當風雅的日子,因先皇遺命他不得攝政,所以不需要上朝和糾纏在官場,這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可是當今的天子焫隆很顯然並非一個很有器量的人,因為細心的輕魂在靖王府僅是居住了半個月的時間,她就發現整個王府裡的人都是焫隆派來的眼線,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地對待安晴,表面恭順得體,背後卻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他,那樣的眼神裡有隱隱的敵意。

  這樣的敵意對輕魂來說實在太熟悉了,因為她曾經長達十年,都是用這樣的敵意對待蔓華和楚陽,所以她才不會認錯!

  安晴是溫柔的,輕魂不得不承認安晴的溫柔讓她有所動搖,她不忍讓這樣的一個男子來成為她的報仇工具,可是她沒有選擇。這半個月來她總會有意無意的提起楚陽的種種惡行,讓善良的安晴義憤填膺,不過輕魂並沒有提起蔓華,因為明白,要對付蔓華需要很完美的鋪墊。

  現在的安晴也如履薄冰,他的一切榮華富貴都建立在先皇的遺命之上,看似安全,可是誰又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變數呢?

  本來庭院深好,歲月無驚,這天安晴興起,說要帶輕魂去賞蓮,因為夏日的蓮花開得正好。

  早晨的白霧散去後,迎面吹來的風都是炙熱的。大概是害怕輕魂會熱,安晴拒絕了下人準備的軟橋,命人從馬廄裡牽出了一匹駿馬。

  硬直的鬃毛,暴躁的鼻息,它不停地刨著土,宛如正值壯年的獅子。

  即使是外行人也明白,這是一匹難以馴服的千里馬。

  看見這馬的安晴皺起了眉頭,他責怪馬夫牽出來的馬是新買回來的,脾氣暴躁,沒有馴服,這樣的馬很容易讓騎馬的人受傷的,而且這馬本來是他安排給輕魂的。

  或許所有的人都認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的男人都是毫無理智的,他們為了在紅顏面前博得英雄之名,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博。其實……安晴也這樣想過,只是他感覺到這樣的安排的不尋常。

  那居住在深宮之中的那人,從來都是用心狠毒的。

  看見這馬,輕魂笑了,她不顧安晴的阻止和擔憂,托起長裙的下擺躍上了馬背。

  那馬只是輕輕低鳴了一聲,便乖乖地讓輕魂騎著。

  所有的人都驚訝,甚至輕魂可以看見那強壯的如一個戰士一般的馬夫眼裡閃過的驚訝與失望,因為某個人的計劃不能如願了。

  「馬是善良的動物,只要你讓它知道你沒有惡意,它就會讓你親近。」輕魂把這話說得很大聲,她要讓所有想在這裡圖謀不軌的人明白,計劃是不能成功的。在說話的同時,她還向安晴伸出手,「要一起騎嗎?」

  這個建議,安晴求之不得。即使韁繩是牽在輕魂的手中,可是安晴卻覺得很放心,只可惜輕魂總給他一種很像彥皇后的感覺,那樣的感覺詭異無比。

  馬在林間奔馳,風吹起了輕魂的長髮,夜色中的長髮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安晴坐在輕魂的身後,不得不為輕魂的馬術驚歎。那樣的自由奔放、無所顧忌的馬術,他第一次見到。那像是高山的民族身體中奔流的血液,是喜歡禦風奔馳的本性,好像完全容納進生命的鼓動,巨大的,巨大的,浩瀚無限的天地,驟然將人襯托得無比渺小。

  騎馬是從楚陽的身上學來的。楚陽是個習武的人,馬術仿佛也是必修課一樣。在蔓華的宅子之中,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壓抑著自己的內心,輕魂也不例外。所以在楚陽無意之中牽著一匹馬進宅子的時候,她便纏著楚陽教她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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