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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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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微微一笑:「衛兵當然是不能不帶的,愛西絲陛下位高權重,這護衛的事情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我側過臉看看後面船上跟著的侍衛,果然一個個臉繃得緊緊的,劍利矛尖。要是看著他們,頓時什麼閒情什麼輕鬆就全部拍拍翅膀飛走了。 艾倫看我沒有心情要嘗,把葡萄遞給一邊的女奴。她們都正青春年少,嘴也饞,看著艾倫的臉色,偷偷的揪了葡萄放在嘴裡,艾倫只是笑,也沒有要責駡她們的意思。我遠遠看著河東岸邊似乎有人在捕魚,看著我們的船過來,早已經跪伏屈身,將頭觸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這就是權力啊。讓人懼怕,讓人著迷,讓人不可自拔。 後面船上似乎有什麼動靜,我看一眼艾倫,她會意的站起身走到船尾去,吩咐了一聲,隨船的侍衛大聲的向後面船上的人喝問出了什麼事,可是後面那船上的人聲越來越大了,喧嘩陣陣卻沒有一個人明白的把話傳過來。 到底怎麼了?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刺客,船也好好的沒有出什麼問題,這些侍衛都是訓練有素,軍紀又嚴,決不會無故喧嘩的。 艾倫回話說:「愛西絲陛下,後面船上說是剛剛看到河面上漂著……一個人,所以給撈起來了。」 「還活著?」 「是……」 撈起一個人至於這樣軍心浮動?那人是誰? 我看著艾倫,她也很茫然的回望我。 「先不忙著去神殿,停下船來讓人去後面問清楚了,我們再走不遲。」 艾倫答應著吩咐下去,幾條船都停了下來。離神殿已經不遠,艾倫去問了幾句話,然後再來回稟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聲音也壓得低了。 「怎麼?」我奇怪的問,艾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很沉穩,辦事老練圓滑,又能面面俱到,否則不會以塔莎之後,以不到三十的年紀就充任了女官頭銜。 「愛西絲陛下,」她屈膝在我身旁跪下,湊過唇來低聲說:「撈起來那個人……長相很……陛下應該親眼看一看,旁的人恐怕無法做決斷。」 我沒有猶豫,點頭說:「好,送到這船上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 說完話我心裡倒是一動。從河裡撈上來的人?總不會是凱羅爾吧? 那不至於,若是凱羅爾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這麼神神秘秘。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猛的站起身來,大步朝船尾走去,艾倫嚇了一跳,急忙跟著:「陛下,愛西絲陛下,您可別急了,那人已經……」 兩船並在一起,那邊已經把人抬上來了,雖然說是活著,但可能讓水泡久了,所以人是昏迷不醒的。我只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穿的襯衫長褲就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兩步搶到跟前。那人身上濕透,水淌下來濕了身下的船板。 那個人頭髮長不過一寸,寸半左右,劍眉薄唇,相貌英俊非凡,雖然是一身現代打扮,可是他的容貌就是把我殺了也不會認錯的。 曼菲士! 183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頭去問:「凱羅爾呢?」 「誰?」艾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回答說:「啊,您說的是以前那個金頭髮的姑娘吧?沒聽說還撈上來別人……就,只有這一個人。」 聽起來艾倫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曼菲士。因為當初西奴耶兵變的時候,就曾經放話出去,說曼菲士是被我和伊莫頓謀害的,雖然後來我重新奪回孟菲斯之後宣佈曼菲士是去別處休養了,但是恐怕十個人裡面有八個都還是相信西奴耶的那番言論的,只不過埃及是個最看重血統的地方,曼菲士不在,我就是正統的唯一的王室血脈。 可是現在被所有人認定已經死了的曼菲士居然又出現了,只是換了副打扮,看眉宇間,比前年分開的時候又長開了好些,嗯,這樣說也不妥。應該說是,成熟了許多。雖然現在他沒醒過來,可是這樣看著眉目間似乎多了些以前沒有的憂鬱。以前的曼菲士那可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老大他老二,說要什麼那是沒有得不到辦不成的。但是現在他眉間那隱約可見的兩道細紋……曼菲士才多大,今年不過二十吧?他……遇到了很煩惱艱難的事情了嗎?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急急忙忙解開他身上的襯衫,扒過他的身體看他的腰間。 啊,傷還留著一道淺淺的印疤,可是看樣子是已經好了。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轉頭看著艾倫目瞪口呆的站在我面前,又好氣又好笑。她平時多精明穩重,現在怎麼成了一隻呆頭鵝了。 「馬上靠岸,叫人傳醫官來,發什麼愣呢?」 「啊,是!」她馬上反應過來,漲紅了臉又變白,急忙出去吩咐。 曼菲士……回來了…… 我簡直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我不是沒惦記過他,沒想起他。可是我自己都拿不准他能不能和凱羅爾一起到達二十世紀,能不能保全性命活下來。我最好的設想,就是他治好了傷,保住了性命。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他還能夠回來。 他……為什麼會一個人回來呢?凱羅爾呢?她與曼菲士有那樣的生死盟約,她也說過愛曼菲士的話。但是…… 我想這兩年曼菲士的經歷,一定非常坎坷曲折。旁的不說,一個古代人突然去到了三千年後的世界……我想他受的刺激絕不是我這個現代人回到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來可以比擬的。畢竟我有比他先進了三千年。而他……曼菲士所經歷的一切,幾乎打碎了他的整個世界。身上的傷是治好了,可是,曼菲士的心靈,是不是還如往昔一般強大?他的自信,他的法老的驕傲……法老們自認為是太陽之子,是神之使者。但是曼菲士他如果在現代待了兩年,就不會不知道,埃及後來的敗落,先後被波斯,希臘馬其頓,羅馬……還有近代的歐洲人,英國人,以色列…… 現在的埃及人連語言都快要失傳了。 曼菲士,你知道了這一切了吧?你的心裡……現在在想些什麼呢? 如果你和凱羅爾一起留在二十世紀,難道不是會更幸福快樂嗎?為什麼,你會回來呢?這是你自己的醫院,還是因為意外?可是說,凱羅爾每次從現代回到古埃及,都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意外多的令人都不意外了。 我守著曼菲士,替他把濕衣服脫下來,短髮,又穿著白襯衫的曼菲士,讓我不由得一陣恍惚。他看起來完全是個現代人。我把濕掉的衣服放在一邊,艾倫她們替曼菲士擦乾身體,蓋上薄薄的細麻毯子,我卻拿著那套襯衫和褲子不鬆手。 太懷念了,真的。 不看到這身兒衣服,還不知道自己這麼懷念那個時代。 醫官來了,替曼菲士診治。王宮裡面如果說心理素質好,那麼醫官一定比侍衛們還排名靠前。因為他們見的事經的事更多,基本上一個雷打在頭頂都面不改色。王宮裡面不可告的人事太多了,這些醫官都是口手相授的,一個師傅教出來,自然知道什麼是該說什麼是該當做沒看到。可即使如此,醫官看到曼菲士的臉的時候還是怔了一下,他細細替曼菲士檢查過,然後告訴我結論,並無大礙,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這件事需要保密。」我淡淡的說。 醫官誠惶誠恐:「是,請愛西絲陛下放心,殺了我的頭我也不會洩露一個字的。」 打了醫官,我讓人把車輦四周的紗簾都放了下來,和曼菲士同乘一抬步輦回了宮中。至於神殿的祭禮,我原來也沒有認真想要去觀禮,只不過是伊莫頓不在身邊,我心裡空落落的,想要順路乘船去散心罷了。 醫官的確沒有說錯,我們剛回到寢宮,我把頭上的金蓮花冠取下來,身後就傳來細微的動靜。 我快步走到床前,手裡的金蓮花還沒來得及放下。 曼菲士的手又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曼菲士!」 他的目光似乎一時沒有焦點,怔怔的躺在那裡,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可是又好像並沒看到我,而是越過了我,看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曼菲士!」我握著他的手,有些急切不安:「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的嘴唇動了一下,低聲說:「王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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