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埃及豔後 | 上頁 下頁 |
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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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死去了。 而我卻沒有能夠為他報仇,殺死他的仇人,應該就可以確定是密諾亞人……因為我發現了那張密諾亞的海軍軍港的地圖。 原本我對從格拉多斯嘴裡撬來的答案半信半疑,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證據,也找不到密諾亞人殺伊莫頓的理由。 但是在我發現那地圖的時候,原因我就已經知道了。 就因為那張圖。 密諾亞人為了保住他們最大的軍事機密不外泄,所以……才殺人滅口。 而伊莫頓把這張圖藏的如此機密……他的僕人都無人知曉,如果我沒有去神殿,如果我不知道伊莫頓習慣的藏東西的所在,那笛子和這張地圖可能永遠都無法被發現。 伊莫頓當時藏起這張圖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他在想著回到埃及後把這張圖送給我,我會對他說什麼,還是,在想為了這張圖,他付出的艱辛和代價是不是值得? 我不知道……我想不出他當時的處境有多險,我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經歷了什麼,又付出了什麼。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提起,伊莫頓他原本沒有必要這樣做! 是因為我,是因為我說起,是因為我表示了好奇和關注,是因為我的身份地位……因為我是埃及女王…… 因為我一直用居高臨下的態度來對待他。因為我曾經自恃有理而刺傷他放逐他……因為這場愛對他來說,從一開始就不對等…… 所以,伊莫頓才要這樣做,才要去弄到這張圖。 因為他想要我開心,想要能夠幫到我,想要對我有用,他才去打探密諾亞的軍情,才繪了這張圖…… 他的死……其實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愛…… 如果我沒喜歡上他,沒有放逐他,沒有對他問起密諾亞的軍情,沒有讓他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他不會死,不會被密諾亞人殺死…… 我還到密諾亞去尋找真相,可是不但沒有找到,反而將另一批對我忠心耿耿的追隨者永遠的留在了那裡。可是今天,就在不經意間,真相忽然自己跳到了我的眼前。 真相來的如此偶然,卻又如此的,殘酷。 「我與王姐,下一個太陽神的祭日,舉行婚禮!」 我恍惚的聽到了曼菲士大聲的宣告,可是我卻說不出話來。 139 我錯過了拒絕的時機。 大殿裡的燈燭映著鎦金的銅盤銅柱,一片金色的光影。曼菲士大聲說話,我只是怔怔的坐回原處,執起羽扇半遮住臉,打量端詳他。曼菲士的面容被金光蒙上了一層柔和的歡愉之色,看得出是打從心底裡歡喜著。 有人向他道喜,還有人湊到我跟前來說吉祥的祝福的話。我抬起頭,看到伊姆霍德布站在那裡。他正和西奴耶說什麼,兩個人都是側著臉的,我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真遺憾阿,愛西絲陛下。」 我轉過頭,拉格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旁,手裡端著酒杯:「看來我真的來不及做什麼了,不過,還是要祝福您……」 我微微點了下頭,淡淡的說:「您太客氣了,拉格修王,我還是要多謝您的錯愛。」 「那麼我借這杯酒,祝您與埃及王幸福美滿,也願埃及日漸強盛。」 「但願……如您所言。」我拿起面前的酒杯來和他碰了一下。 這個男人的目光有了破綻,也許是曼菲士宣佈的消息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於突然,也許是他心裡另有盤算終於落空。他看著我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陰鷙而兇猛的神色。我心頭微微發緊,他眼神中的那種神情只是一閃而逝,又換上了溫和的眼光神色。 這個人很善於偽裝,只是……再好的偽裝也只是偽裝而已,終歸是有破綻的,總會露出馬腳來。 差不多所有人都走上來恭賀過我和曼菲士,他們的臉上有的是真的喜悅,有的卻是諂媚的迎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覺得兩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了起來,越來越厲害,臉上的微笑也是越來越僵硬。 我先離開了宴會,曼菲士雖然沒有阻攔我,而且還吩咐路莫拉仔細當心護送我回寢宮。但是我臨走前他投來的一瞥,卻是含著不舍,不安,又有些心虛的情緒在裡面。當然,最明顯的,還是欣喜。 在宴會上喝了兩杯酒,出來被涼風一吹,頭有些暈暈的感覺。烏納斯扶著步輦站在那裡,他的半邊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楚,我低低的喊了他一聲,在風聲和身後面大殿裡的樂聲裡,我自己都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烏納斯躬身行禮,沉默的姿態,但是身上卻透出一股冷厲的陰暗的氣息來。 步輦穩穩的向前行,我隔著紗簾,看著烏納斯走在步輦一側,他身上有一種明顯的拒絕的意味。 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 我覺得這件事,不需要對他說什麼。況且,我也不想說話。 我覺得很累,我只想閉上眼,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聽。 我寧願長睡不復醒。 今天是多麼漫長的一天。早上我還在海船上遙望埃及所在的這片大陸,聽著海潮起伏的聲音。然後,我與曼菲士重逢,一起回宮……在神殿裡,在伊莫頓留下的笛子裡看到他生前繪下的密諾亞軍港的地圖…… 還是不速之客巴比倫王,曼菲士半強迫半耍賴式的逼婚,烏納斯流露出來的無言的孤獨和失落…… 我不想動彈,不想說話,不想去管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不去想等下應該對每個人說什麼,要做什麼。 我很累,真的很累了。 回到寢宮的時候,塔莎在門口迎著我,端著解酒的湯。她的笑容顯得溫煦親切,我覺得心裡陡然間送了下來,狠狠的長出一口氣。 或許也只有在塔莎面前,我才沒有什麼壓力,可以好好的放鬆。 「愛西絲陛下,浴水都準備好了,您多泡一會兒,可以解乏。」 我點點頭,塔莎領著乖巧伶俐的女奴,替我用沾了奶液的細棉片卸妝,摘掉首飾。 取耳飾的時候是塔莎親自動手,生怕女奴們手笨扯疼了我。 我躺在打磨細滑的浴池裡,水直沒到肩頸。 隔著層層的紗簾,我能聽到外面女奴們走動的聲音,她們在收拾東西,鋪擺床被…… 我靠在池邊上,放任自己的身體向下滑進水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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