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埃及豔後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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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請商人們畫的海圖不在身上,但是我卻記得,從密諾亞向西,先去摩多而那島,然後我們可以從那裡坐商船回去,這條船隻是小漁船,想要越過漫長的海域送我們回埃及是不太現實的,送我們到摩多而那島,應該是夠了,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摩多而那?」安多司說:「那裡似乎……是有個小港口的。你們要去那裡嗎?」 「往來的商人曾經提起過,英愛可以,這船很小,要靠它回埃及很不容易。」 「是的,那裡經常有商船的……」安多司有點出神:「我倒把那裡忘了。」 我原來也沒有想起來那個小島。 但是安多司也知道摩多而那,可見他對外面並不是一無所知。 人和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不瞭解對方。 我不是不好奇,這船安多司到底是怎麼樣找來的,這些人又怎麼會聽從他的安排? 我的疑惑只多不少,因為上船之後就發現,這船看起來是小漁船,還掛著網,上去之後卻發現不是漁船的規制。就像那一次比泰多人綁架我一樣,看外表是商船,但本質上是艘軍船。這一條也是一樣,只體積更小,造船的工藝水平看起來不管是與比泰多相比,都要高超許多。 「你們快走吧。」安多司站在岩石的陰影裡,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說:「上次那個珠子,你還帶在身上嗎?」 我搖了搖頭:「真對不起,我想,大概是被我弄丟了。」 「不要緊的。」他說:「那個不重要。我……這個給你吧。」 他遞過來的東西既涼且沉,我低下頭。 石頭刻的,似乎……是個哨子。 「這是?」 「這個是我親手刻的……」他沒有再說話,忽然間矮身下去,我以為他跌倒,可是他卻是彎下腰來,我覺得似乎有一點風,又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在我的手背上擦了過去。 然後眼前的人,一轉身便不見了。 我知道他是回了迷宮裡,但是卻有一種……他被黑暗吞噬了的錯覺。 烏納斯拉了我一把:「我們得快走,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船收了攬。悄悄的向外滑。 烏納斯低聲和我說,應該是太近岸怕被看到,所以現在不能揚帆。 這些事情我懂得不如他多,烏納斯說的沒有錯,大概離岸該有一兩裡地了,那記個水手才把帆升了起來,轉舵起航,一直向西。 一直……向未知的前方駛去。 「給您。」 我看著烏納斯遞過來的乾糧,做的很硬的餅子,這種餅也很幹,不然難於保存。 沒有胃口,我也接了過來,然後掰了一半遞給他。 和烏納斯之間的身份差距,不知不覺的變的模糊了。 一起出生入死,那種時候,顧不了我是女王,他是奴隸出身的侍衛。那種時候,我們是同伴,要一起活下去的同伴。 這一次來密諾亞,我們什麼也沒做的成,就像一場賭博,手上所有的籌碼全輸的乾乾淨淨。如果沒有認識安多司,可能我自己也會死在這裡不得翻身。 以前……一直是太順利了。即使是落到比泰多人手裡又逃出來,我讓比泰多人吃了大虧。回途的時候,還和曼菲士順手除了亞爾安,衝垮了亞述城。 我以為我自己很有本領……其實,我太高看自己了。 就帶著一點人,冒冒然跑到自己根本不瞭解的密諾亞來,現在落得全軍覆沒…… 我坐在哪兒,把幹硬的餅一點點掰開塞在嘴裡。餅子的味道是有些酸苦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摻進了鹹澀的,眼淚的味道。 「您休息吧。」烏納斯說:「您睡艙裡面,我在這兒守著。從這裡一路順風過去的話,大概明天的日落時分就可以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了。到時候我們帶——帶著那樣一件行李,要如何找商船捎帶我們,還是個問題。我想,只好找大口的箱子裝起來說是貴重貨物……」 我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看起來比我睡得還要少多了,眼睛都是通紅的。你睡吧,我再這兒坐一會兒……」 「這不行!您……」 截住他的話:「好了,沒什麼不行的。你熬到了,那麼誰來保護我呢?」 他沉默了一下,這句話看來對他非常好用。 「是。」 他只說了這麼一個字,就抱緊了懷裡那把另找來的銅劍,靠在板壁上。 只不過幾秒鐘的工夫,我就可以看出,他睡著了。 這些天,恐怕他都沒睡過,而且,他的傷比我的病只重不輕。 再熬下去,我恐怕烏納斯……也會就在我眼前倒下去。 131 我們在摩多爾那島下船,因為烏納斯的請求,船上的水手們連衣用木板給釘起了一個很簡陋的箱子。 ——我們用來裝伊莫頓的身體。 然後就是找商船,去埃及的商船正好在明天一早就會駛出,我用一枚價值頗高的耳飾換來了隨船同往的許可。當然那些人不知道我們的箱子裡裝了什麼,那船主問起來的時候,烏納斯說是隨身的行李和一些零碎的東西。 我用紗把頭臉裹起來,只露出一線,可以讓眼睛看到外面就可以了。烏納斯與我兄妹相稱,說是商人的兒女,家在埃及的孟斐斯城北。 那個船長不著痕跡的和烏納斯聊天,套他的話。但是烏納斯根本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答不上話或是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他說起商路來十分熟悉,講起布匹和香料,甚至珍珠寶石都四頭頭是道。這年頭的商人們多半什麼都會販一些的。賣布的說不定也會捎帶上幾個陶盆陶罐,反正嵌在布料中間,這些盆罐不會在旅途中容易碎裂。賣珠寶的也會同時帶上香料和一些其他的奢侈品。 我有些迷惑,不過接著我就想起來,烏納斯是從小奴隸變成的侍衛不錯,但是他做奴隸之前是什麼人,不並不清楚,曼菲士沒細說,我也沒有去查問過。 他以前,是商人之子嗎? 而且,儘管他十分沉默,能不說的話就不說,也從不做什麼多餘的舉動,還是可以看出,他的教養很良好,絕不是粗鄙的家庭可以培養出來的。 我們分到一間船尾的小艙,可以說,窄到……我從來沒住過這麼窄小的地方。具體有多大呢?整間艙室的地面可以並排躺四個人,我指的是胖瘦均勻的人,不包括超標的,像那個不幸燒死的卡布達神官一樣的胖子。這麼大的空間,放完那口木箱之後,就只能躺得下兩個人了,還是緊緊挨著的。 烏納斯還是堅持要守在艙門口,讓我安心睡。 「你得了,」我們小聲在艙裡說話:「他們會懷疑我們的關係和身份的。」 「可是,我作為兄長,守門……」 我打斷了他的話:「埃及的舊俗是很深入人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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