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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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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受了重傷,但是並沒有聽到王宮中傳來其他……消息。」 他所說的是什麼消息我心知肚明。 安多司和他的弟弟還真是兩個極端,他就強壯到跟怪物一樣,但是他的弟弟卻病弱的連屋子都出不了一步。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遇刺,還受了重傷,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講,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沒有消息傳出來,並不一定說明他現在還活著,密諾亞的王太后,安多司的母親,這女人很不簡單。她扶持病弱的兒子,一手把持密諾亞的軍務政治經濟……在這種時候如果密諾亞王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出來,一定會動搖軍心民心,給米肯尼人可趁之機。 我說:「也有可能,密諾亞並沒有遇刺,這消息只是放出的煙霧,迷惑那些米肯尼人。」 「是的。」烏納斯低聲說,他接下去一句話說:「我們應該想辦法儘快離開密諾亞島,因為那天……驛館發生那樣的慘案,後來有著起熊熊大火,密諾亞那邊的觸地結論應該是……我們全都遇害了才是,如果他們通報埃及那邊,恐怕我們埃及國內倒會有誤會,認為您已經遇害,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加棘手。」 「朱利安他的人手,還能遞消息回去嗎?」我想恐怕是不能,既然烏納斯說,許進不許出,連漁船都出不了港,商船也不行,那麼消息當然無從傳遞。而且,朱利安那天與我們在王宮失散,不知道他有沒有順利脫險…… 「有件事,我想和您問一聲。」 「什麼事?」 「那天夜裡,驛館中沒有一個人生還嗎?」 我心口像是被刀子剜絞,呼吸滯了一下,低聲說:「我數過了,沒有。所有留在驛館裡的人都死了……」 「我這幾天都在想這件事……如果那人,姑且略過他的身份。他能同時給驛館裡這麼多人下了藥,這件事很不尋常,因為這些人並不是全在一起進食,士兵們是自己開夥的,而卡旦亞醫官他們吃得東西是負責驛館這邊事務的人給做的。晚飯我們也留在驛館一起進食,但是你我並沒有問題,您那只對毒物敏感的金色聖蛇也沒有反應,說明毒應該是我們走後下的,我想,應該是晚上我們走後他們進食的茶點有問題……那人能夠將所有人全部一一用藥迷倒,說明他很瞭解驛館內的情況,所以下手才如此準確。或許密諾亞這邊負責接待和照看驛館的人和他們勾結,也許根本就是密諾亞人做的。或許……我們一起來的人中,有誰有意無意洩漏了詳細情報。還有,既然幕後兇手有下藥的機會,不下毒藥,下得卻是迷藥,然後再費一次功夫將人全部殺死……我猜想,他們一定有這樣做的更深一步的理由。」 我也隱約想過,只是那晚之後我一直神志不清,所以思路和這件事情的情形沒有烏納斯現在分析整理的這樣清晰。 「你接著說。」 「是。這樣看來,這人必然有不能將人直接毒死的理由。原因的,可能是因為,他一開始想要的不止是殺人而已,也許還想要問出一些情報口供來,所以才不直接下致命的毒藥,採用這種比較費事而且需要更多時間和力量的方式,先下迷藥,再逐一殺人。也許,在這所有人中,有他們不想殺死的人,所以下了迷藥之後,再區別對待……但既然留在驛館內的所有人都被殺了,說明他要找的人,並不在那些被迷倒的人其中。」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 我慢慢的說:「他們那些人要找的……恐怕是我。」 「是的。」烏納斯說:「可是密諾亞人知道現在大概也還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究竟是什麼人,能夠瞭解到我們的情況,又是什麼人如此手狠手辣將我們的人全部殺死,這件事情……」 「我有一個懷疑的人。」我仰起頭,看著上方黑黝黝的洞穴空間:「剛才有一點你沒說對。那迷藥也有可能不是下在食物茶水裡的,而是點燃之後,靠煙氣將人迷倒的……我回去的時候,屋子裡有那種氣味,我知道那味道,我聞到過,」我頓了一下:「在比泰多王宮裡。那一次,我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去救我的時候,在比泰多伊茲密的寢殿裡,也有那個味道。」 烏納斯霍的站起身來,一字一字像是從刀鋒上滾出來一般鋒利而冷酷:「是比泰多人!」 我現在注意力,卻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你說,比泰多人也會在密諾亞島上嗎?他們什麼時候到來的,為什麼毫無痕跡動靜?他們又怎麼摸上門來算計我們。我來到這裡的事情密諾亞人都不知道,他們卻知道了嗎?你剛才說,我們的內部……也許有人與他們互通消息……」 可是留在驛館中的人都死了啊。 那天晚上離開的,只有我和烏納斯。 他我是信的過的,我自己當然也不可能。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啊,我突然想了起來。 不不,那天晚上不在驛館的,還有朱利安! 可是,朱利安他一直負責情報這方面的事情,如果他要出賣我們早就出賣了,他現在生死不明,我們只憑這樣的猜測,怎麼能斷定一定有內奸,而且內奸就一定是他呢? 我覺得頭又疼了起來,閉上眼,忍不住皺起眉。 烏納斯說:「您不要想了,快躺下休息。這地底覓工果然包藏秘密,雖然……安多司告訴了我一些路徑,我還是不能離開這塊地方太遠。無論是密諾亞兵還是其他人都不能找到這裡來,您現在很安全的。那些事情,我們從長計議。等安多司找食物回來了,我再問他打聽到什麼消息,看有沒有辦法儘快地離開密諾亞,我們得回去!一定要回去!」 是的,烏納斯說得對。 我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現在的我,還有烏納斯,一個傷一個病,自保都難,更不要說報仇反擊。而且,不管是明裡的密諾亞人也好,暗中的密肯尼人或是比泰多人也好,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 我要查出伊莫頓死亡的真相,要找出兇手提那些死去的埃及士兵和卡旦亞醫官他們報仇……首先我們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129 烏納斯端了水給我喝,燒已經全退了,這水是地底下的,冷的徹骨,我打了兩個寒噤,烏納斯臉上神情我看的清楚,把盛水的陶碗還給他。烏納斯想說什麼,我從他肩膀處朝後望過去,輕聲說:「安多司,你回來了。」 烏納斯站起身來,他的動作靈敏輕快,象只小豹子似的有勁氣。我有點恍惚,原來烏納斯個子要矮一些,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和曼菲士差不多高了。他只問:「有沒有船?」 安多司悶不吭聲,看了我一會兒,又轉過頭去看看石壁,一個「有」字說的聲音很低。但是聲音再低,在這麼安靜空曠的地方也聽的一清二楚。 「有船?」我也意外了。這種時候,安多司還能夠找來能出港的船?烏納斯既然這樣問他,那船肯定是可以載我們會埃及的船了,安多司他怎麼會有辦法? 看來,我對他的瞭解,也僅止於淺淺的一點。他過去十幾二十年日子怎麼過的,我當然不清楚。他一生下來就被送到這地底,誰給他吃,誰給他穿,他母后對他的情況難道就一點不知道由他在地底做一個野人自生自滅嗎?要那樣他小的時候就早該餓死了。就是現在,他穿的,用的,吃的,甚至還能找來藥,自然不會是樣樣都偷來的。 安多司,他一定也有他自己的門路和辦法的。 這些事並不複雜,只是一開始我心裡全裝別的事情一時沒有仔細琢磨他。 烏納斯聲音大了一些,也急了一些,問:「什麼時候能走?」 安多司又看看我,低下頭說:「等今天天黑,那船已經有了。」 我扶著牆慢慢站起來,安多司又加了一句:「可是愛西絲剛剛退燒,她身體還不能經海上風波顛簸……不如再等些天……到了海上水食都不充裕,也沒有多少藥……」 我靠著石壁喘了兩口氣,低聲說:「不,我們今晚就走。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必須會埃及。海上的事本來就說不準,要是有風浪,讓我死在海上,那是也是尼羅河女神的安排。」 「可是……」安多司又開始搓手:「可是,再多休養兩天,我再多準備準備……」 「我相信就是現在,你應該也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準備了。」我抬起頭,忽然說:「安多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他愣住了。 「是的。」我點點頭,想向前邁步可是沒有力氣,整個人都快貼在石壁上了,腿軟的像是抽去了骨頭一樣站不住:「跟我們,會埃及……我雖然不能許諾給你其他,但是,讓你站在陽光底下,堂堂正正的生活,不會讓你稱你怪物,以你為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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