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埃及豔後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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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醒來的時候,是日落時分。 金紅色的夕陽穿窗而入,亮得令人眩暈。埃及人喜歡黃金色,崇拜太陽神。可是現在的陽光,只能讓我想到——血。 血色殘陽。 這一天一夜,宮裡有許多人在驚惶,流血,被訊問,被拷打…… 我抬起手來捂住臉,床前的侍女被這動靜驚動了,微微直起腰來,小聲問:「公主?公主醒了嗎?」 「嗯。」我坐起身來,覺得自己疲倦得像一塊用廢的抹布,乾巴巴的,「亞莉呢?」 「我在這裡。」亞莉從外面走了進來,端著託盤,裡面放著兩樣小菜和清粥。這種典型的中餐如今在我這裡經常出現。亞莉非常貼心,這種時候端來麵包、烤肉、葡萄酒之類,我一定沒有胃口。 「小曼在做什麼?法老有沒有醒過來?」我問亞莉。 「法老醒過來一次,喝了些水,服了藥,又睡過去了。醫官們說已經不要緊了,只是還得幾天才能恢復。」 「幾天?」 亞莉說:「醫官也不確定,大概需要兩到三天的樣子,法老就可以起床了吧。」 「知道了。」我點點頭,那麼得抓緊時間了。 「小曼呢?」我必須知道小曼在幹什麼。 「王子很惱火,而且命令西奴耶去捉拿城裡那些形跡可疑的努比亞商人去了。」 我微微側過頭想了想,「小曼這孩子真是聰明。」 亞莉微笑,「公主才是真正的聰慧啊。」 我搖搖頭,「做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什麼聰明才智。答依俐本來就是來意不善,不過現在卻不是她想要動手的時機。安蘇娜也是一樣,除非她腦子想不開,要報那很久之前的仇,否則,法老是她富貴的依靠,是她立身的根本。可惜她生不出孩子,父王給她再多的寵愛也只是過眼雲煙,不能長久……」我想了想,「亞莉,你覺得,現在是不是和努比亞撕破臉的好時機?」 亞莉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答依俐是不能死的。」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埃及,滾回她自己家裡去死吧。 亞莉的門道真多,讓父王暫時全身麻痹的藥草也是她幫我一起找的,本來沒打算派這個用途,但是昨晚正好就用上了。 「亞莉,有沒有一種毒藥,人吃了之後當時沒事,但是幾個月後慢慢衰弱而死呢?」 「這個嘛,我得想想。」亞莉說,「如果要立刻斃命的藥,我起碼能拿出十七八種來。」 「唉,就是不要立竿見影才行啊。」我說,「算了,經過這麼一件事,就算父王仍對她有什麼想法,熱度也要減掉八分了,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吧。」 「是,公主。」 「對了,你說小曼有沒有猜出來?」 「王子嗎?」亞莉想了想說,「我覺得他事後說不定會有所察覺,但是他現在正在氣頭上。王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 「太容易衝動,我知道。」我點點頭,「他要當法老,這毛病就一定得改改。回頭我和他說……」 「改什麼?」小曼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意外地轉過頭,小曼正站在露臺外面。我訝異地問:「你怎麼從那兒上來的?用梯子嗎?」剛才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其實他聽到也沒什麼,反正我本來也是要告訴他的。 小曼倒很爽快,「我本來就猜著了,也都聽到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你的侍女說你午睡未起。我想你昨晚一夜沒睡,肯定很累,所以沒進來。不過我轉了一圈,從那邊攀上來了。」 我點點頭,吩咐亞莉,「去給他端點兒喝的來,看這一頭汗。」 小曼大大咧咧地在我身旁坐下,說:「不用再去端了,這個就行。」說著端起我的粥喝了一大口,「嗯,這個東西雖然……雖然不是特別香,不過喝起來嘴裡潤潤的,喉嚨也舒服,怪不得姐姐你喜歡喝。」 我問他:「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省得費口舌和你再說一次。你是怎麼想的?」 「姐姐你這一手,實在是讓人不能不佩服啊。」小曼搖頭晃腦,「其實我本來沒想到這上面,不過烏納斯平時總是跟在醫官身邊,所以他知道父王中的那種毒,並不能算是毒藥,有時給人治傷也會加一點點這種藥,可以讓人知覺麻痹。醫官多半也知道了一點兒,只是他很聰明不會說出來。當我知道這藥不是毒藥後,就覺得下藥的人不會是那兩個女人。不過我一開始沒想到是姐姐,直到西奴耶和我說,昨晚姐姐在宴會期間也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臉色還不太好……還有,這兩個女人無論哪個倒黴,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我說:「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聰明?不過,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小曼一拍胸口,「姐姐放心,我知道的,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說出去。」 「也好,你來了省得我再去找你。你呢,現在就著重追查'刺客';我呢,到父王那裡去侍奉他的起居。」我想了想,「只可惜現在不能收拾那個努比亞公主,真遺憾。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再對父王施美人計,真是頭痛。」 小曼把「美人計」三個字反復念了幾遍,點頭說:「是討厭得很。要不找人在她臉上劃幾道?」 我笑,「你倒是會辣手摧花呀……不妥不妥,再想別的辦法吧。」 剛才小曼進來的時候,亞莉為了保守機密讓其他人都退下了,於是她自己動手把我們的碗碟收走,端著水杯回來了。聽到我們這麼說,她忽然說:「公主,雖然我現在一時找不著那種讓人慢慢衰弱而死的藥,可是有一種別的藥物,倒可以試一試。」 「會立即死人嗎?」我問。 「不會。」亞莉說,「那種藥吃後死不了人。」 「哦?」我點頭,很有興趣,「說來聽聽吧。」 「那種藥是我聽一個宮女無意中說起的,說是他們村的一位姑娘,因為在野外饑餓的時候誤吃了一種果子,結果一身一臉長滿了紫紅的疙瘩,吃什麼藥都沒有用,小半年之後才消下去。後來他們村裡還有別人誤食,也是一樣的結果呢,所以後來大家都不敢再去嘗試了。」 我說:「咦,那很好呀,現在有沒有那種果子?」 小曼卻說:「還能恢復?怎麼不是永遠都消不下去啊?」 我推他一下,「你不要插嘴,我問亞莉正事呢。」 亞莉說:「那種果子現在雖然不在季節,可是她身上卻帶著果子幹呢。」 我奇怪了,「她帶這種東西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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